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中显示的最高狙击记录是八百码,是琴酒和黑麦两人同时创造的。
实际上,八百码似乎并不是这两人的上限。
而琴酒和黑麦间究竟谁更胜一筹,这不好说。
因为在我零散而又繁杂的记忆里,并没有两人对狙的场景。所以不论是现在还是五年后,两人一直都没有分出胜负。
双手交叉站在苏格兰的身旁,我兴致盎然地看着两道相似的身影,用手肘捅了捅苏格兰:“不要眨眼,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苏格兰眨了眨眼睛,面上流露出一丝疑惑。但是他并没有多问,只是默不作声地观察着面前的两人。
可怜的金发男人在电子屏幕中反复去世,而琴酒和黑麦的比试也逐渐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我挑了挑眉,站在两人的身后,期待着他们之间的结果。
虽然大概率会因为黑麦的放水而得到一个没有意义的结果。
刚加入组织没多久的新成员,既要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让组织注意到自身;又不能太过出类拔萃,从而引起组织的怀疑。
为了不引起相反的效果,一般刚加入组织的卧底都会有所保留且十分卖力,甚至有时候比真正的组织成员还要勤奋。
不出所料,黑麦在八百码的时候放水了。
一枪打中目标身旁的水杯,黑麦松开手,状似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目标没有死亡,所以场景没有切换,现在的距离依旧停留在八百码。
琴酒俯下身,瞄准目标。
“啪!”
短促刺耳的一声,目标身旁的瓷器碎了一地,迸溅出细小的碎片。
我挑挑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不是琴酒的实力。
两个人的狙击距离都终止在八百码上。
如果说黑麦为了保留实力而放水,可以理解,但是琴酒没有放水的理由。
那么现在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可以解释这样的结果。
“琴酒,不会是终端坏了吧?”我看向琴酒的背影说道。
显然琴酒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晰的认知,在听见我的话后,他挺直了背回首望了我一眼,最后停顿在造型朴素的终端上面。
随后他不紧不慢地摸出手机,退出训练室拨通了一个号码。隐隐的交谈声从缝隙中传出来,没多久就结束了。
琴酒站在训练室的出口处,双手插在兜里:“训练室的终端还在更新中,目前处于维护阶段。”
所以才出了一点小问题。
不过琴酒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场戛然而止的训练,或许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目前黑麦展现出来的狙击距离是七百码,虽然不是他的真实水平,但是已经足够在组织众多的狙击手里面脱颖而出。更何况此时的他还是刚加入组织没多久的新人,已经得到了琴酒的赏识。
琴酒逆着光看向我们,接着说道:“训练终止,今天晚上还有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锐利的目光扫向我,琴酒的嘴角挂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看起来凉飕飕的:“灰皮诺,你应该养成一个及时查看邮箱的习惯。”
“啊——我的手机设置静音了。”我一边毫无诚意地回复着,一边摸出手机点开里面的未读邮件。
今晚的任务是暗杀一个制药公司的董事长,并且窃取里面的药物资料。而黑麦和苏格兰也在这次的任务中,听从我和琴酒的指挥。
“带新人这种事情一个人就可以了吧。”我收起手机看向琴酒,“我觉得这次的任务有琴酒已经足够了。”
琴酒闻言嗤笑一声,抬起眸子目光寒凉:“灰皮诺,这是组织的安排,而且任务会分成两个部分,你和我各负责其中的一个部分。”
我并不想去,但是又不得不去。
不仅是因为这是组织的安排,还因为这次解锁的记忆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以往解锁的记忆,就像是擦掉布满灰尘的桌面,原本的颜色和花纹也随着灰尘的散落而清晰起来。
然而这次不一样。
记忆中的迷雾散去之后,仍旧是空白茫然的一片,只有一些四处飘零的记忆给了我一些模糊的线索。
我摸不准事态的发展,也不清楚这样的记忆会持续多久。至少目前还没有脱离的意思,我仍然被困在五年前的记忆里。
而眼前的任务,似乎是唯一触手可及的突破点。
或许在接下来的任务中,会发生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从而让这次的记忆变得特殊起来。
我摸着下巴,已然在心中做出了权衡。
抬起头和琴酒对视,我笑道:“那你记得准时来接我。”
琴酒瞥了我一眼,然后径直从训练室离开。
袅袅的烟味从敞开的训练室大门外飘了进来,很快就和琴酒的脚步声一起,彻底的消散。
我回过头。
苏格兰和黑麦之间的距离仿佛塞得下一个银河,两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我们不熟”的字眼,似乎在拒绝和其他组织成员过多的接触。
