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约定的地方,我轻轻推开门,探头向内扫了一眼。
光线明亮的房间内,琴酒稳稳坐在真皮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抬起眸子神色淡漠地扫了我一眼。
直直投下的光影跨过宽大的黑色帽檐,投下一片阴影打在琴酒的脸上,墨绿色的眸子隐藏在银色的发丝之间,酝酿着不明的情绪。
“你这次来得还挺早。”琴酒收回目光,轻嗤了一声。
我钻进临时会议室内,反手拉上门,脚步欢快地来到琴酒的身旁,坐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毕竟事关基尔,我还是稍微重视一下吧~”
“现在居然还有灰皮诺重视的事情。”琴酒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显然是不相信我的鬼话。
他垂下眸子扫了一眼现在的时间,声音低沉:“差不多该来了。”
话音刚落,基安蒂有些尖利的声音就从会议室的门外传来。
她推开门,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没想到灰皮诺会这么早来会议室啊。”
“早一点不好吗?”我耸耸肩,扫了一眼基安蒂的身后,意外发现这次沉默的科恩没有跟在她的身后。
要知道科恩和基安蒂,就像琴酒和伏特加一样,已经绑定在一起了。不管是什么任务,他们几乎都是一起执行的。
而且在组织里面,基安蒂和科恩相处的时间最长,这次却难得没有见到科恩。
“科恩怎么没来?”我挑了挑眉,询问道。
基安蒂坐在我对面的位置,皱了皱眉:“科恩和卡尔瓦多斯去执行另一起暗杀任务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了然地点点头,随即半靠在沙发上,等待着剩下的成员。
没过多久,寂静的会议室内就想起了清脆的敲门声,拧动门把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回过头,看见贝尔摩德和中原中也同时推门而入。
“看来你们都在啊。”贝尔摩德顺势坐在我的身侧,脸上露出一个标准而又客套的笑容。
“嘁。”
一声明显的不耐烦的声音清晰地响在我的耳侧。
基安蒂皱着眉,脸上浮现出不悦的神情:“为什么这个女人也在这里?她是要参与接下来的行动吗?”
贝尔摩德闻言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基安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然,你也可以向BOSS申明不想和我一起做任务。”
如果基安蒂真的傻到前去和BOSS打小报告,绝对会被对方教训一顿的。毕竟贝尔摩德可是乌丸莲耶宠信的人,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乌丸莲耶还是会维护贝尔摩德的。
我心里这样想的。
基安蒂闻言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在说话,而是撇过头生闷气。
我笑了笑,顺着现在的氛围看向中原中也:“为什么每次的行动都有柏图斯啊——”
中原中也闻言压低了眉毛,重重地“啧”了一声,语气嫌弃道:“你以为我想和你一起吗?”
我捂着心口,仿佛被猛地扎了一刀一般,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既然这样,为了不让柏图斯看着我就生气,我还是先离开好了。”
说到这里,我站起身作势往门外走去。只可惜刚迈出两步,琴酒就冷声叫住我的名字。
“灰皮诺,不要试图逃避这次的行动。”
“我哪有逃避!”我望着外面明亮无人的走廊,回过头大声狡辩道,“我只是不希望我和柏图斯之间的争吵,影响到整个任务的进度而已~”
“柏图斯要是因为我而生气,然后无心任务,那不就是我的错了吗?”
我抹着眼角,故意用着委屈的语气说着。
“哇哦!”基安蒂吹了一声口哨,叹为观止地盯着我,脸上流露出兴味的表情。
而贝尔摩德则是双手环胸,一副早已看穿的模样。她眨了眨眼,敷衍地宽慰着我:“灰皮诺,放心吧,柏图斯不会嫌弃你的。”
“如果组织的成员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控制好,从而影响任务的进度的话,那么组织也没有留下他的必要了。”琴酒意有所指地看着我,一双眼睛如寒潭一般倒映着我的影子。
我眨了眨眼睛,努力睁大眸子转过头,故意用一种震惊而又惊喜的目光看向中原中也,语气甜腻道:“所以柏图斯是不会和我生气的,对吧~”
中原中也在触及我的目光后,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他双手挡在胸前警惕地盯着我,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崩溃地大喊道:“混蛋!有话好好说,不要来恶心我!”
