第11章 送入虎口

屋外一片狼藉,还有燃烧着的稻草横在路中央。

栅栏上,土地上都留有刀砍的痕迹。

凌青儿看着一片刀痕,摇摇头。

“怎么了?”

“刀痕连续且深,不像砍人。”

顾海今眉头微蹙,似乎没有听懂。

欧阳不计小声解释道:“若是打斗必有抵抗,痕迹应该是断断续续的,这样的痕迹更像是故意为之。”

原来如此,顾海今点点头,不会武功的人还真是看不错来。

村长从人群中跑来,哭丧着脸,说道:“各位公子,不好了,强盗把你们的马和马车都抢走了。”

“抢马和马车的强盗?”

“是呀,他们常来村里抢东西,今日来了看见你们的马便要抢,我们誓死阻止也没有用呀。”

顾海今与欧阳不计交换了个眼神,假意关心道:“那些都是身外物,村里可有人受伤?”

“只是轻伤,不碍事的。”

听村长这么说,凌青儿刚要反驳,却被顾海今拉住,小声说道:“不要声张。”

“那些马算不得什么,抢去就算了,我们明日到了庸城再置办就是。”

见他们不当回事,村长连忙唉声叹气,自说自话道:“几位在我们这借宿,失了马,是我们的过失,我这就派人去夺回你们的马。”

“村长,不用麻烦了。”

怎料村长根本不听劝说,执意要带人去追。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村长的女儿哭哭啼啼的来找众人。

可怜巴巴的说她爹一夜未归,都是为追回他们的马。

“是他自己要去的。”心直口快的凌青儿不负众望的开口吐槽。

村长的女儿表情僵硬,一再强调,都是因为他们,爹才遭遇不测,定要他们去寻。

这摆明了是讹诈,顾海今却心生一计,点头迎合道:“姑娘所言不假,我们这就去寻,烦请你告知方位。”

“你们打算如何去寻?”她抹着眼泪关切的问道。

“自然是全力以赴,一起出去寻找。”

“那可不行,你们都走了,万一寻不到跑了怎么办?”

她提议让凌青儿带着护卫们出去寻找,留下顾海今和董小小几人。

狐狸尾巴显露出来,她的目的就是要调虎离山。

不过,她怎么知道凌青儿会武功呢?昨夜她可没有出手。

“我不去。”凌青儿一口回绝。

顾海今解释道:“虽然咱们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可始终不知道幕后之人的线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行,我必须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知道,可是这样咱们总是被动,只有招架的份,若能知道幕后主使,咱们就能主动出击。”

凌青儿沉默片刻,坚定的说道:“不行,我要保护你。”

欧阳不计拍着手,赞叹道:“凌姑娘对世子真是情深义重呀。”

顾海今心中暗喜,虽只与她相处不多日,确实能感受到她浓浓的情谊。

“是命令。”凌青儿一句话,直接把他打入地狱。

周围空气凝固,冷风吹的他心生寒意。

此时,董小小却主动上前,说道:“我也要陪着世子。”

顾海今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说道:“我命令你带人先隐藏在附近,待我等问出幕后之人再现身。”

凌青儿还要开口拒绝,欧阳不计催促道:“好了好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无奈之下,她只能带着随从离开村子,装模作样的出发寻人。

趁着村长女儿送他们离开的空档,欧阳不计拿出几颗药丸,说道:“以防万一,先来颗解毒丸。”

顾海今犹豫了一下,缓缓吞下,而董小小吃下后,忽然一阵眩晕,身体不听使唤的倒下。

欧阳不计正站在一旁,顺势抱住她。

“你这是?”顾海今并没感觉到异样,应该与董小小吃的不一样。

“放心,她的是昏睡丸,有些事情,不知道才能无恙。”

二人正闲谈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又飘来一股浓烟,没有任何防护的樱桃应声道下。

他们也假装被迷晕,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爹,那女人已经走远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嗯,世子带走,这两位……”村长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昨晚的事情只是他们的圈套。

“爹,不如就扔在这得了。”

“那可不行,他们一个是欧阳家的公子,一个是无名城的郡守之女,要想个办法糊弄过去。”村长犹豫了一下,说道,“也一起带走吧。”

于是剩下的四人被抬上了马车,一路疾行,顾海今虽然没有睁眼,但凭着好耳力也能判断出,他们现在入了城。

青石板路被马蹄踩的清脆,周围隐约传来叫卖声和行人避让的声音。

马车再次停下来,他们又被抬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冰冷的墙面,浑浊的空气,顾海今微微睁开眼睛,忽明忽暗的光线在墙上闪烁。

他应该是被关某个府中的地牢中,能有地牢的人家,不是郡守就是驻军。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吕风,毕竟他曾动过心思,难道是假意放行?

欧阳不计和董小小都不在这里,应该是被安排到别处,听他们刚才的意思,对他们多少有些忌惮,至少不会轻易加害。

想到这里,一旁的门外传来说话声音,他又闭上眼睛,靠在墙边。

进来的人正是村长父女,只不过此刻他们换了一身衣服。

绸缎的面料,在烛火的照射下,呈现出湖水的波纹。

“爹,听说陛下召世子入都,是有意立他为储君,咱们这么做恐会引火上身吧。”

“你懂什么,那位大人说了,现在局势不明,谁能得陛下青睐还不一定。”他缓缓靠近,自言自语道,“我在这庸城当个郡守,二十几年了,一直没有机会,他就是老天送来的机会。”

原来他是庸城郡守史起,比起安于一方的无名城,庸城处于一个尴尬的地方。

距离都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又是入都的必经之路。

都城各级官员来往经过,总要在他这歇脚,无论对方官职大小,他都要卑微伺候。

这一呆就是半辈子,不温不火,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