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丧心病狂的沈臣
“阮凝，别装了！快起来！”
可是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却是半点儿动作也没有。
她紧紧地闭着眼，甚至看不到胸口的半点儿起伏。
沈臣的心脏像是破了一个大洞，有风吹进来，刺骨的凉。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心里头有无端的恐惧升腾起来，连带着他的神经，都是木然的，他艰难地走到了床边。
定定地看着床上女人的面容。
她苍白削瘦的可怕，只能从她的五官中，依稀窥出她过去的风华。
沈臣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把她同过去那个明媚动人的女人联系起来。
“阮凝，只要你现在睁开眼，我就原谅你欺骗我的这件事情。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了，只要你睁开眼！”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眼眶已经微微发红了，似乎是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
急诊室里头，安静的可怕。
只有他一个人的声响，沈臣头一次是这么害怕这样的寂静。
头顶的灯光，格外的刺眼，晃的沈臣眼花。似是太刺眼了，他闭了闭眼。额角有冷汗渗透出来，他望着床上不声不响的女人，脸上的神色，也跟着狰狞了几分。
“阮凝，睁开眼！我让你睁开眼！”
床上的女人，没有半点儿动静。
下一秒，沈臣像是疯了一般，冲上前去，捏着阮凝的肩膀，不住地摇晃。
手术室里头的医生们，在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忙冲上去拉开他：“这位先生，你冷静一点！患者现在这样的情况，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刺激了！”
他们三四个人，竟然完全不是沈臣的对手。几个呼吸的时间，沈臣就把他们掀翻在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阴鸷：“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谁敢拦我？”
“沈臣，你他妈是疯了吗？！”门外的裴启，看着面前的一地狼藉，目眦欲裂：“沈臣，你把阮凝虐待成这样，还不够吗？难不成，还想看着她死？！”
死这个字，更是触到了沈臣那根脆弱的神经。他猛地掀起眼，朝着那头看了一眼。
他的眼睛黑沉沉的，看着裴启，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他的眼底染上了一片猩红之色，整个人明显就是在崩溃的边缘了。
在众人骇人的视线里头，他离阮凝越来越近。
“你要干什么？！沈臣！”裴启冲了过来，看着沈臣的动作。下一秒，就僵在了原地。
只见隔着氧气罩，沈臣的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阮凝的脸。
沈臣没有理会裴启，他看着阮凝，唇角勾了勾：“阮凝，你死吧，死了就再也不要醒来。等你死后，我想想，我要先做什么？”
女人紧紧地闭着眼，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望着她这副样子，沈臣的心里头有一股子寒意涌上来。他的脑海里头一片空白，他拼命地想要做些什么。
他不管不顾地往下说道：“这样吧，我先把你爷爷的骨灰刨出来。直接挫骨扬灰，你说好吗？”
原本没有半点儿动静的阮凝，眼睫轻微地颤了一下。
只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裴启的双目赤红，他的唇角动了动，却是半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此时的沈臣，现在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裴启不敢说任何话刺激他，根本就不敢想象，沈臣会对阮凝做些什么。
沈臣牵起阮凝的手，只碰到了一手的凉意。他牵着阮凝的手指，轻微得颤抖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里头的恐慌。俯在阮凝的耳边，柔声说道：“阮凝，这样似乎还不够，对了，你还没有见到你的那个孽种吧。他现在已经成型了，上面都是血。你不是很想要他吗？我直接把他也挫骨扬灰了，你说好吗？”
被他拉在手心的手指，轻微得颤抖了一下。虽然那反应极其的细微，但是却被一直观察着他的沈臣注意到了。
沈臣的心脏狂跳了一下。他知道，这些话，全部都被阮凝给听进去了。
望着女人紧闭的眉眼，他咬了咬牙，接着往下说道：“阮凝，你最在乎的就是你的爷爷和这个孽种。那我就成全你，让他们一起陪你。你说好不好？”
已经半边身子跨进鬼门关的阮凝，凭着一口气，硬生生地睁开了眼。
她的眼睛，只是睁开了一条小缝。
“畜牲！”
沈臣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狂喜。
“刘医生，你快过来！她睁开眼了，她睁开眼了，你快看看她！”
众人在怔愣之下，也跟着反应过来了。他们朝着这头看来，有人愣愣地出声：“病人的求生意识，恢复了！按照病人这样的状况，应该还能够撑到血源来！”
不再耽搁，众人忙采取了一系列的急救措施。
血源…血源？！
沈臣死死地盯着阮凝，手指摸索着按上了电话。连被护士给推出去了，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门又一次在眼前合上，可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在意了。
电话一打通，他慌忙地往下说道：“小柔，你现在在哪里？快过来！”
*
阮柔没撑伞下车，挂了电话。
她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手机屏幕，眼底的眸光一片晦涩。
只是这么短短的时间，沈臣就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他对阮凝的在意程度，远比她所想象的还要深。可想而知，阮凝在他心里头的份量。
阮柔已经不敢再拿自己去和阮凝比较，谁在沈臣心里头的份量大了。如今这样的情况，不能再放任两个人继续下去。
这一次，阮凝得活着，好好地活着。毕竟，死了不是最痛苦的，活着才是。
想到这里，阮柔扯了扯唇角，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大雨中。
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角，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走了几步路，阮柔就看到了等在医院门口的小李。
他的面色焦急，看到阮柔时，快步走了过来。
“柔小姐，我们快走吧。”
顿了顿，看到了阮柔身上的一片狼藉。小李脸上的神色，有些许的犹豫。
“您身上这…”
阮柔摇摇头，红唇轻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