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阮凝不可能有抑郁症
“你怎么来了?”
病房里头的众人下意识地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男人的身上,全部都被雨水打湿了,还在往下滴血。他的身上都是血,血已经干涸了。那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阮凝的。那张英俊的脸上,青青紫紫的,满是伤痕。
可没有人会去同情他,整间病房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对阮凝做了多么恐怖的事情。
“她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人出声。
刘医生看了眼沉睡中的阮凝,又跟着身边的医护人员嘱咐了几句。
朝外走去,经过沈臣身边时,冷声说道:“你跟我来。”
沈臣跟着他进了他的办公室。
刚进去,沈臣就着急地问道:“阮凝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刘医生没好气地说道。
他当医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伤的这么惨烈的病人。想到方才看到的阮凝,刘医生眉头紧皱:“你把阮凝带到了哪里?对她做了什么?”
刚才在墓地的画面,又一次在眼前浮现出来。不知怎的,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他这副样子,刘医生喝了一口水,重重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不客气地质问道:“沈臣,你想要阮凝的命吗?”
“什么意思?”沈臣皱了皱眉:“我没有对她做什么,她怎么会没命呢?”
他只是把阮凝带到了墓地,哪怕在气头上,他也只是轻微地教训了一下她。只是这样,能出什么事。
“她都变成了这样,还叫做没做什么?!”刘医生猛地一拍桌子:“我不管你们之间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她刚流产,正是身体和情绪都需要安抚的时候。这种时候,你怎么能够这么伤害她!这么刺激她?!你知不知道她现在……”
刘医生从医多年,见多了很多个悲惨遭遇的女人。而这些,都是因为她们的丈夫。正是因为这样,他看着沈臣的眼神,更是不善了几分。
“你什么意思?”沈臣眉头紧皱,心里头隐约有不详的预感。
“失去了这个孩子以后,阮凝的状况本就不是很好。她如今这副样子,有抑郁症的征兆。”刘医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抑郁症?怎么可能?”沈臣想也没想就否认了,阮凝这样笑得比阳光都灿烂的人,沈臣怎么都没有办法把她和抑郁症联系起来。
“这怎么不可能?!”刘医生脸上神色更是难看,抬起紧盯着沈臣:“你难道听不见她在哭?看不见她的状态不对吗?”
沈臣心里头一咯噔,这些他都知道,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把这些和阮凝联系在一起。他怎么都没有办法把抑郁症这样的字眼和阮凝联系在一起。
脑海里头闪过阮凝崩溃的画面,到了嘴边的否认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的唇动了动,却是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沉默了会儿,他才出声问道:“现在已经确诊了吗?”
刘医生往后靠了靠:“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我对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研究,只是因为阮凝的症状实在是太像了。”
“如果真的是抑郁症,她会变得怎么样?”沈臣的喉间一涩,他有些不敢听接下去的回答。
刘医生看他一眼,双手交叠在一起,沉声说道:“她可能会出现幻觉,妄想症。如果再严重一点,她甚至还有可能会自杀。沈臣,全球有百分之15的人,死于抑郁症。”
死…阮凝会死吗?
只要将死这个词和阮凝联系在一起,沈臣心里头就有种莫名的恐惧。
“不可能的,阮凝不可能有抑郁症的。”他开口说道,声音里头带着些许的颤抖。
看着他这副自欺欺人的样子,刘医生只觉得可笑至极。他把本院精神系医生的名片递给了沈臣。
精神系这几个字,在沈臣的眼底,放大了几分。之后,他所有的记忆都是空白的。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出手术室的,所有的感官似乎都是木然的。
“臣哥。”
“……”
“臣哥。”阮柔攥住了沈臣的衣服,视线不经意地落到了他手里头的名片上。
精神系这几个字眼,格外的清晰。所以是阮凝那个贱人,终于得了精神病吗?活该!阮柔的眉眼间飞快地闪过些许的笑意。在沈臣还没有发现时,又变成了原来的那副样子。
“臣哥,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身上都是水,你要不要去我房间里换一下衣服。”阮柔眉眼间都是担忧,抿紧了唇角,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沈臣按了按太阳穴,心脏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直到出了房间,依旧没有平复下来。
“我去外面了。”沈臣不打算多说。
阮柔还想再说些什么,见沈臣眉眼间的神色不是很好看,连忙转了一个话题。
“臣哥,你手里头捏着的是什么?”说着,阮柔想要低下头去看一眼。
只见沈臣攥着名片的手指,泛着用力的白。下一秒,他将这张名片放在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没什么。”
他默不作声地朝前走去,阮柔跟在沈臣的身后,走了一段路。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臣哥,你知道姐姐去哪里了吗?我刚刚去房间里头看姐姐,却发现她不在。”
沈臣的步子一顿,这一次,他没有出声。
望着沈臣离开的背影,阮柔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沈臣的反应,未免也太平淡一点了。难道他不应该是口口声声骂着贱人吗?她躲在人群中,亲眼看到沈臣拖拽着阮凝离开。他现在不应该是这个反应,他们出去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柔垂下眼,压下心头的疑惑。
六楼走廊的尽头,是阮凝的房间。
沈臣拧开门把手,进了房间,正好和裴启四目相对。
裴启的眉头紧皱,眼底闪过厌恶。冷声道:“出去!”
因为阮凝正在沉睡中,这一声,裴启压得很低,生怕吵醒了阮凝。
一旁站在的小护士,看向沈臣的眼神,也格外的不善,带着几分警惕。
沈臣的步子没有丝毫停顿,就朝着里头走去。
“裴启,这句话恐怕是我要对你说的。如今的你,是以什么样的资格和我说这样的话?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裴启,你顶破天也就算是一个朋友,普通朋友而已。”
裴启脸上的神色难看,他却是半点儿都反驳不了。只因为沈臣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想来,他对于阮凝而言,无非就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办法放任沈臣和阮凝单独待在一起,今天他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功夫,阮凝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想到这里,裴启猛地抬起眼,看向沈臣:“沈臣,如果不是因为你,阮凝会变成这样吗?”
沈臣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床上。
黑发散落在阮凝的肩胛处,她的眉眼苍白,半点儿血色都没有。眼角处,还带着些许的红痕。医院的病号服穿在她的身上,更是显得宽大了几分。
连在沉睡中,她都是紧紧地闭着眼。
望着她这副样子,沈臣的眼底闪过些许的痛色。他强压在心头的反应,厉声说道:“裴启,你要搞清楚。不管阮凝因为我变成了什么样子,都和你无关。她是和我在同一个户口本上的妻子,而你,又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