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把阮柔叫过来!
急诊室内。
阮凝躺在病床上,有冷汗从她的额角渗透出来,染湿了她的头发。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头捞出来的一样,苍白没有半点儿血色。
她紧紧地闭着眼,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如果不是她胸膛的轻微起伏,怕是众人早就以为,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手术室里头,气氛凝滞。只有手术器材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医生走上前,看到阮凝的脸时,愣了几秒,眉头紧锁。
几乎是每一次,她来医院,没有一次是不带伤的。
不再迟疑,他掀开了阮凝的衣服。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阮凝衣服底下的伤口。
她的身上,满是淤青和暧昧的痕迹。脚踝更是外翻着,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把骨头给捏成了这样。她本就皮肤白,这些伤口看起来,也就显得更加的触目惊心了起来。而她的身下,更是血红一片。这些伤口,显然不可能是因为她自己导致的,像是受到了什么可怕的侵害。
哪怕是见惯了生死的医生,看到这一幕,也没忍住,骂了一声:“畜牲?!”
一旁的医护人员,更是皱紧了眉头。
医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敢再耽误下去,忙开始动手术。
“手术刀。”主刀医生说道,立马有人给他递了手术刀。
他的眉头紧皱,额角已经有细汗跟着流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滴滴滴!
一旁的仪器发出了一道急促的声响,在安静的急救室里头,格外的清晰。
“不好!病人的情况危急,引发了失血性休克!急需要输血。快去血库里头看看有没有同她相匹配的血。”这样的情况,要是没有及时处理,那么阮凝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刘医生,这个病人的血型特殊,我们血库里头,已经没有了相应的血型。”有医生回应道。
“立刻打电话!从别的医院调过来!”刘医生当机立断地出声说道。
小护士不敢再耽误,忙打开手术室的门,冲了出去。
…
手术室里头,一片嘈杂。
头顶的灯光格外的刺眼。
躺在床上的女人,眼睫颤了一下。
阮凝费力地想要睁开眼,可是只睁开了一条小缝。
她只能看到眼前不断地有人影晃动。
阮凝疼得厉害,小腹的位置,像是有铁棒,在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她的小腹,疼得她闷哼了一声。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指骨泛着用力的白。
隐隐的,阮凝意识到了,有什么东西在离她远去。
昏迷前的那一幕,又在她的眼前重新回放了一遍。男人猩红的眉眼,还有漫地的血红。
孩子…她的孩子…
她无意识地伸出手,攥住了离她最近的一人的衣摆。
“孩子…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她的声音嘶哑,带着些许的啜泣声。
明明她已经疼得快要失去了意识,却是强撑着说出这句话。这句话,更像是她的一种本能。
望着这一幕,有些岁数小的小护士已经不忍心地别开了眼,眼圈都红了。
急诊室里头,响起了一阵的啜泣声。
隔着一扇大门。
沈臣一瞬不瞬地盯着急诊室的门,耳边嗡嗡作响,他什么都听不清楚了,脑海里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见到阮凝。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诊室的大门,又一次打开了。
小护士急急忙忙地朝外冲去,脸上带着焦急之色。她甚至都没有留意到外头的状况,就着急朝前跑去。
望着她这副样子,沈臣的心里头没来由得升腾起了一股子惧怕之色,他近乎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挡在了小护士的面前。
“里头的病人怎么样了?她是我老婆,她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他的声音里头,带着些许的颤。说话间,有些无与伦比。
听到老婆这个字眼,小护士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了急诊室里头病人的惨样。
她皱了皱眉头,扫了眼面前的男人:“阮小姐因为流产大出血,导致了失血性休克。她的血型特殊,目前我们医院并没有同她相匹配的血型。她的状况很危急,随时有生命危险。”
宛如一道惊雷,在沈臣的耳边炸开。他的脑海里头一片空白,竟是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能够做些什么。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只觉得冷得厉害:“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这位先生,你难道不是最清楚吗?”想到了里头阮凝的样子,小护士的语气谈不上好。
她见过渣的,还没有见过对待妻子还能够渣到这份上的。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更是冷了几分。
是啊,他才是最清楚的。阮凝如今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
沈臣目眦欲裂,他的心脏,疼得像是快要裂开。他不住地朝后退去,狼狈地跌坐在一旁。
他捏着衣领的手指,泛着用力的白。像是再难以忍受这样的疼痛,他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口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染红了他胸口的白衬衫。
“沈总!”一旁的田永大惊失色,忙冲了上去,扶住了沈臣。
一旁看着这一幕的翁源,叹了口,对着裴启说道:“我倒是不知道,这沈总,还能是个痴情种。”
身旁没有人回应,翁源愣了几秒,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裴启已经走到了沈臣的身边。
想到了今天裴启不同往常的状况,翁源不敢再耽误,忙冲了过去。
却见裴启紧紧攥着沈臣的衣服领口,双目赤红一片:“把阮柔叫过来!”
裴启攥得太紧了,沈臣脸上的血色褪去,只剩下一片青紫。
沈臣没有半点儿反应,那双眼底,半点儿光亮也没有,整个人像是失了魂。
眼见着沈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田永忙出声哀求道:“裴少,裴少!您快松手!要是再这么下去,沈总他…”
裴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都是冷意。他的手,不断地收紧:“把阮柔叫过来!听到了没有!你要是想救阮凝,就把阮柔给我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