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我要让她失去这段记忆
“别过来，别过来！”
阮凝不住地往后退去，发红的眼紧紧地盯着沈臣的鞋面。漆黑的眼里，盛满了恐惧，像是生怕他对她做什么。
顺着阮凝的视线，沈臣看到了自己皮鞋上沾着的血。鲜红的血，在锃亮的皮鞋上，格外的显眼。他的心口一窒，沈臣根本就不敢去想，阮凝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听了多久。
他深吸了一口气，唇角动了动，试图对着阮凝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来。
那笑容刚露到一半，阮凝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惊骇的事物，她惊恐地睁大了眼，不住地朝着墙角退去，蹲下身，把自己缩成一团。
沈臣放在身侧的手收紧，他朝前走了几步，轻声说道：“凝凝，听我解释，刚刚那个人是坏人。我只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窗外的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树影被光照射在窗户上，显得有几分可怖。
阮凝颤巍巍地抬起眼，去看面前的男人。男人的身影，隐没在灯光下，看不清楚他面上的神情。
他这副模样，渐渐地和阮凝脑海中的一个画面重合起来。
——“阮凝，你别装了，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小教训而已。”
……
——“我告诉你，别想我会放过这个孽种！”
一个小小的教训……孽种……孽种……
阮凝不住地摇头，脸上都是泪水，她喃喃道：“不是，不是孽种，不是孽种……”
她的脸色苍白，口中翻来覆去地说着什么。她的声音太轻了，沈臣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阮凝的样子看起来太不对劲了，沈臣下意识地朝前走了几步。手指刚刚碰上阮凝的肩膀，阮凝忽然嘶声尖叫起来。她额角上的青筋暴起，眼角都是泪。她发狠般地朝着沈臣的手背划去，指甲缝里，还带着些许的血丝。
“别过来！别过来！我让你别过来！”
沈臣疼的闷哼了一声，皱了皱眉头。不但没有后退，反而更朝前走了几步，掐着阮凝的腰肢，让她更近地贴着自己。
“凝凝，看着我，看着我！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沈臣垂下眼，看着怀里头的女人。企图从她空荡的眼中，找出过去的影子，可是看到的只有一片死灰的沉寂。
回应他的，是阮凝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他掐着阮凝的手腕，把她紧紧地锁在自己的怀里，一遍遍地拍着阮凝的肩膀，低声说道：“凝凝，你要记得，我叫沈臣。”
沈臣……阮凝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僵直着身体，望着他。她似乎努力地分辨着什么。
“凝凝，你是不是想起来我是谁了？”沈臣的心脏怦怦怦地跳动着，带着些许的雀跃。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手伸出，轻轻地擦干阮凝脸上的泪水。
下一秒，阮凝猩红着眼，发疯一般地咬上他的虎口。
虎口处传来尖锐的疼痛，沈臣没动，手指轻轻地抚上阮凝的发丝。或许连沈臣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看着阮凝的眼神，有多么的在意。
“沈总！”田永惊愕地睁大了眼，大步上前，想要拉开阮凝。
却被沈臣狠戾的眼神，给止住了下一步的动作。
怀里的阮凝，力道越来越小，她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她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指尖泛着用力的白。
“凝凝，凝凝，你怎么了？！”沈臣彻底地慌了神。
阮凝的唇，动了动，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的额角不断地有冷汗冒出来，唇角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血肉模糊。
“凝凝，你别吓我，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沈臣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能徒劳地叫着阮凝的名字。
阮凝的手指慢慢松开，她在沈臣的怀里，瞳孔大睁着，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沈臣彻底失控了，他猩红着眼：“去叫医生！”
田永在惊骇中，终于回了神，推开门，就冲出去了。
好在医生刚下了手术，听到这边的动静，就匆忙赶来了。
房间里头，是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医生看着眼前的场景，目光骇然。不再迟疑，他立刻给阮凝注射了镇定剂。
阮凝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慢慢地平复下来。视线落在床边，一眨不眨地盯着一处看。
明明那处，什么都没有。
“凝凝，你在看什么？”沈臣问道。
阮凝的视线没有收回来，她的唇动了动，一遍遍地喊着疼。
“哪里疼？”沈臣的手，轻轻碰了碰阮凝的脸颊。她本就肤色白，脸上的淤青，也就变得更加明显了几分。
阮凝没有出声，右手攥紧了自己的衣服下摆。左手抚上自己小腹的位置，手指颤抖得厉害。
某种预想，在沈臣的脑海里头重现。会不会是阮凝想起了什么，或者说，她根本就还记得这段记忆。
他颤抖着问道：“凝凝，你这里怎么会疼呢？”
在镇定剂的作用下，阮凝的眼皮渐渐垂下，她闭上了眼，睡着了。
“她到底怎么了？”沈臣紧紧地抱着阮凝，声音沙哑。
从方才进来到现在，医生都一直在观察阮凝。结合她刚才的种种行为，医生得出一个结论：“阮小姐这次可能根本就没失忆。”
“怎么会没失忆？！”沈臣猛地抬起眼，双目赤红一片。
医生看了沈臣一眼，淡淡说道：“沈先生，之前我的有些患者，做完ct以后，什么都没有忘记。阮小姐这样的情况，不是先例。至于她具体是什么样的，还是得等她醒来，才能够进一步确定。”
沈臣的手在发抖，过了几秒，他才出声说道：“继续做ct。”
房间里头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出声。
沈臣垂下眼，看了眼怀里头的女人，继续往下说道：“我不管你用任何的手段，我只要得到一个结果，那就是她失去了过去的记忆。”
“沈先生……”医生皱了皱眉头。
“不是说这个手术是十分安全的吗，她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能再记得这段记忆。”沈臣自顾自地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