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舔干净
阮柔看着这一幕，唇角的笑意更深。
她瞥了眼身后的梅姨，梅姨立刻就反应过来，在阮柔的手边放了一屉蒸饺。
蒸饺冒着热气，让人看了食指大动。
阮柔当着阮凝的面，给若若夹了一筷子的蒸饺。温声说道：“若若，快尝尝，梅姨做的蒸饺最好吃了。”
若若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阮柔。确认她的眉眼间没有丝毫不耐的情绪，才夹起了蒸饺：“谢谢妈妈。”
蒸饺烫嘴，若若却是连吹一下都忘记了，径直朝着口中塞去。下一秒，她被烫的惊叫了一声，蒸饺和筷子砸落在地上。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若若连自己舌头被烫红了也没法顾及，慌乱地推开椅子，狼狈地趴在地上，竟是想也不想地抓起地上的蒸饺就朝着口中塞去。
阮凝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径直走到了若若的面前：“若若，吐出来。”
若若的口中含着蒸饺，看到阮凝的脸，下意识地垂下眼，想要避开阮凝看过来的眼。她摇着头，不住地朝后退去。
她不想要凝凝姐姐看到她这副样子。
她不希望凝凝姐姐看到她这副样子狼狈的样子，就如同狗一般。
她希望在凝凝姐姐的眼里，她还是干干净净的样子。
见若若没有停下动作，反倒是想要咽下去。
阮凝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分：“若若！”
若若吞咽的动作一顿，她抬起眼，眼里包着一汪泪。
阮凝心软了：“若若，地上脏，下次掉到地上的东西，就不要再吃了好不好？”
若若点了点头。
阮柔饶有兴趣地看着，摩挲着碗沿。等到看腻了，她看向若若，笑道：“若若，过来，过来妈妈身边。”
若若身体一僵，根本就不想要去阮柔的身边。可是想到了阮柔口中提到的安安，只能朝着阮柔走去。
从头到尾，若若再也不敢看一眼阮凝。生怕只要一抬眼，就会看到阮凝失望的样子。
阮凝没有吃早饭，也没有多待。又回头看了眼若若，才回了房间。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若若的眉眼耷拉着，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玩偶，呆立在阮柔的面前。
阮柔的视线扫了眼若若红肿的双眼，放在若若发丝上的手收紧。
这力道很大，若若被这力道扯得发疼。却是咬着牙，半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这段时间，她对这个小杂*种这么好。可这个小杂*种心里头想的念的，都是阮凝那个贱人！到底凭什么！
阮柔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扭曲了起来。
“小杂*种，好吃吗？”
“好……好吃！”若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道。
咣当一声，雪白面皮的蒸饺全部砸落在地上。
若若直愣愣地看着，耳边传来了一道女声，带着些许的嘲意：“既然喜欢吃，那就多吃点。毕竟啊，妈妈最疼若若了。不是吗？”
若若眼睫颤了一下，点点头。蹲在地上，捡起地上的蒸饺，近乎机械般地朝着口中塞去。
她的舌头方才被烫伤了，这会儿已经感受不到什么了。
一个，两个……已经记不清楚，到底吃了多少个蒸饺。
最后一个蒸饺，滚落到了阮柔的脚边。
若若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忙塞到自己的口中。不等她舒口气，就撞见了阮柔充满恶意的眼。
“若若，妈妈的鞋子被蒸饺给弄脏了。乖若若，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若若的眼底有水汽跟着涌现出来。
不哭，若若不哭。
明明若若是最喜欢吃蒸饺的。
若若强忍着，乖顺地冲着阮柔笑了一下：“妈妈，若若知道的。”
阮柔坐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若若雪白的侧脸。
若若趴在地上，仔仔细细地舔干净了阮柔的鞋子。
“好吃吗？若若。”
头发被硬生生地攥着，若若被迫使抬起眼来。
“好吃的妈妈。”
阮柔勾了勾唇：“真是妈妈的好若若。”
大厅里只有安静的碗筷声响起，若若本就胃口小，吃了整整一笼饺子以后，早就饱了。得了阮柔的允许以后，若若才抱着自己的娃娃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房间里头就传来了呕吐声。过了会儿，若若才走了出来。
她呆呆地坐在窗边，直愣愣地朝着外边看去。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
要是从前的她，这会儿已经在院子里头画画。要是运气好的话，还会有阿启哥哥和凝凝姐姐陪着她。
若若的视线，落到一旁的画板上。
上面还放着她之前画的一幅画，是阿启哥哥，凝凝姐姐，还有她。
以后怕是凝凝姐姐再也不会陪她画画了。
凝凝姐姐站在她的面前，想要保护她。可她呢？又对凝凝姐姐做了什么？要是她是凝凝姐姐的话，定然也不会再理会自己。
鼻子突然一酸，她狠狠抽了一下，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惆怅突然涌了上来，眼眶也不自觉红润不少，她伸手正准备抹去眼泪，身后的门突然响了。
阮凝一进来就看到孤单站在中间的若若，小小的一只看上去还有些脆弱，让她的心跟着一软，忍不住沉沉叹了口气。
“若若，你这是怎么了？”阮凝把拿着的伤药放在了一旁，蹲下身，仔细地打量着若若的眉眼。
走过去看到小姑娘抹眼泪的动作，阮凝还以为是今早若若被烫到了，实在太疼了：“若若，很疼吗？”
她的语气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昨天的事情像是没有发生一样。
突然听到阮凝的声音，若若身子僵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看向阮凝，小鹿般的眸子带着光：“凝凝姐姐？”
阮凝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安抚：“若若乖，不疼的。我带了伤药，伤口涂了药，明天就会好的。”
若若没想到，阮凝匆忙离开，原来是为她拿伤药。
若若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情绪，她呜咽着说：“凝凝姐姐，对不起！”
阮凝愣了一下，很快明白她说的是昨天的事情，没想到若若到现在居然还在记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若若，我相信你那么做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逼你，我尊重你的选择，更没有责怪你，你也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若若反而哭得更大声了，那声音快要让阮凝心碎了，她轻柔地拍着若若的后背，小声温柔地哄着她。
等若若好不容易缓和了情绪，她这才认真地看着若若，一字一顿地问道：“若若，你告诉凝凝姐姐，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若若愣怔几秒，下意识又要说上次的答案：“不是的，我喜欢这里，这里有……”
“若若！”阮凝摇了摇头，脸色突然变得更加严肃起来：“若若，我只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你其实想回到孤儿院，对不对？”
若若不说话了，她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阮凝一眼，默默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