此时的黑麦俨然还是一个酷哥,琴酒一号的人设屹立不倒,而苏格兰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所以一时间,一股诡异的沉默在训练室间蔓延开来。
不过这样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
玻璃珠一般柔润的蓝眸注视着我,那种被重视的错觉油然而生,我甚至能够清晰地从对方的眼底看见我的倒影。
此时的我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右眼缠着白色的绷带。
难怪感觉看东西的视野有点怪怪的。
我眨了眨眼睛。
在此之前,我甚至没有感受到右眼上绷带的存在。我的身体就像是习惯了绷带一样,对束缚在身上的绷带没有任何的感觉,整个人几乎快和绷带融为一体。
然而实际上,我的身上没有任何需要绷带缠绕的伤口。
我的身体很健康。
虽然“健康”对于我来说是一个讨厌的字眼,但是比起被病痛折磨的痛苦来说,这个词语就变得意外顺眼起来了。
我眨了眨眼睛,看向苏格兰:“有什么想问的可以说出来哦,我可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苏格兰嘴角习惯性的笑容凝固了一秒钟,神色略显复杂。视线似乎在我的嘴角停留了一秒钟,苏格兰斟酌着开口道:“其实我想问的是……我们怎么过去?”
我摸着下巴,来回打量着眼前的两人,然后打了一个响指:“很简单,你们自己想办法过去就可以了!”
对于我给出的回复,苏格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描述的笑容。他点点头,没有再发表任何的意见。
退出训练室,我回到五年前的公寓。熟悉而陌生的坏境中,只有依稀的记忆和身体下意识的习惯动作让我逐渐适应这里。
从冰箱里面拿出一个蟹肉罐头,我坐在沙发上,打开好友频道。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基友B和基友C的头像都是灰暗的,不论我怎么戳他们,都没有得到回应。而书将我送到五年前的记忆后,就和死了一样,默不作声。
习惯了书的沉默,我戳了戳基友A的头像。
基友A很快就回复了我。
【基友A:我以为你们都死了。】
【太宰治:我也希望是这样,可惜不是。我现在被困在了五年前的记忆里。】
【基友A:真巧,我也是。】
没想到基友A和我是一样的情况,我接着问道。
【太宰治:看来你也解锁了五年前的记忆。】
【基友A:我和雪莉聊起了她的父母,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地解锁了关于雪莉的回忆。不过说起来,这个时候的雪莉刚回国没多久,十分的可爱呢~】
随后基友A就发给我一张照片。
以高档的餐厅为背景,爱丽丝亲热地拉着面无表情的雪莉,手里捏着一把勺子,看起来像是要喂雪莉吃小蛋糕。
然而被她拉住的雪莉浑身都透露着僵硬。她将头偏向另外一边,无声地拒绝着爱丽丝的好意,一脸不自在的模样。
显然拍照的人是爱丽丝的监护人——森鸥外。
我被这诡异的一幕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底不由为年幼的雪莉默哀。
【太宰治:琴酒现在可是雪莉的临时监护人,小心他来找你的麻烦哟~】
【基友A:我又没有做什么,而且当然是我们家的爱丽丝最可爱了。】
耳边仿佛传来基友A荡漾的语气,我观察着照片,发现了一处异常。
画面中的爱丽丝穿着一身红色的小洋裙,面上展露着开心的笑容,此时爱丽丝的模样和五年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小孩的容貌发生许多明显的变化,而爱丽丝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她的年龄就像是固定在了这个阶段一样。
这让我不由联想到贝尔摩德。
也是和爱丽丝一样的情况,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或许除了BOSS,没有人知道贝尔摩德的真实年龄。
【太宰治:爱丽丝看起来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基友A:确实,而且爱丽丝的角色卡似乎没有记忆。
我在使用爱丽丝的时候,没有感受到任何可以说是记忆的存在,而森鸥外的马甲在第一次遇见爱丽丝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
我挑了挑眉,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不过很快基友A就将话题跳到我身上,询问着我来到这里的原因。在得知我今晚暗杀的目标以及目的后,基友A突然沉默。
我戳了戳他的头像,良久才收到他的回复。
【基友A: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雪莉的父母曾经和这家制药企业里面的研究人员共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