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她昨晚差点就死了
阮柔病房发生的事情，沈臣一概不知。此时，他的脑海里头出现的都是阮凝。
一大早，医院的走廊上满是人。沈臣下了电梯，就朝着阮凝的病房赶去。
在穿过人潮时，冷不丁地，沈臣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声。
“昨晚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事？”
“昨晚不是又是刮风，又是闪电的，我早早就睡下了。不过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有女人在哭，我就起来看看。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是有个女人在跳楼，半边身子都挂在窗户外面了，差点就死了。昨晚惊动了很多人，要不是人来得及时，怕是那个女人就这么掉下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样了？我听说啊，那是一个精神病人，丈夫也不在身边，可怜啊。”
他们说的话，和沈臣昨晚做的梦，在他脑海里头来回闪过。
宛如一道惊雷在沈臣耳边响起，直炸的他四分五裂。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竟是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只是直愣愣地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被盯着的那人愣了几秒，看着沈臣猩红的眼，问道：“这位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沈臣如梦初醒，他没回应，疯了似地朝前跑去。他跑得那么快，中途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个人，可是沈臣却是什么都听不见了，连步子都没有丝毫的停顿，只是不停朝前冲去。
他的心脏快得要失控，脚下竟是有些发软。沈臣死死地咬着牙，强撑着跑到了阮凝的病房前。他猛地推开病房门，朝着床上看去。
阮凝紧紧地闭着眼，睡得很熟。她还好好地躺在那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沈臣攥着门把的手，还在微微发颤。后背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根本无瑕去顾及自己的状况，抬步走到了阮凝的床前，静静地望着她，心才算是落地了。
还好…还好，他们说的那些事，和阮凝没有半点儿关系。
“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
冷不丁的，身后响起了一道女声。
沈臣回过头，发现是个护士，推着医药箱朝着这边走来。他的视线在这些药物上多停留了几秒，又收回：“我是她的丈夫，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丈夫？”护士跟着重复了一遍，上下地打量着沈臣，话语里头的情绪意味不明。
沈臣不喜旁人这样看他，他板着一张脸，冷冰冰*地看着护士。
护士却是半点儿都没有害怕的意思，她没搭理沈臣。自顾自地掀开阮凝的被子，检查阮凝的伤口。
顺着护士的视线看去，沈臣这才注意到，阮凝白*皙的小腿上，添了几道新的伤口。伤口狰狞可怖，还在往外渗血。
沈臣的眉头拧起：“她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这位先生，你作为病人的丈夫。这件事情，难道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护士帮阮凝处理伤口的手顿了顿，看了眼沈臣，眼神讽刺。
想到了昨晚看到阮凝神志不清，差点就要从窗户跌出去的样子，护士脸上的神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仅仅是过了一晚上的时间，她的身上忽然多了那么多的伤口？”沈臣沉下脸，看着小护士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这位先生，你现在表现的这么在意这个病人，那么我问一句，昨晚你在哪里？”
沈臣身体一僵，没有出声。他昨天一整个晚上，都陪在阮柔的身边。
护士把他的反应收入眼底，接着往下问道：“你知道昨晚阮小姐出什么事了吗？你知道阮小姐昨晚，差点就死了吗？！”
沈臣心里头咯噔了一声，脸色难看至极：“你到底在说什么？”
“昨晚阮小姐发病了，一直坚持窗外有她的孩子，跳窗了。如果不是雯雯一直拉着她的手，如果不是我们来得及时…”
沈臣只听到了那句跳窗了，耳边的声音就渐渐地变得模糊，他心口泛起尖锐的疼来，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他的胸膛，硬生生地剜出他的血肉，让他痛彻心扉。
他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胸膛，似乎只有这样，疼痛才能稍微减褪些许：“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护士看着沈臣苍白的面色，想到了他对阮凝的态度，对他升不起半点儿同情。
她快速处理好了阮凝的伤口，垂下眼收拾医药箱。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问问郑雯雯。”
沈臣呆愣地站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出声，心里头已经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反应过来，走到了阮凝的床边。
阮凝的面上没有半点儿血色，她紧紧地闭着眼，像是一朵脆弱的花。
沈臣静静地看着她，阮凝浑身都是伤口，他甚至都不敢去碰她。
见护士还站在原地，沈臣出声道：“你可以离开了。”
“这位先生，我答应了雯雯，一定会守在这里等她回来。毕竟，阮小姐目前的状况，需要有人陪着。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忽然就消失。”护士瞥了眼沈臣，语气讽刺。想到了沈臣的所作所为，她对沈臣根本就没有好脸色。
沈臣的喉结动了动，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昨晚没陪在阮凝的身边，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不管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一室的寂静，只有点滴滴答的声响。
沈臣久久地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雯雯回来了。看着房间里头的沈臣，她愣了几秒，但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她对着护士道了一声谢，又询问她关于阮凝的情况。
护士摇摇头：“阮小姐还没有醒过来，不过估计也快了。”
郑雯雯的眸光暗淡了几分，轻点了点头。
护士没有久留，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房间里头重新安静下来。
“她昨晚怎么了？”沈臣问道。
郑雯雯把刚买来的早饭放到了一旁，看了眼阮凝的状况，见她面色平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隐瞒，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部都重复了一遍。她说的，同护士说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沈臣闭了闭眼，放在身侧的手指捏紧，面容阴鸷，沉声问道：“你为什么昨晚不告诉我？”
迎上他的目光，郑雯雯面色平静：“沈先生，昨晚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