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阡凛心中藏着大秘密,实在是难受得很。
特别是,见宸王这般在意瑶儿,他越发担心。
若是宸王知道瑶儿真的怀有身孕,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装出一副随意闲聊的样子,其实心中紧张地要死。
“堂兄是不是打算娶瑶儿为正妃?”
君阡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
“是,本王不但会娶她为正妃,而且只娶她一人。”
然后他挑了挑眉,用炫耀的口气说道:
“这是瑶儿要求的。她爱惨了本王,见不得本王有其他女人。堂弟,你没有机会。”
君阡凛不与他争这个问题。
他原本就不需要这样的机会。
沉默了几息后,他紧接着又问:
“若是瑶儿怀了别人的孩子,堂兄还会娶她吗?”
“不可能。”君阡宸毫不犹豫地道。
他一直派人盯着瑶儿,瑶儿怎么可能怀上别人的孩子?
君阡凛皱眉。
宸王怎么这么笃定?
莫非他派人跟踪瑶儿?
亦或者是,保护?
不管是哪一种,可见瑶儿在他心中的地位。
爱得越深,爆发起来也越是可怕。
他抿了抿唇,低声追问:“如果呢?”
没想到君阡凛如此坚持,君阡宸抬眸,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
后抿唇道:
“不可能发生的事,本王为何要想?”
紧接着,他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沉声道:
“你想钻空子?想趁虚而入?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告诉你,你没机会。瑶儿身边,本来早就派人护着了。退一万步讲,就算真让你得逞了,瑶儿若果真怀了你的孩子,本王也绝不成全你们。一杯落胎药就能搞定的事,能有多难?”
落,落胎药?
君阡凛倒吸一口凉气。
他连忙追问:
“堂兄的意思是,瑶儿若是怀了别人的孩子,你将给她用落胎药?这万万不可,瑶儿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要她答应?”
君阡宸凤眸冷沉:
“真到了那个时候,她首先应该担心的是她自己的小命,还有空担心胎儿?呵,想得美!”
君阡凛:“......”
看来,得想办法让瑶儿赶紧离开京城。
否则,只怕将会死在宸王的剑下。
只是,宸王会放任瑶儿离开吗?
其实对瑶儿来说,最好的办法是赶在宸王发现之前,自己落胎。
至于落红什么的,造个假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可瑶儿舍不得孩子......
如今这个局面,实在让人担心得很。
眼下也没其他办法
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君阡宸雷厉风行的辟谣下,关于阮青瑶的那些不利谣言很快就平息下来。
京城永远不缺八卦。
很快,新的八卦便取而代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上八卦榜榜首。
“听说了吗?天越国太子纳兰灼即将出发来天启。”
“纳兰灼?是我知道的那个纳兰灼吗?听说他是天越国战神耶,听名字感觉像是美男子。”
“他曾经的确是个美男子,还与咱们宸王殿下齐名呢。”
“曾经?那么现在呢?”
“现在,唉,听说他长残了,又黑又肥像个大黑球呢,听说体重已经超过两百斤了。”
“啊?怎么会这样?战神美男子变成大黑球?我有点难以接受。”
“最难接受的应该是他本人吧?在这一点上,咱们宸王殿下还真是与他同病相怜呢。”
“你们有谁知道,他来咱天越国做什么?”
“听说是来和亲的。天越国的三公主纳兰烟也来了,兄妹俩打算在咱天越国找人成亲。”
“这不是祸害咱天越国的姑娘吗?背井离乡去天越国也就罢了,嫁的还是一颗大黑球?太委屈了。”
“委屈倒是其次,万一中途发生什么变故,被人杀死都有可
能。毕竟,有太多人不想看到天越国与天启国交好了。”
“这么说来,那颗大黑球也会有危险?如果大黑球死了,天越国绝对不会放过咱们天启国,那岂不是成不了亲家反倒成了仇家?”
“是这个理没错。”
“大黑球是傻子吗?我都能看破了局,他会看不破?为何还敢来?”
“是啊,还战神呢,怎么那么蠢?”
......
战神可不蠢。
他当然不可能为了和亲只身犯险。
他也不可能将自己的行程昭告天下。
这不是让有心人赶来杀他吗?
他是变丑了,不是变蠢。
他之所以冒险来天启国,是因为他听说,天启国出了一位神医。
听说那神医能剖腹取子。
这么厉害的神医,想必也能解他身上的毒。
没错,他中毒了。
他原本是个美男子,如今变得又黑又胖,是因为中了奇毒。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寻医问药,却毫无进展。
再这么胖下去,他的心脏会承受不了。
死亡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所以,他才不顾危险,不远千里赶来寻找神医。
此时此刻,他并非即将从天越国出发,而且已经抵达天越国京城的郊区。
即将出发的那个,是他的死
士。
假冒他留在京城。
又怕时间久了露出端倪,所以才放出那样的消息。
假中有真,别人才不会怀疑。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敌人。
准确点说应该是,天启国有卖国贼。
那些卖国贼,想要趁机杀死他,挑起两国战争。
自他进入天启国后,各种追杀不断。
如今,他好不容易赶到京城郊外,又惨遭一波袭击。
身边的暗卫全都死了,只剩下他与烟儿。
他虽是战神,却已浑身是伤,还要保护烟儿,早已是强弩之末。
再这样下去,只怕兄妹俩都要死在这儿了。
他最后悔的,是放任烟儿随他一起来天启。
如果烟儿不来,至少能保住性命。
日薄西山。
秋风萧瑟。
枯叶从枝头飘落。
乱葬岗中,传来阵阵秃鹫和乌鸦的哀鸣。
听得人头皮发麻。
纳兰烟颤抖着身子道:
“哥,天色越来越晚了,乱葬岗又脏又臭又恶心也就罢了,说不定还有毒蛇毒蝎子什么的,说不定还有僵尸,我害怕,哥,咱们可不可以走官路?”
纳兰灼心疼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低声道:
“不可以。官路一眼就能望到头,无处可躲,咱们若是走官路,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