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蛇本身特有的气味,与腥臭的鲜血纠缠在了一起。
靳泽制止不住胃里涌上来的恶心,背过身就是一顿干呕。
卡尔见势不对,双手背在了背后,“你没事吧。”
“你别拿着那玩意儿,在我面前晃悠就没事。”靳泽道。
“那行,是你自己不吃的,娜娜要是怪起来,你可要解释清楚。”
卡尔咬上了一口连肉带骨的蛇,随即嘴里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仅是一眼,靳泽竖起来的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你能帮我个忙吗?”
“啊?”
靳泽转过身,把屁股对向了他,“帮我把刺拔出来。”
“哈哈哈。”
卡尔幸灾乐祸的笑着,腾出一只手来,三两下就拔了个精光。
“谢谢啦,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水源。”靳泽不等他回话,逃离似的大步离开了。
“那我先去给娜娜送吃的。”卡尔咽下嘴里的蛇肉,转身消失在茂密丛中。
岩壁
靳泽徒手扒拉来石下的草丛,仅是一下,久违是湿润感让他激动差点落泪。
他翻身的机会来了!
扒拉几下,他才错愕的发现,这里的水源并不多,三人解渴都不够。
靳泽脑子一时陷入了困境。
他现在唯一能确信的是,地下水就藏匿在山下。可难以登天的困局同样也困住了他。
这可世界连一件称手的工具都没有,该如何开山取水呢?
高挂的太阳逐渐斜视。
靳泽豁然想起,祖先久远时,科技远远落后,不也同样解决了诸多困难。他看三国时,曾依稀记得诸葛亮行军打仗时,有一次经过一荒漠地带,士军非常饥渴,诸葛亮采用的方法就是……
“是艾草。”
靳泽大腿一拍,激动道,眸光一抬,才注意到天色已近黄昏,事情只得搁置到明日。
“嗷。”
嚎叫声不断在山间回荡。
靳泽困惑之际,娜娜的娇而直率的声音骤然响起,“阿泽,部落有事要议,我们得回去了。”
靳泽不傻,现在有事要议,无非就是身为领主的宴安,已经做出决断了。
他熟练的翻身爬上娜娜的背,不急不躁道:“水源的问题解决了。”
姗姗来迟的卡尔,傻眼道;“你说什么!”他前爪抛了抛耳朵,连同三步远的娜娜也是一脸傻眼,寻了一天,到最后她本来都不抱希望了。
“我说,水源解决了。”靳泽一字一句清楚道。
“我的老天爷呀!”卡尔化作人形,张开双臂,激动的将靳泽一把涌入怀中,“阿泽,你太厉害了。”
“大哥,能先放放手吗?”靳泽艰难道,一张脸涨的通红。
“哈哈,抱歉,有些过于激动了。”卡尔吓的松开了手。
毫无防备的靳泽,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屁股摔在了小石子上,痛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轻点,阿泽都摔痛了。”娜娜朝卡尔翻了一记白眼。
金色尾巴一甩,缠在靳泽腰间,
靳泽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又稳稳落在娜娜背上。
“坐稳了。”娜娜叮嘱道。
山间,
两头花豹极速的身影在丛林里穿梭着,外出觅食的小动物,惊的麻溜躲进洞穴里。
天边的余晖尽数落了土。
部落水潭边,站了密密麻麻的兽人,雄性的背间都挂满了行李,雌性也是负责孩子。
每人脸上都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未知的恐惧,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不愿意离开历代生活的地方。
叽叽喳喳的在人群中高低不一的响起。
忽,一声音高嚷道:“是娜娜和卡尔回来了。”
众人齐齐将视线投去,一道吃味的声音不满响起:“怎么还有那个雄性。”
他们看的清楚,那个处于舆论巅峰的雄性也在。
他们面上没有过多情绪流失。
“父亲,大道的桥榻了。”
娜娜一句话,犹如一记炸弹,惹的全部落的人都不淡定了,“天呐!路都断死了,这可怎么般呐。”
“是谁呀,连活路都不给咋们留。”上了年纪的桑婆婆哭泣的坐在了地面上。
宴安将手中的孩子提给缇娜,大步站在了石头上,“静一静。”
首领发话,众人都收住了声音,将希望全寄托在宴安身上,希望伟大的首领能有解决的办法。
宴安看向娜娜,“损坏的有多严重?”
是呀!不严重的话,可以修修再过桥,众人眼前一亮的望向娜娜。
“缰绳都被咬断了,桥体也遭受到了严重的损坏。”娜娜的声音直接让他们的希望全部破灭了。
卡尔:“是阿瑾他们三人干的。”
天久未下雨,他们的气味一直残留着。
宴安双手摊开,又暗暗揣成了拳。
“阿瑾……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哼,还能为了什么。”众人视线齐刷刷落在靳泽身上。
夜色昏暗。
温度又下降,冷风迎面吹来,靳泽的心仿佛笼罩了一层冰霜,滚烫的心满满冷却了。
自他们入了视线里,靳泽就一直在留心他们的神情,有厌恶,憎恨…
他是真没想到,桥断了,也能将此事归咎在他身上。
一个细小的声音不断在他的脑海里回荡,这些人不值得他救,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
他开始厌恶这个文明落后的世界。
冰冷的眸光,在那些人的身上一一扫过,最终,他一声不吭的转过身去,被藤蔓划伤的大长腿,往来时的路走去。
娜娜慌了,挡在了靳泽跟前,斥责的望向身后人,“你们太过分了,桥分明是阿瑾他们弄断的,你们怎么能怪在阿泽身上。”
卡尔也看不下了,正要开口出击,宴安浑厚充满威胁力的声响赫然响起,“部落的规矩你们都忘了吗?不服的现在可以直接离开部落,我绝不拦着。”
唏嘘声骤然静了下来。
宴安又道:“我说过了,靳泽是部落的一员,上次,阿瑾伙同胖狗,独眼豹三人,公然对自己人下手,那以后是不是也有人不再遵守规矩,对你们,对幼豹伸以魔牙。”
宴安的声音不疾不徐,却是给了当场人重重一击。是了,只要有人破坏了规矩,那部落也不再安全了。
宴安将众人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放缓了声音又道:“我说了,上次部落损耗的岩盐,我会尽数补偿回来,岩盐的损耗与阿泽无关,所有人再故事重提,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