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永远都不要相信沈臣
沈臣以为阮凝已经神志不清了，根本就不知道阮凝什么时候看到了他和阮柔抱在一起的一幕。而且这么多天，阮凝竟是什么也没说，连他都给瞒了过去。
沈臣的脸色难看至极，他皱着眉，往下看去。
房间里头很是安静，只有纸张翻飞的声音。
本子上的文字，最初的笔迹都是歪歪扭扭的。中间还有一页，上面都是水笔的划痕。显然是本子的主人，在神智不清醒的状态下，迷迷糊糊写下的。直到翻到了最后一页，沈臣僵坐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动静。
田永一直在观察着沈臣的反应，见他这样，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忙出声说道：“沈总，凝小姐的状态不太对，有些话可能是她无意识写下的，不能够当真。”
沈臣的视线，还落在那一页上，久久都没有反应。他脸上的血色褪去，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苍白。
田永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阮凝的本子，他只是看了几页，就没有再看下去。他下意识地上前几步，扫到了上方的字。
——我叫阮凝，沈臣带我做了三次ct。
——我恨沈臣，他害死了我的孩子。
——永远都不要相信沈臣。
田永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唇角动了动：“沈总，凝小姐她……”
沈臣终于有了反应，他的唇角微掀，扯出一抹笑来：“田永，你说阮凝现在是清醒的吗？”
田永的神色犹豫，试探着说道：“沈总，阮小姐她刚做完手术，可能意识还不是很清楚。”
他只有这样说，才能够解释阮凝这几天这样表现的原因。他望了眼沈臣，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意识不是很清楚……”沈臣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扯了扯衣领。他的唇边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眼底染上了薄红，笑出声来。
男人脸上素来平静的面皮已经崩坏，连放在身侧的手指，都在控制不住地打着颤。
田永看着沈臣这副模样，更是吓得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沈臣侧头，看着一旁的阮凝。在药物的作用下，她依旧睡得很熟，半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他的手指，轻轻地抚了一下阮凝的脸颊。
一触即离。
沈臣收回手，捏着手里头的本子，神情惨淡。
房间里头，静默如水。
田永咽了咽口水，僵硬地站在一旁，更是猜不透沈臣的心思。
墙壁上挂着的钟表，还在走动着，已经是凌晨2点整了。
“沈总，现在时间不早了，您早点……”田永的话，还没有说完，余光瞥到了阮凝这边的动静，他到了唇边的话，就这么止住了。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沈臣知道是阮凝醒了。
他没回头。
像是自虐般的，沈臣忍不住想知道，阮凝看到这个本子以后会有的反应。
阮凝在莫名的惊惧中惊醒了过来，借着床边昏黄的灯光，她看到了床边站着的两个男人。为什么这么晚，田永会在这里？是为了处理公司的事？
心里头有多种猜测一闪而过，阮凝知道，此时作为一个神智不清醒的人，她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想到这里，阮凝抿紧了唇，没有出声。
一旁站着的田永，看着两人这样的反应。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凝小姐，你怎么醒了？”
阮凝往后缩了缩，眼底是见到陌生人才有的惊惧。
要不是田永看到了阮凝的本子，恐怕真的会被阮凝这副样子给骗过去。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凝小姐，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阮凝不住地摇头，攥着被子的手，泛着用力的白。
“凝小姐……”田永默默地叫了一声。
安静的房间里头，只有田永发出的声响。
浑浑噩噩的意识，开始慢慢复苏。阮凝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要是平日里头的这个时候，听到她醒了，沈臣早就过来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那里没有一点儿反应。
沈臣的前后反差太大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是这样的反应？
阮凝不动声色地朝着沈臣那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了沈臣的背影。她的脑海里头闪过各种各样的猜测，她攥着被子的手不断地收紧。尖锐的指甲碰到了掌心，一阵刺痛。
她咬了咬牙，假装不小心从床上跌下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意外了，田永根本就来不及赶过来，眼睁睁地看着阮凝跌下去，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阮凝对自己半点都没留情，头径直朝着地上栽去。眼见着就要头碰到地上，她忽然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夫妻多年，阮凝自然是知道，抱着她的人是沈臣。来不及松一口气，阮凝不经意地抬头，她对上了沈臣的眼。
沈臣的眸子，晦涩一片，眼底的神情复杂。
这不应该是沈臣看她的眼神，哪怕是之前意识不清，阮凝依旧记得沈臣当初看她的眼神。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她垂下眼，控制着自己面上的神情，不让自己在沈臣的面前，出现任何异样的神情。
心绪浮动。
“够了吗，阮凝。”
有一道声音在耳边炸开。
沈臣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哑，凉薄森冷。
某种猜测在脑海里头成型，直叫阮凝遍体生寒。她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脸上的血色褪去，只余下一片惨淡的白。
她没有出声，房间里头是骇人的沉寂，这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见阮凝没有出声，沈臣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他轻呵了一声，手指攥住了阮凝的下巴。
“装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