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接电话!

第一十九章求求你,接电话!

刺啦一声,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车灯刺眼。

阮凝冲到了那辆车旁,近乎哽咽地开口说道:“拜托你!拜托你,带我回家!”

“妈的!哪来的神经病!”司机探出头来,啐了一口。猛地朝着另一头打着方向盘,车子呼啸着离去。

轰隆一声巨响,天空上方划过了一道惊雷。

阮凝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随着每一道雷声,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大雨天,她赤着脚,没有穿鞋。衣着单薄,身上只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双目无神地站在原地。

滴滴滴,一声又一声的鸣笛声响起。

尖锐刺耳。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这大马路上竟然也敢拦车!”

“别是从疯人院里头刚跑出来的,不是还穿着病号服吗?”

“怎么没人管啊!快让这个疯女人滚开!”

大马路上,一瞬间像是炸开了锅。

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翁源,也以为眼前的女人,是哪个医院里头的疯婆子。翁源漫不经心地朝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几乎是下一秒,翁源就睁大了眼。

女人眉眼苍白,哪怕如此,依稀可以辨出她绝艳的容貌。

他卧槽了一声,这人竟然是阮家的大小姐。

想到了裴启对她过分关注的态度,迟疑了几秒,翁源降下车窗,开口说道:“阮大小姐?”

女人原本无神的眼,闪过一道亮光。她紧紧地抓着车窗,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指骨泛着用力的白。她声线颤抖地说道:“拜托你,拜托你,带我回家。”

昔日这阮家的大小姐容貌艳艳,宛如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

A市有很多男人,纷纷为了阮大小姐的美貌而倾倒。而如今,面前的女人,像是一朵花,从内里直接腐烂掉了。

这短短的时间里头,也不知道这阮家大小姐到底是遭遇了什么。

当下,翁源更是在心里头大骂着沈臣不是人。这么如花似玉的老婆也能够虐待成这样。

不再犹豫,他让阮凝上了车。

女人拘谨地坐在副驾驶座上,黑发披散在女人的肩膀上,她的脸色苍白,没有半点儿血色。她的衣服浑身湿透,还在往下滴水。她没有穿鞋,露在外头的脚背,冻得发紫。

翁源叹了口气:“阮大小姐,你浑身都湿透了,你要不要……”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阮凝给急急忙忙地打断了:“弄脏了你的车,我很抱歉,我会赔你钱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翁源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可以先用纸巾把衣服擦干。”

阮凝摇摇头,道了声谢。

翁源不再出声,车子向着阮家疾驰而去。

阮凝靠在副驾驶座上,她的眼神茫然。隔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要给沈臣打电话,她的手指按在手机屏幕上,依旧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轻喘了几下,才算是勉强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在手指在屏幕上,哆哆嗦嗦地按了好几下,才按下了沈臣的电话。

电话那头,一遍又一遍,都是忙音。

阮凝的呼吸声愈重,她的眼睫颤抖得厉害。只能颤着手,一遍又一遍徒劳地打着电话。

接电话……接电话!求求你了,快接电话!

阮凝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脸色愈加的苍白。

等红灯的空隙。

翁源不经意地朝着阮凝的方向看了一眼,下一秒,视线就顿住了。

女人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她的眼睫颤抖得厉害,睫毛上还沾着些许的泪珠。

她在哭,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抓着手机,在一遍遍地打电话。像是绝望的人,抓着最后的救赎。

“阮大小姐,你是在给谁打电话?”

翁源迟疑地问出声。

阮凝朝着他看了一眼,眼神空洞,里头没有半点儿光亮。她低低地出声,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沈臣。”

翁源看着她这样,没再出声。

看来这谣言果然是真的,这阮大小姐爱沈臣,都爱成了这样。

一路上没什么人,翁源很快就把阮凝送到了目的地。

他望了眼阮凝失魂落魄的背影,叹了口气,径直调转车头离开。

老宅大门敞开着,里头很是安静,没有半点儿人声。

阮凝沿着小路走到了门前,她望着紧闭的房门,猛地一下推开。

大厅里。

阮柔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经指到了11。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她望了眼坐在一旁的男人,垂下眼,低声说道:“臣哥,这么晚了,姐姐肯定不会来了。时间不早了,你快睡吧。”

沈臣把玩着手机,望着上面跳动的一行数字。

他毫不迟疑,就按了挂断。

闻声,他勾了勾唇,唇角是胜券在握的笑:“她一定会来的。小柔,今天,我一定会让阮凝给你一个说法。”

到底是给她一个说法……还是你单纯地不想让阮凝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话到了嘴边,阮柔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咬了一下唇角,柔顺地靠到了沈臣的怀里:“好,臣哥。”

沈臣的身体一僵,没有推开,由着阮柔动作。

娇弱的女人,宛如纯洁无瑕的花朵,倚靠在男人宽厚的臂膀里。

无比美好的画面。

阮凝面无表情地望着这样的画面,心里竟是起不了半点儿的波澜。

沈臣有轻微的洁癖,除了在床上,别的时候,沈臣几乎没有同她接触过。而对于她的妹妹,果然是例外。

阮凝勾了下唇角,想笑,终究还是笑不出来。

她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在离着他们几步远的位置站好。

“沈臣。”

她的声音,冷且冰,没有半点儿过去的缠绻情意。

沈臣愣了几秒,方才抬眼望着面前的女人。

大厅明亮的灯光下。

阮凝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她的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病号服。

病号服已经湿透,在往下滴水。她没有穿鞋,就这么赤着脚站在那里,脚尖被冻得发紫。

沈臣的心口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他无意识地捂着胸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