“咦——我才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情呢~一定是柏图斯想多了。”我摆了摆手,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看吧看吧,误会往往就是这样开始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笑容是什么模样,只不过中原中也在见到我的笑容后,整张脸都涨红了。
中原中也死死攥着手心,磨着后槽牙,一副想揍我却又极力忍耐的模样。
我有些失望地盯着中原中也的手心,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还是比较希望中原中也能上来给我两拳的,因为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来推脱这次的任务了。
说实话,不是很想去。
主要是才见过黑麦一面,短时间内是不想再见到他了。这就和同一种食物一次性吃了很多,再见它就没有胃口是一个道理。
贝尔摩德瞄了我们一眼,随即转过头看向琴酒,弯了弯红唇将话题引回正轨:“琴酒,听说你就找到基尔的踪迹了,那么她现在在哪里?”
“基尔被那群令人厌烦的老鼠们藏到了杯户中心医院。”琴酒闻言露出一抹冷笑,不紧不慢地说着,隐晦地扫了我一眼。
我双手一摊,乖巧地坐回沙发上。而中原中也因为不想靠近我,放弃了唯一空着的位置,选择了一个远离我的角落。
他压了压帽子,随意地靠在一角的墙上,认真地听着琴酒的阐述。
自从基尔失踪以来,组织就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她的踪迹。虽然基尔原来的住址一直有组织的人蹲守着,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以来都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
为了不让外界发现组织的存在,组织派遣了大量的底层成员悄悄潜入各大医院,暗中寻找基尔的踪迹。
就在昨天,本应该每天和琴酒汇报调查情况的楠田陆道却突然失联了,很快组织就查到了对方失联的原因——在经历一场追车后举枪自杀了。
这一发现让这一个多月来的搜查,迎来了突破性的进展。
组织怀疑这是FBI做的,而楠田陆道生前所在医院,或许就是藏着基尔的医院。
“所以现在基尔就在杯户中心医院?”基安蒂有些兴奋地说着,“这么久,终于找到她了!”
“所以琴酒,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贝尔摩德随手撩起一缕头发轻轻缠绕着,语气随意,“要救她吗?”
“基尔的脑袋里装了太多组织的情报。”琴酒棱模两可地回答着。
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灭口。
我撑着脸,扫了琴酒一眼。
“可是基尔在FBI手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就算她最开始因为重伤昏迷,但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中原中也压了压头顶的帽子,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她真的不会泄露组织的情报吗?”
“应该不会。”贝尔摩德卷了卷头发,意味不明地说道,“基尔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且她也可以算得上心狠手辣呢~”
我挑了挑眉,瞬间来了兴致,追问道:“怎么说?”
“大概是三四年前的事情吧?”贝尔摩德不甚在意地说道,将话题抛给了琴酒,“不过琴酒显然比我们更清楚这件事情。”
“琴酒——”我顺势将目光落在了琴酒的身上,拖长了声音道。
琴酒冷冷地睨了我一眼,两指夹着嘴里的香烟,冷笑道:“基尔当年被潜入组织的卧底绑架,然后反杀了对方。”
“哈?”我登时瞪大了眸子,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气音。
倒不是因为基尔的反杀,而是因为琴酒将故事的水平实在是一般。明明这种可以称得上刺激的事情,却被他描述得像喝水一样简单。
“那名卧底暴露了身份,气急败坏之下绑架了基尔,想要趁机问出关于组织的情报。”贝尔摩德抿着唇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笑容,“只可惜在琴酒达到的前几分钟,基尔就已经夺过对方手里的枪,将他射杀了。”
“而事后的测试中,我们发现基尔对于疼痛的忍耐力超乎常人。她的嘴可以像拉链一样紧呢~”
我端详着贝尔摩德微妙的表情,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基尔所做的这些事,怎么也算不上心狠手辣,只能说是为了自保。
除非……贝尔摩德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事情。不过看她的模样,显然是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发现的。
神秘主义者正是因为秘密而神秘。
“所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基安蒂疑惑道。
“办法我早已经想好了。”琴酒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咦!既然已经想好了,那叫我们过来干嘛。”我站起身,脚步悄悄往会议室出口的方向挪动,双手叉腰不满地控诉道。
琴酒闻言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我叫你们过来,是因为接下来的事情,需要你们的参与。”
“我们需要提前做好准备,这样才能在明天给FBI足够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