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监控
等到沈臣走后，医护人员们当机立断就给阮凝注射了镇定剂。
原本剧烈挣扎的女人，慢慢地松了手。她的瞳孔微微地收缩着，脸上激烈的情绪，慢慢地平息了下来。最后，转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她被好几个小护士抓着手腕，她没有动弹，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靠在她们的怀里。
她原本抓着她们衣服的手指慢慢松开，下垂着，不经意间碰到了她自己的小腹。
这几个月的时间，她的小腹原本已经微微隆起来了。而现在，小腹又是扁平一片，里头什么都没有了。
阮凝猛地睁大了眼，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肚子看，放在小腹上的手指，颤抖得厉害。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漫天的血色，电闪雷鸣的夜，满地的鲜血，还有不断摇晃的天花板。
腹部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直接拉扯了出来，连接着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肉，痛不欲生。她痛苦地睁大了眼，从她的眼角不断地落下泪来。
疼…好疼啊…
她近乎嘶吼着从喉间发出了这样的声响，她的脸上都是泪。她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指骨泛着用力的白。
“凝凝，凝凝！怎么了？是哪里疼？！”看着阮凝这副样子，裴启忙躬下身，凑到了阮凝的面前。
女人削瘦的没有一点儿人样，她的脸色苍白，没有半点儿血色。脸上，全部都是泪，双目猩红一片，她紧紧地咬着唇角，不断地从她的喉间发出痛苦的吼叫声。
“疼…疼…好疼啊…”阮凝一遍遍地说着，她似乎是被困在了过去的某场记忆里头，根本就无力逃脱。她的手，不断地拉扯着自己的发丝。
她的眼底黑漆漆的，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方向看，脸上半点儿光都没有。
裴启的嘴唇动了动，一出声就是哽咽。他红着眼，大声道：“刘医生！刘医生，你快过来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继续注射镇定剂！”刘医生很快反应过来，当机立断道。
护士们忙按住阮凝，给她注射了镇定剂。阮凝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最后软软地倒在了她们的怀里，紧紧地闭着眼。
看着她这副样子，病房里头的众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昏睡过去的阮凝，眉眼间依旧带着几分愁绪。她的眉头紧皱，脸上还带着清晰的泪痕。她皮肤白，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有褪去。唇角被咬破了皮，唇上都是血。
有不忍心看的小护士别开了眼，叹息了一声。
裴启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子，盖在了阮凝的身上。他的眉眼间，染上了些许戾气。
为了不打扰阮凝，病房里头的所有人出去了。
站在门边，裴启一瞬不瞬地望着紧闭的房门，沉声问道：“刘医生，她现在的状况，是怎么了？”
裴启陪了阮凝这么多次，刘医生对于裴启已经算是熟悉了。他没瞒着裴启，叹息着说道：“这个孩子对阮小姐很重要，因此，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她如今这副样子，还有得抑郁的征兆。要是再这么下去…”
接下去的话，刘医生没有说下去，裴启却是懂了。
他沉默着没有出声，那张总是笑着的眼里，只余下了一片冷意。
等到刘医生走远，翁源看了眼裴启脸上的神色，试探着说道：“阿启，这次你是认真的吗？”
外头都说裴启是花*花公子，只是裴启这样的行为，无非就是为了让裴家的某些人能够安心。
同裴启认识这么多年，翁源自然是注意到了他这次不同以往的态度。他对阮凝，似乎是格外的在意。
裴启没有出声，他轻轻推开了房门，坐在了阮凝的床边。
这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
另一个房间。
沈臣沉默地注视着自己的掌心，一言不发。
不管过去了多久，掌心里头似乎还残留着那股子血气。他还记得，那刺目的血，染红了他的整个手掌心。
他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就这么坐在那里，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已经很长时间了。
这在往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沈臣根本就不会让自己这么浪费时间。工作几乎是充斥着他的整个生活。
阮柔手指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疼痛让她冷静下来。
她走到了沈臣的面前，心疼地说道：“臣哥，你不要这样。姐姐的事情，你也不想这样的。你的脸色很难看，你要不要睡一觉。姐姐那边有我在。”
睡觉…沈臣手指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他怎么敢闭眼，如何能够闭眼。只要一闭上眼，出现在眼前的就是阮凝浑身是血的样子。
她尖叫着逃离他，甚至不惜自残。直到现在，沈臣还记得当时的感觉。心脏钝痛，像是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被人给硬生生地割了一刀，鲜血淋漓。他的脑海里头一片空白，竟是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墙壁上的钟表哒哒哒的走着，时间又过去了一小时，阮凝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沈臣连一秒都不想过多的停留，起身朝外走去。
“臣哥，你去哪里？”阮柔咬了咬唇角。
沈臣的步子没停，甚至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手指刚碰到把手的瞬间，门就开了。
门边站着的是田永，看着沈臣他明显愣了几秒。下意识地出声：“沈总，监控我已经查过了。”
沈臣的步子一顿。
阮柔的眸子里头飞快地闪过什么，她连忙追赶了上来：“臣哥，姐姐如今这样，都是因为监控，她才遭了罪。也不知道是谁，污蔑姐姐的清白。”
阮柔的啜泣声，在房间里头响了起来。
沈臣的眉眼间，划过些许的戾气：“查出来了吗？是谁动的手脚。”
沈臣的这番话，就证明了他根本就没有怀疑过阮凝。一旁的阮柔，垂下眼，遮住了眼底阴郁的神色。
田永看了眼沈臣，下意识地回道：“沈总，我暂时没有查出来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
“废物！”沈臣的眸子冷淡，看也不看一眼田永，就朝外走去。
眼见着沈臣就要离开了，这根本就不是阮柔所设想出来的结果。她忙出声问道：“田特助，监控也没有查到吗？”
田永迟疑地应了一声：“是找到了一些监控。”
“有哪些监控，打开给我看看。”沈臣停下了步子，站在田永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