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夏妙的决定

刘培顺点了点头,叹气道,“东家说的是,刚才的事是我逾越了。”

说着,刘培顺拱手抱拳满脸歉意的对林子娇说道。林子娇摇头,“我没怪你的意思,对弱者有同情心,是每个有良心的人的正常表现。但是很多事,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能帮她的已经帮了。”

“当然,仅限于共事关系的帮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若是…你不想仅限于共事,而是其他关系,那帮助再多也不是不可以…”林子娇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刘培顺一眼就转身走了。

刘培顺先是一愣,紧接着心跳如擂鼓!

东家在说什么?

不想仅限于共事?他并没有那个念头,但是…但是东家说的好像也不错…他才三十几岁,哎呀,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这种事还是以后再说,眼下还是先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吧!

刘培顺的老脸一红,同手同脚的走了。

一旁刚从茅房出来避在墙角的刘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心里对林子娇更加感激了几分。他的嗓子本来只能啊啊呀呀的发出一点声音,但是这段时间被东家给治了之后,已经能简单的说话了!

虽然嗓音还是沙哑粗粝,说多了嗓子还是会疼,但总比不说话好了太多!

若是东家再能够帮着大侄子娶个媳妇,那以后他们爷俩的命就卖给东家了,这一辈子都任凭东家差使。刘成在心里暗暗说道。

林子娇还没有等到午时,夏妙就回来了,一张脸被北风吹得红彤彤的,但是眼睛里都是喜悦的光亮。

“东家,我想好了,就回第一楼上工。多谢,多谢您!”夏妙说着又要跪下给林子娇磕头,被林子娇给拦住了。

“嗯,你想明白了就好。那从明个开始,就来上工吧。工钱是以前的七成,不用干别的,暂且就先做花饽饽吧,后面的事情随时可能调整,到时候你听玉娘姐姐的调遣就行。”林子娇说道。

其实,以后父亲也很少会再来白州这边的第一楼,即使来,跟在后面干活的夏妙也很少碰面,看在花饽饽的份上,林子娇愿意给夏妙一个机会,当然,主要还是为了夏妙的婆婆和儿子。

那一老一少若是离了夏妙的照顾,最后会落到什么下场还未可知。

“多谢东家,您真是我见过顶好顶好的东家了……”夏妙哽咽着,简直不知要说什么话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之前的事儿都是我糊涂,东家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干活,脚踏实地的,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听夏妙顺势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决心,林子娇乐了,点头应道,“行,那我以后就等着看你的表现。”

“其实啊,女子也未必就一定要靠男人,等你自己站起来之后会发现,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更靠谱。不是有句老话说嘛,靠人人跑,靠山山倒,谁好都不如自己好!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夏妙用力点头,“对,东家说得对,我都记在心里了。”

“去吧。”

从林子娇屋里出来,夏妙只觉得漫天的风雪都变得亲切起来,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堵在心口上的大石头也彻底挪开。重新回到第一楼做工,她心底重新变得踏实起来。

夏妙去后厨拿了之前装花饽饽的竹篮,脚步轻快的从第一楼后院往家走,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一回头就可看到刘培顺不知何时拿着一把伞追了上来,轻声说道,“雪下的这么大,这把伞给你拿着。”

“这…”夏妙有些迟疑。

她前脚刚跟东家表明心迹,后脚就要刘大哥的伞,这会不会让东家误会什么?或者让第一楼的人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虽然那晚的事情,除了东家姐妹俩和东家老爷,再就是顾婶子和玉娘,以及金宝还有刘培顺知道,眼下刘培顺送伞,有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会不会是东家故意让刘大哥试探她?夏妙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她连忙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家离得近很快就到家了,这雪不是雨,到时候拍打一下就好了,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夏妙就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大雪中。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刘培顺撑着伞,看了一眼缠绕在手腕处的疤痕,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闷闷不乐。

这么大的雪,伞都不要?

是记恨他那日发现了她鬼鬼祟祟下药,还是觉得自己这副样子配不上他?刘培顺不免有些灰心,叹口气转身就要回后院,却听到身后有人偷偷笑了两声,把他吓了一跳。

刘成的声音还有些粗哑难听,见到大侄子回头,清了清嗓子才说道,“顺儿啊,别灰心!夏妙那丫头这会儿乃是惊弓之鸟,心里心虚着呢!”

“嗯?”刘培顺有些疑惑的看向表叔,表示不解。

“你想啊,她之前干的那亏心事被东家抓了个现行,这会儿心里还正担惊受怕呢,你这会儿给她送伞,她怎么敢要?再说,今个东家不是刚答应她可以回来上工?她但愿是聪明点,那也不敢接你送的伞啊!”

“你这孩子从来都是个聪明的,怎么这会儿反倒转不过弯来了?”刘成轻哼道。

刘培顺恍然大悟,连忙打着伞走到刘成跟前,“表叔,这么大的雪您出来也不怕冻着?走,先进院子去。”

“表叔说得对,我明白了。”想了想,刘培顺又补了一句。

“这就对喽!这件事啊,得来日方长,既然东家都表示要支持你,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呢?眼看没几天过年了,如今先把第一楼的事儿做好才是正经。”刘成搓了搓手,抄着手和刘培顺一起躲在伞下进了院子。

“不对啊,表叔,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刘培顺愣住。

东家跟他说话的时候,明明并没有外人在。表叔怎么会知道东家跟他说的事儿?

刘成白了他一眼,“我正好上茅房呢!就听见了!也不想想,你表叔我从前在军中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