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现在,滚过来!

第一十八章现在,滚过来!

热粥些许溅落到阮凝的手背上。

白*皙的手背,通红一片。

裴启慌乱地拿纸巾擦拭阮凝的手背,又去拿了凉水,一遍遍地冲刷着阮凝的手背。

“裴启,我追逐沈臣的那些年,在你们眼里,是不是蠢得无可救药?”

安静的病房里头,阮凝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的声音很轻,听不出话语里头,到底是些什么样的情绪。

“怎么会?”裴启的手一顿。

阮凝垂下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什么也没有说。

爱了沈臣那么多年,她是人,她也会累。

*

阮柔被沈臣抱着带回了阮家,阮家有家庭医生,阮柔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她是受了巨大的刺激,加上从小就身体虚弱,才会不舒服。现在她的月份还小,更应该要注意孕妇的身心健康。

说罢,医生停顿了几秒,看了眼阮柔的侧脸。

“二小姐的脸,是被人给打了吗?”

阮柔垂下眼,默不作声。

江碧萍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柔柔是哪里做的不对,让凝凝不高兴了,才让她对着亲妹妹,做了这样的事情。”

“大小姐真是糊涂啊,怎么又做了这样的事情!从前二小姐没有身孕,也就罢了。如今二小姐怀了身孕,如何经受得起这样的刺激!”家庭医生的神情愤怒,还有一丝对着阮柔的同情。

这阮家二小姐常年生病,身上也总是有着或多或少的伤痕。而这些伤,都是出自于阮凝之手。

阮柔的眼睫轻颤,上面还沾着些许的泪珠。看起来,尤其的楚楚可怜。

望着阮柔这般神色,阮蒙更是怒火中烧,眼底都是对着阮凝的厌恶:“真是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孽障!柔柔,今天,我就要好好地修理这个逆女!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对你!”

阮凝的电话响了好几遍,都是没人接听。

随着时间的流逝,阮蒙脸色的神情,愈加的难看。

“爸爸,姐姐是跟着裴少走的,可能是有什么事吧……”阮柔咬了咬唇,迟疑地开口。

孤男寡女在一起,还能够有什么事。

下午在墓地时候,两个人的样子,可不像是没有关系的样子。

“这个孽障,光天化日,去勾引别的男人。今天这么多人在,这让阮家的脸……”

阮蒙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巨响给打断了。

众人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到沈臣手边的烟灰缸碎了一地。男人的手背,被玻璃的划痕伤到,留下了斑斑的血迹。他的手指握成拳,手背上青筋隆起。

他沉下眼,脸上是风雨欲来的平静。

“臣哥,姐姐她或许不是故意的。只是爷爷去世了,她心情不好……”阮柔看了眼沈臣,试图开口解释。

“柔柔,你就是太善良了。”江碧萍上前几步,摸了摸阮柔的发丝,劝道:“从小她就欺负你。如今,你怀着身孕,就算不为了自己想想,也要为了肚子里头的孩子想想啊!”

阮柔的眼睫颤了一下,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沈臣动作轻柔地擦干了她的泪,一字一句地说道:“小柔,别怕,阮凝会跪着和你道歉。”

阮柔靠在沈臣的怀里,唇角轻轻勾了一下。

沈臣给阮凝打了很多个电话,都没人接通。

他的脸色愈加的难看。

“臣哥?要不然……”

“她会滚回来的。”沈臣垂下眼,淡淡说道。

*

“阮凝,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裴启方才被阮凝推着去处理伤口,这会儿才回来,就注意到阮凝的脸色不是很好了。

迟疑了几秒,裴启问道:“是沈臣又在找你麻烦了?”

阮凝摇摇头,喝了一口水。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理会沈臣了,自然也不想知道,沈臣为什么会给她打这么多个电话。

从前,她就是沈臣的一条狗,随叫随到。而以后,不会了。

裴启松了口气,他朝着阮凝走去。

在昏黄的灯光下,女人的身上,似是渡上了一层光。只是离的近了,看到了阮凝脸上的伤痕,裴启的眼底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他别开眼,装作不经意地开口:“我向来看沈臣不爽,要是他找你麻烦了,你可以随时来联系我。”

阮凝自然是知道,裴启只是不想让她有太多的心理负担,才故意这样说的。

“谢谢你。”阮凝轻轻说道。

裴启的桃花眼染上些微的笑意,他伸出手:“阮凝,今天你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你,对不起。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朋友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裴启,我的名号,你也听过,A市有名的花花*公子。以后,你可以叫我阿启。”

朋友……

和沈臣在一起以后,他完全限制了她的交友自由。只要她和任何一个男人走的近,沈臣都会不高兴。也正是因为如此,阮凝没有任何一个男性朋友。

阮凝的眼睫轻颤了一下,她学着裴启一样伸出手:“你好,阿启,我是阮凝,A市有名的草包和舔狗。以后,我不当舔狗了。你可以叫我凝凝。”

两人的手短暂地握了一下,裴启很快松开,不会让人觉得唐突。

裴启临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没有久待。同阮凝嘱咐了几句,就神色匆忙地离开了。

阮凝是在裴启离开不久后,才看到沈臣发过来的消息。

短短的几行字,让阮凝的大脑,一片空白。

【现在,滚过来!】

【不来?】

【好得很,那我扬了你爷爷的骨灰。】

阮凝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捏着手机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她来不及多想,翻身下床。阮凝没有穿鞋,疯了一样地朝着外头跑去。

远远的,似乎是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可是阮凝却是什么都听不到了,她的脑子里头,一片空白。她近乎机械般地往前跑。

雨没有停歇,下得越来越大了。

路上没有一辆出租车,阮凝茫然地站在大雨中。

最后,阮凝像是疯了一般,冲到了马路中央。

刺眼的灯光闪过,伴随着汽车的鸣笛声和男人的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