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柔也是呆立当场,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位是......”
少女扯了扯阮玉书的衣袖问。
阮玉书轻描淡写地道:
“她是广平侯府的女主人。”
“原来是夫人!”
少女惊叫一声,柔柔弱弱地上前行礼:
“香妍拜见夫人。”
阮玉书连忙扶住她,一脸紧张地道:
“你有孕在身,小心动了胎气。”
有孕在身?
谢芳菲脸色一僵,连忙追问:
“你怀的是谁的孩子?”
香妍含情脉脉地看了阮玉书一眼道:
“自然是相公的孩子。”
相公?
谢芳菲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她颤抖着声音道:
“相公,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家相公,是这世上最痴情的人,怎么可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回来一个怀了孕的外室呢?
这也太不尊重她这个原配夫人了!
像相公这般痴情的人,应该一辈子守着一个人才对。
怎么能有别的女人?
阮青柔她娘也就罢了,毕竟,人家是真爱,而且是在遇见她之前,可眼前这个女人,她有什么资格?
相公怎么能看上她?
然而,人世间的事,就是这般血淋淋。
任凭你再怎
么想不通,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不会因为你想不通,事情就会消失。
香妍急忙躲到阮玉书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道:
“相公,夫人好像不喜欢我。”
阮玉书一把抱住香妍,然后一脸不满地望着谢芳菲道:
“香妍是我在外地纳的小妾,如今她身怀有孕,你不要吓到她,万一动了胎气,后果,只怕你承担不起。”
阮玉书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威胁她?
谢芳菲身子一晃差点晕过去。
幸好身边的嬷嬷扶住她。
阮青瑶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出好戏。
君阡宸笑道:“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那是当然。”阮青瑶笑容灿烂。
君阡宸差点在她的笑容中迷失。
他轻咳一声道:“看得很过瘾?”
“不过瘾。”
阮青瑶朝君阡宸眨了眨眼,唇边梨涡清浅:
“所以,我打算添一把火。”
君阡宸再次迷失在她的笑靥中。
不等君阡宸回过神来,阮青瑶已大步走向谢芳菲。
“谢芳菲,你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要不要我帮你号一下脉啊?”
谢芳菲猛地抬头,如凶神恶煞一般瞪着阮青瑶:
“阮青瑶,你是故意的吧?你早就知道此事
了吧?你一直都在幸灾乐祸!”
“啧啧啧。”
阮青瑶一脸不赞同地摇头:
“谢芳菲,你太莫名其妙了。又不是我搞大沈香妍的肚子的,你冲我吼什么吼?你应该吼搞大她肚子的人才对!”
谢芳菲一噎,随即振振有词地吼道: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说?”
阮青瑶嗤笑一声反驳:
“为什么要说?我又不欠你。”
“我是你娘!”
谢芳菲咬牙切齿。
阮青瑶一脸嘲讽:
“不,你不是我娘,你是阮青柔她娘。”
说完,她又好心提醒:
“我一向不得宠,这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无法帮你在阮玉书跟前说好话,但是,阮青柔姐弟几个可以啊。”
谢芳菲猛地回过神来。
的确,当务之急,是赶走香妍,而不是追究责任。
于是她连忙看向柔儿,希望柔儿能帮她在相公面前美言几句,将这个狐狸精赶走。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她对柔儿那么好,柔儿一定会帮她的。
阮青柔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轻描淡写地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父亲要纳妾,我这做女儿的,哪有资格阻止?若是阻止,岂非不孝?”
没想到柔儿竟会
如此简单粗暴地拒绝她,谢芳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这些年来的付出,全都喂了狗吗?
关键时刻,竟一点也靠不住?
哪怕试探性地帮她说上几句也行啊。
竟然是一口拒绝?
这分明是丝毫也不顾虑她的感受。
说白了,是压根儿就不把她当回事。
是了,一直以来,都是她腆着脸讨好她。
她何曾帮过她什么?
这个女人,看着柔柔弱弱很好说话,却原来,竟如此狠毒。
她就不怕她以后不再帮她吗?
阮青柔当然是不怕的。
在她看来,谢芳菲根本就不敢得罪她。
哪怕她对她再差,她为了讨好阮玉书,也不敢得罪她。
撕破脸又如何?
是谢芳菲有求于她,她有什么好怕的?
谢芳菲气得浑身发抖。
为了讨好阮青柔,她遗弃阮青池,伤害阮青瑶,到头来,她竟一点感恩之心也没有?
真是一只白眼狼!
早知如此,她又何必为了成全她而自毁一双儿女呢?
好在,她还有两个亲儿子可以依靠。
深吸一口气,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阮青雪和阮青霜。
阮青雪皱眉:“母亲,你这是什么表情?是暗示我向父亲进言赶走沈姨娘吗?
”
“沈姨娘?”
谢芳菲心中的弦断了,尖声吼道:
“你居然喊她沈姨娘?你这是承认她和她肚子里的野种了吗?”
“母亲慎言。”
阮青雪理所当然地道:
“沈姨娘与父亲拜过天地,是正经妾室,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名有份,并非野种。”
谢芳菲只觉得遍体生寒。
明明是她的亲儿子,却帮狐狸精说话。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阮青雪,颤抖着声音问:
“雪儿,我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为何要帮着外人说话?”
“那不是外人,那是父亲深爱的妾室。”
阮青雪皱眉,一脸不赞同地看了谢芳菲一眼,然后理直气壮地道:
“自小,母亲就教导孩儿,一定要听父亲的话,好好孝顺父亲,如今,父亲纳妾,我身为儿子,岂能反对?母亲一向深爱父亲,定然不会因为嫉妒就反对父亲纳妾的是不是?”
嫉妒?
她当然嫉妒!
怎么可能不嫉妒?
越是深爱,就越容不下丈夫纳妾!
当初,她气死自己母亲,执意嫁给阮玉书,不就是看中阮玉书的痴情吗?
她以为,只要她成了他的妻,他定会将所有痴情全都给她,守着她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