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沈臣的噩梦
惊雷伴随着急雨，敲打着窗户，霹雳作响。
——嗡嗡嗡。
是沈臣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在外头这样的声响下，手机的声音显得很轻微。要是不细听，根本就听不清楚。
阮柔瞥了眼浴室，刚在不久前，沈臣进去洗澡了。她坐起了身，看到了上面的备注，郑雯雯。
她面色大变，这不是阮凝身边那个小跟班吗？这么晚打过来，肯定又是为了阮凝那个贱人。
阮柔没动沈臣的手机，他向来细心，要是动了，说不定他会发现。
她看着手机屏幕由亮转暗，过了几分钟以后，终于平复了下来。担心郑雯雯会再次打电话过来，阮柔等了会儿，都没有等到，才算是松了口气。
阮柔重新躺回床上，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很快，沈臣就洗完澡出来了。他的身上还带着些许的水汽，在阮柔的床边坐了下来。
他侧头朝着窗外看去，雷电还没有停，不知道阮凝那边怎么样了？她最是怕打雷。想到了阮凝，沈臣有些心神不宁。
他想给郑雯雯打个电话，问问阮凝的情况。手指即将碰到手机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声响，夹杂着困意：“臣哥，这么晚了，你刚刚去哪里了？”
“我去洗澡了。”闻声，沈臣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钟，已经是凌晨3点了。阮凝身边有郑雯雯照顾，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迟疑了几秒，沈臣还是收回了手。
他在阮柔身边侧躺下，温声道：“睡吧，小柔。”
阮柔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怀里。
沈臣放在身侧的手收紧，他捏紧了拳头，又松开，任由阮柔动作。
阮柔想到了现在神志不清的阮凝，勾了勾唇角。
一个连孩子都守不住的疯子，也配和她斗？
沈臣不适应这样和阮柔躺在一张床上。整个晚上，他都是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保持着一个姿势很久。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沈臣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是暴雨倾盆的夜里。沈臣看到了窗户大开，阮凝坐在窗边，怀里头抱着一个小枕头。沈臣下意识地叫了一句：“凝凝。”
阮凝回头看了他一眼，双目含泪。沈臣一愣，就见阮凝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凝凝，不要！”
沈臣猛地睁开眼，眼底还带着些许的惊魂未定。他的额角上满是冷汗，胸腔由于剧烈的情绪波动，而不住地起伏着。
“臣哥，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阮柔轻轻地拍了拍沈臣的胸膛，担忧地问道。
她起身，开了床边的小灯。
借着昏黄的灯光，阮柔更是看清了沈臣此时的样子。他似是刚从梦魇中被惊醒，眼底还带着深深的惧意。眼角处还带着些许的潮湿，似乎是泪痕。
泪痕……为谁流泪。而在沈臣的梦里，他又在惧怕什么？想到了自己方才听到的名字，阮柔抓着床单的手指，更是泛着用力的白。沈臣是梦到了阮凝那个贱人出了什么事，才会这样吗？他到底有多在意她，才会在梦里，也都是她！
原来是噩梦……直到现在，沈臣还记得那股子心有余悸的感觉。外头一片漆黑，雷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重新恢复了平静。既然不打雷了，阮凝应该还在房间里头好好地待着睡觉吧。
可是沈臣的脑海里头出现的都是阮凝的身影，他放心不下她。
阮柔一眨不眨地盯着沈臣看，见他这副样子，心里头更是不舒服。她压下自己心里的情绪，问道：“臣哥，你刚刚是梦到姐姐了吗？”
沈臣轻嗯了一声：“我梦到她出事了。”
对于自己的梦，沈臣不想多说些什么。总担心自己说了，在现实中，真的会发生。
阮柔贴心地什么都没有问，她安抚道：“臣哥，梦里头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姐姐她吉人有天象，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沈臣内心稍定，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阮凝，想要打电话问问她的情况。手刚伸出，摸索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被阮柔给阻止了。
“臣哥，现在已经凌晨4点多了。姐姐肯定睡着了，你要是实在担心她，你可以明早再去看看她。”
闻声，沈臣收回了手。瞥到了阮柔满脸担忧的样子，沈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所有的关注都在阮凝的身上，根本就没怎么关注阮柔。
明明阮柔刚失去了孩子，又被摘除了子*宫，是他最应该关心的人。他有些愧疚，轻拍了拍阮柔的肩膀：“小柔，晚安。”
确定沈臣不会再打电话了，阮柔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晚安。
一夜无话。
沈臣闭上了眼，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脑海里头出现的都是阮凝。
索性，他就这么睁眼到了天明。
早上6点，阮柔还在睡，沈臣不放下让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头，就硬生生地撑到了江碧萍来。
见到沈臣就这么守在阮柔的床边，江碧萍的脸上划过隐晦的笑来。在沈臣看过来时，又变成平日里头那副样子。果然，在她们家小柔和阮凝之间，沈臣永远选择的人，都会是小柔。
“阿臣，你一晚上没睡吗？真是辛苦你了。”
“伯母，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沈臣跟着寒暄了几句，就待不下去了。他找了一个借口：“伯母，我去买早饭了，小柔这边你先陪着。”
“早饭，我……”江碧萍想说早饭她带了的，可是话都还没有说完，沈臣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望着紧闭的房门，江碧萍有些没回过神来。买早饭，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她把自己带来的早饭给摆放出来，下意识地看向床上的阮柔，却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江碧萍一喜，忙问道：“柔柔，阿臣陪了你一晚上，你今天的身体觉得怎么样了？”
听了这话，阮柔的脸上却是半点儿笑意也没有：“你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吗？”
“阿臣啊，他是去买早饭了。”江碧萍下意识地回道。
“早饭？”阮柔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她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他买什么早饭，他是去看阮凝那个贱人！”
“柔柔，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他为了阮凝，一晚上都没有睡。我该怎么办！我都做了那么多，沈臣的眼里，还是只有她！”阮柔的指甲深陷入肉里，鲜红的血，顺着她雪白的掌心往下流。
江碧萍吓了一跳，忙冲到了阮柔的身边：“柔柔，松开，快松开！我们再慢慢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