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小柔，对不起
刚打开门，闻到的就是消毒水的味道。
沈臣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朝前走去。快走到阮柔床边时，沈臣却是再怎么也不敢往前了。
他只能站在原地，朝着床边看去。
一室的寂静，只有她身旁的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响。
阮柔躺在病床上，她的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脸上罩着氧气罩，脸色惨白一片，更是半点儿血色也没有。
她本就瘦，这段时间，不仅半点儿肉都没有长，更是迅速地消瘦下去。沈臣的视线不经意地下移，却见阮柔原本微微鼓起的小腹，早就变得平坦一片了，半点都看不出曾经在那样平坦的小腹下孕育着一个孩子。
他们的孩子，从这个世界上逝去了。并且以后，阮柔再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阮柔是他年少时的救命恩人，不管他们两人如何，这都不该是阮柔的结局。
想到这里，沈臣咬紧牙关，眼眶发红。他的指尖轻颤，轻轻地握住了阮柔放在一旁的手。
阮柔的手，只剩下一片骇人的凉意，这根本就不像是正常人会有的温度。沈臣的手指颤抖的更加厉害，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阮柔的手。放到了唇边，呼着气，企图去温暖她的手，却是半点儿用都没有。
她的手从他的掌心滑落，沈臣终于克制不住地在阮柔的面前失控。他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着，他只能握着阮柔的手，红着眼，一遍遍地说道：“对不起，小柔，是我对不起你。”
*
阮柔的情况很是危急，在做手术时，更是命悬一线的状态，目前只是转成了重症监护室，还没有脱离危险。
接下来的时间，也是最关键的时候，谁都不敢放松警惕。
一整个晚上，沈臣都一直陪在阮柔的身边，半点也不敢闭眼。他太久没有好好睡觉了，眼下是一片青紫的痕迹，眼球里更是充斥着红血丝。
他的脑子直到现在都是浑浑噩噩的，这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到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
他只是保持着一个姿势，紧紧地抓着阮柔的手，坐在床边。
沈臣身上的西装上满是血痕，血迹已经在上面彻底地干涸了，浑身狼狈。他紧抓着阮柔的手背上，满是伤痕，可他却是没有半点儿知觉。
医院里头的医护人员，更是来来回回，整个晚上都在给阮柔做各种指标的测量，生怕阮柔在半夜出了什么事。索性，一切都正常。接下来，能够做的也就只剩下等待了。
医护人员给阮柔做好所有的测量，就轻轻关上了房门。
其中一人叹息了一声说道：“他们两个看起来感情真好，我看到那个男人的手，一直紧紧抓着病人的手。可惜了……”
蒋言与的步子一顿，他回过头，透过还没有关上的门。
他看到了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头一阵涩然。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他依旧连光明正大站在阮柔身边的身份都没有。
“蒋医生，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有人注意到蒋言与的脸色不对劲，担忧地问道。
蒋言与摇摇头：“我没什么，有些累了。”
那人点了点头，似是不经意地问起：“蒋医生，你认识那位病人吗？”
蒋言与的眼底闪过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他垂下眼，苦涩地笑道：“嗯，是小时候认识的妹妹。”
“怪不得你这么紧张……”
她们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蒋言与又控制不住地回头看了眼房门，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迎面走来的是田永，恰好和蒋言与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