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她是他的白月光

第二百七十二章她是他的白月光

手术室里头。

气氛格外的紧张,里头是一片的血污,带着一股子浓郁的血气。

阮柔的脸上,更是苍白得吓人。她紧紧地闭着眼,脉搏和心脏跳动的频率都几乎是无。如果不是仪器还在响动着,恐怕就要被人以为,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仪器滴滴滴地跳动着,格外的刺耳。

“蒋医生,手术刀。”护士急忙把手术刀递到了蒋言与的手边。

蒋言与拿着手术刀的手在轻轻地发抖,他没有动,死死地盯着躺在床上的阮柔。

他的心脏已经疼得没有了知觉,那一瞬间,蒋言与明白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这是他爱了很多年的人,此时却躺在床上,浑身都是血。

他亲眼看着他们的孩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却是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他还要亲手摘除她的子*宫,让她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有孩子。

想到这里,蒋言与拿着手术刀的手,颤抖地更加厉害。

“蒋医生,差不多了,可以摘除病人的子*宫了。”护士给阮柔注射好了药剂,见蒋言与还没有动,忍不住催促道。

“不要,我不要……”安静的手术室里头,忽然传出了一道女声。

微弱的,带着些许的泣声。

蒋言与下意识地垂下眼去看阮柔,阮柔浑身是血,她的眼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微睁开一条小缝,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不断地流了下来,她浑身上下都疼地厉害。

头顶的灯光明亮的有些晃眼,她的手死死地捂在自己的小腹上,对着蒋言与不住地摇头。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鬓角,她的唇张了张。可是太疼了,她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动了动唇。

蒋言与努力分辨她的唇形,读出了她想说的话。

“言与,不要,我不要。”

他的脑海里头空白一片,无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咣当一声,手术刀砸在地上。

“蒋医生,怎么了?”医护人员上前担忧地问道,在看到蒋言与时,止住了还没有开口的话。

蒋言与的双目猩红一片,似是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他死死地咬唇,压下了眼里的酸涩泪意。他嘶哑着声音说道:“卢医生,你来,我有些不舒服。”

他拿手术刀多年,每一次的手术都是成功的。可是当躺在手术台上的是阮柔,蒋言与再也拿不住手术刀了。

众人面面相觑,卢医生只是愣了几秒,就从容地接过了手术刀,开始手术。

阮柔眼底的最后一丝光亮彻底地消失,她哭的更加厉害。蒋言与蹲在阮柔的身边,手指揩去她眼角的泪痕,无措地哄道:“柔柔乖,很快就好了。”

蒋言与的指尖碰到的是一片的冰凉。

她哭了。

看着病床上女人苍白的脸,蒋言与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阮柔放在床边的手。

在麻药的作用下,阮柔终于撑不住,闭上了眼。

手术进展了很久,阮柔的命终于保住了,只是她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阮柔这次的情况危急,不仅失去了孩子和子*宫,差点连命都要没有了。

做完手术以后,立刻就被转到了重症监护室,需要再进行观察。

*

天边由亮变暗。

沈臣不知道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坐了多久。他的脚底下,是一地的烟头。

刺啦一声,手术室的门开了。

沈臣猛地抬起眼,下意识地迎了上去。长久的保持一个姿势没有动弹,他差点就摔倒在地。

索性田永及时反应过来,扶住了他。

“沈总,您没事吧。”

沈臣没有出声,他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力气走到了门边。

“她怎么样了?”

蒋言与的脑海里头浮现出了阮柔浑身是血的样子。他放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隆起。

几乎是一瞬间,蒋言与就想要一拳头砸到沈臣这张碍眼的脸上。

手抬起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在众人面前,他只是一个医生,一个和阮柔没有任何关系的医生。

想到这里,蒋言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只是指甲早就深深陷入肉里。

“她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得看病人后期的恢复情况。不过她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蒋言与的眼睛一阵涩然,他强撑着,才没有落下泪来。

这是他爱了很多年的女孩,她那么的喜欢孩子。这样残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她的身上。

沈臣踉跄地朝后退了几步,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问道:“她在哪里?”

“她在重症监护室里。”

沈臣想也不想的,大步朝前冲去。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沈先生,这件事我本不应该管,但是病人的情况实在是太差了,受不了任何的刺激。我听说你有别的爱人,那么阮柔小姐,又算是什么身份?”

沈臣的脚步停下,没有出声。

望着沈臣的背影,蒋言与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爱她吗?”

爱…大抵是爱的。阮柔是自己年少时的白月光,是从小救了他一命的人,是他发誓会一辈子好好对待的人。

爱字到了嘴边,沈臣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想到了阮柔浑身是血的样子,想到了阮柔满脸都是泪的样子。他到底做了什么…他竟是让自己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变成了这副样子。

沈臣再也等不了了,他疯了似的朝前冲去。他从来都没有这一刻,这么的想要见见阮柔。

等到沈臣彻底地离开自己的视线里,蒋言与强撑着的力气终于卸掉。他无力地靠坐在手术室门口,满脸痛苦。

跟在沈臣后头的田永,不经意地回过头来,恰好看到了蒋言与这副样子。

他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再想了。

他跟上了沈臣的步伐。

重症监护室的门紧闭着。

到了门边,沈臣的脚像是灌了铅,怎么也走不动了。

“沈总,您…”田永犹豫地出声。

沈臣深吸了一口气,借着田永身上的力道站起来,推开了门。

指尖带着些许的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