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孤独终老的命格
阮凝不自觉地放轻了步子，挣脱开了沈臣的手，走到了老夫人的床前。
“奶奶，抱歉，我来晚了。”
老夫人拍了拍阮凝的手，上下打量着阮凝的脸，眼底隐有泪光：“好孩子，来了就好，奶奶想你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阮凝的唇角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夫人看出了她的心思，没多问，换了一个话题：“你爷爷的事情，奶奶都听说了。别怕，以后还有奶奶在。”
对于眼前这个真心疼爱自己的长辈，阮凝乖顺地应了一声好。
“凝凝，我前阵子，看到有人在网上造谣你，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造谣…阮凝的眼睫轻颤了一下。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网路上有关她的谣言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她发疯了。
对上老夫人担忧的眉眼，阮凝有些庆幸她不知道。她出声解释道：“奶奶，那些都是假的。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夫人一遍遍地说着，又拍了拍阮凝的手背。她看了眼还直愣愣站在原地的沈臣：“阿臣，还站在那边干什么？还不过来！”
闻声，沈臣走到了老夫人的床前。
老夫人看了眼面前的两人，眼底带了笑，她把两人的手交叠着放在了一起。
“阿臣，凝凝，奶奶希望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要一路走下去。”
一路走下去…
阮凝的心里头满是抗拒，竟是连在老夫人的面前做样子都不愿意。她都手微微蜷起，却被沈臣更紧地攥在手心里。不等她反应，沈臣已经沉声说道：“我们会的，奶奶。”
“好好好！”老夫人连说了三个好字，原本苍白的脸上，也带上了些许的红光：“看到你们这样，奶奶也就放心了。”
老夫人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外头：“奶奶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太好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趁着还能活下来的时候，多看看你们的孩子。”
孩子…
阮凝的唇抿得死紧，小腹处又开始抽痛。只要她一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出鲜血淋漓的画面来。
那是她的孩子，连这个世界都还没见到，就变成了血淋淋的一团。
阮凝的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着，额角上已经浮现出了一层层的虚汗。
沈臣察觉到，手掌中捏着的那双手，在轻轻地发抖着。心脏抽搐了一下，沈臣回道：“奶奶，我们会抓紧的。”
手心一疼，沈臣垂下眼，是阮凝的指甲，已经抓破了自己的手心。
沈臣脸上的神色没变，把两人牵着的手，放到了背后，十指相扣。
老夫人似是没察觉到两人的动作，听到这话，脸上的喜意更甚：“好，那奶奶等你们的好消息。奶奶累了，你们先出去。”
见老夫人的脸上，似有疲态。两人没多待，推开门走了出去，几乎是门刚合上的瞬间，阮凝就挣开了沈臣的手。
尖锐的指甲，在沈臣的手掌心划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别碰我，恶心！”
“凝凝，我不动你，我们去楼下。”这么多天过去，沈臣早就习惯了阮凝这样。他温声哄道，跟在阮凝的身后。
两人刚走开，隐在角落里头的老管家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觉得这两个孩子怎么样？”
“少爷和少夫人，自然是感情很好。”老管家回道。
“我是老了，但我没瞎。”老夫人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老夫人…”管家匆匆上前，接了一杯温水，递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等了许久，老夫人总算是缓过神来。
她叹了一口气：“凝凝这孩子，看阿臣的时候，眼底已经没有光了。我也是过来人，她真的还爱阿臣吗？”
管家想到了进来时看到的画面，唇角动了动，有些犹豫。
老夫人喝了一口温水，脸上难得流露出些许脆弱的神色来。看着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病弱老太太。
“阿臣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就怕，他真的是孤独终老的命格。这孩子自小就看到亲妈死在自己面前，要是日后又是这样的下场，那我怎么忍心！”
“老夫人，不会这样的。”管家安抚道。
他是为数不多知道这件事的人。
沈臣年幼时，曾被批命，冷心冷情，日后会孤独终老。而阮凝，是唯一能够破除这个命格的人。
眼见着这么久，和阮凝待在一起，沈臣渐渐有了人气。只是阮凝，似乎对沈臣的态度，真的不一样了。
管家看了眼老夫人的面色，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
沈家老夫人，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出了名的。后来更是手握沈家，曾经和阮家老爷子齐名，权利不容小觑。她的寿辰，自然是聚集了大量的名流。
沈家别墅外，满是豪车。众人脸上纷纷带着笑容，彼此寒暄着。
一辆大奔在别墅门口停下，阮柔被人扶着下了车。
站在门边的几人，听到声响，朝着这边看过来。当视线下意识地落到阮柔隆起的小腹处，她们脸上的笑容，更是多了几分。
“小柔，你来了。”
沈臣和阮柔的这档子事，在A市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是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沈臣心有所属。心头的白月光是阮柔。如今，更是让人怀上了他的孩子。
这阮柔，说不定会母凭子贵，直接上位。她们自然得多多讨好。
阮柔自然是知道她们的心思，她扶着肚子，和几人打了声招呼。
“现在孩子怎么样了？”
阮柔浅笑着一一回应，这边气氛是格外的融洽。
享受着被众人包围的感觉，阮柔心里头更是得意了几分。
只是不知道，阮凝现在会在哪里？想到了阮凝，不知怎的，阮柔心里头竟是有些发慌。
众人你一言我一言地和阮柔说着话，格外的热情。
冷不丁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抽气声。
“天哪，那是阮凝吗？不是说她疯了吗？她怎么还是这么好看？”
所有的喧闹声，都跟着褪去了。
阮柔心里头不详的预感更甚，她下意识地抬起眼，朝着众人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