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没打算让阮凝恢复
出了这件事，沈臣更是一步也不敢离开阮凝，生怕阮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又受到了什么伤害。
沈臣坐在门外，直勾勾地朝里望去。可知道阮凝又因为他，遭遇了这么多，他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他的手捏紧又松开。
心脏疼的已经近乎麻木，想了想，依旧没法放任阮凝和裴启独处。
他给郑雯雯打了一个电话：“你过来照顾凝凝。”
郑雯雯接到电话时，沈老夫人就在她的边上。
她是前不久才刚刷新闻得知阮凝出事了，急的团团转，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沈臣只是带着阮凝出去走一圈，就能够出这么大的事。
不等她出去找他们，沈老夫人就找了过来。
来不及多问什么，要了位置，郑雯雯就带着沈老夫人匆匆赶了过去。
病房外。
沈臣坐在门边，他直勾勾地朝里看去，脚下堆了一地的烟头。他的指尖夹着一根烟，他也不抽，就这么耷拉着眼皮看着。
烟雾笼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他穿在身上的西装外套上满是褶痕，胸膛上包裹着白纱布。上面满是血迹，触目惊心。
听到脚步声，沈臣扔了指尖的半截烟头，抬头看去。看到老夫人，他明显就是一愣，眼神有些闪躲：“奶奶……”
老夫人既然是来到了这里，那也就代表着阮凝的事情已经惊动了她。
看到沈臣此时的模样，众人都是一愣。
只见沈臣的脸上满是淤青，眼下更是青紫一片，满是红血丝。他胡子拉碴的，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好好打理过了。
他有洁癖，连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老夫人都没见过沈臣这副样子。
老夫人眼底的情绪复杂，可想到了阮凝现在的状态。她又皱了皱眉，狠下心来，用拐杖重重地砸向他的背。
谁都没想到，老夫人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之间，竟是没人阻止。
安静的走廊上，只有拐杖敲击脊背发出的声响。
沈臣的背被砸的一弯，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疼得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血有从他的衣服里头渗透出来，染红了他的外套。
可他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任由老夫人的拐杖一下又一下地落到他的背上。
这些，都是他该受的。
还是佣人先反应过来，连忙拦住了老夫人：“老夫人，少爷他身上都是伤，不能再打下去了。少爷他都流血了。”
老夫人没停。
只要想到阮凝嫁给沈臣以后，就变成了这样。这桩婚姻又是她一手促成的，要是两人之间依旧如此。百年以后，她要如何能够安心。
嘭嘭嘭，沈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佣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忙说道：“老夫人，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少夫人的情况！”
对，现在最重要的是阮凝。
老夫人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停下了手里头的动作。面容严肃：“凝凝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哪里？”
老夫人显然是下了死手，虽然现在她岁数大了，力气小了。但是沈臣本就受了伤，好半天都直不起身来。
沈臣轻咳了一声，压下了喉间涌上来的血气。
他敲了敲门，带着几人走了进去。
门一开，看到沈臣这张脸，裴启面上的神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可当看到他身后跟来的老夫人时，眼底闪过些许的意外。
老夫人年轻时伤了身体，现在都是深居简出，很少再看到她出来过。转念一想，裴启很快就意识到，应该是事情闹到了老夫人这边。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关注着阮凝。自然是知道，整个沈家对她对好的人就是老夫人。想到这里，他忙开门让他们进来。
“老夫人。”
老夫人对着他点了点头，瞥到床上的阮凝时，轻叹了一声。她压低声音问道：“阿启，凝凝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裴启给老夫人倒了杯温水：“凝凝她做了心理治疗以后，还没有醒过来。医生说，得看她醒来以后的情况，才能够判断。”
“什么！”沈臣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你给阮凝安排了心理治疗！？”
阮凝的治疗，一直都没有往前。医生有建议过沈臣，给阮凝加大治疗。只有这样，阮凝才能真正地醒过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句，让阮凝醒过来。
沈臣犹豫了，迟迟都不敢做决定。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在他面前巧笑嫣然的阮凝了。
哪怕在其他人的眼里，她是疯子。可是看着阮凝依赖他的样子，依旧让沈臣觉得满足。而阮凝醒过来会是什么样？定然会想要离开他。
这是沈臣不允许的。
哪怕是死，阮凝也要死在他的面前。
沈臣的眼眶红了，他疯了似的冲上前，紧紧地攥住了裴启的衣领：“谁准你这么做的！”
裴启被这力道给冲击的不住后退，他的面上没有什么意外的情绪，早就知道沈臣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唇边的笑容讽刺：“沈臣，你为什么不让阮凝做这样的心理治疗？是不是你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让凝凝恢复。你是不是怕阮凝醒来，就离开你？”
这句话，彻底地戳中了沈臣心里的隐痛。
“闭嘴！”沈臣捏紧了拳头，朝着裴启的脸上砸去。
嘭得一声，老夫人一棍子敲在他身上。怒道：“孽障，你让凝凝变成了这样？现在还要做什么！？还是说，就像阿启说的那样。从头到尾，你都没想到让凝凝恢复？”
沈臣收了手，被拐杖砸的身体往前一倾。他沉默着没有出声，也没有躲，任由老夫人的拐杖砸在他的身上。
“孽障，这就是你口中说的会好好对待凝凝！”老夫人想到了阮凝的样子，急红了眼。
沈臣是她一手带大的。到了这一步，她哪能不明白沈臣的心思。无非就是怕阮凝醒来离开他，索性就不治疗，让阮凝永远都是现在这样。
他怎么忍心！他怎么忍心看着阮凝变成这样！
又是一棍子砸在沈臣的身上。
血从沈臣的后背浸透出来，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凝凝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忍心看着凝凝变成现在这样！”老夫人的情绪更是激动，她捏着拐杖的手指都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沈臣不吭声，垂眼看着地面，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混账事。
“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捂着自己的胸口，朝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