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之后,顾四郎和孙子楚便去了总督署告状。
听到动静的衙役出来,听顾四郎和孙子楚说明事情经过之后,顿时就重视起来。这才刚考完当日,就有人敢放火谋害学子,更何况还是接连考中两次案首的佼佼者,这其中若是没有什么隐情才怪。
没一会儿,捕快就带人去往案发现场查案,路上按规矩问了顾四郎几个问题。
当得知杜教谕大人晚间带着妻女来过,并且还是跟面前这个寒门学子赔礼道歉的时候,捕头的脸色便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他直觉,这件案子可能牵涉甚广,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是单纯的报仇或者排除异己。
到了之后,捕快带人很快就查明了起火点,和凶手带来没有毁尸灭迹的装桐油的家什,但是对于凶手的线索却是一丝都没有查出来。
查完之后,捕快就带人离开。
掌柜的给几人在前面客栈又安排了几间房间,几人歇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学政大人就得知顾四郎的住处被人放火的事情,面色顿时一变。
“大人莫要担心,那顾四郎也是个福大命大的,夫妻两人皆是安然无恙,整个院子中姑爷只有一个粗使婆子受了点轻伤,其他并无人员伤亡。”
宋学政听完之后缓缓点头,心道,这顾四郎果然是个有运道之人。如此大火竟然还能死里逃生,并且都没有受伤,这是普通人能有的运势吗?
禀报那人又道,“昨夜,杜教谕大人携杜夫人杜小姐去看过顾四郎夫妻二人…之后,半夜就起火了…”
“什么?”宋学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他心中有数,这件事跟杜教谕恐怕脱不了干系!真是胆大包天啊,竟然敢对学子下手。这是宋学政完全没有想到过的!
“小的昨夜亲眼看到杜教谕带着杜夫人还有杜小姐,去找过顾四郎夫妻二人…”禀报之人又重复了一遍。
听罢这话,宋学政一下子站了起来,“来人,备马车。”
他要去总督署说一声,一定要彻查这件事。倘若事情真的跟杜教谕有关,这件事也决不能就这么算了,更不能传扬出去,否则…上面若是怪罪下来…
思虑片刻,宋学政已经打定了主意,带人直接去了总督署。
听完宋学政的话之后,总督大人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这起纵火案之后,竟然如此复杂。今日一早捕头已经跟他说过,昨夜杜教谕带妻女一同去过案发现场,他正斟酌这件案子该怎么处理,没想到宋学政竟然上门了。
“此事,还望总督大人能够严查。”宋学政拱手说道。
“本督知道了。”总督也不是个傻的,既然是太子殿下关注的人物,那自然是不能平白受了这一遭惊吓。再说,两月之前京中之事,他知道的情况比宋学政还要多,心中自然也明白顾四郎将来定是前途无量的。
宋学政走了之后,总督跟身边的人还有时候可采用非常手段,只要能查出真相即可。
捕头得了命令,连忙带人去查。
此时,顾四郎和林子娇也在说着昨夜之事。
“娇娘,对不起,没有护住你。昨夜之事让你受惊了!”顾四郎说着脸色愈发阴沉,“我没想到那人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辈。·”
林子娇摇头,“四郎这是说的哪里话,事情本就是我引起的,我也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不过,我想,既然我们都报官了,这件事就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吧?”
“未必。”顾四郎沉声说道,“就看总督大人跟杜教谕的关系如何,私交如何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总不敢再次下手吧?”
只要不再次出手害他们,那就等着放榜之后再说。
顾四郎正在思虑对策,想用自己的法子为自己讨回公道。
“嗯,四郎别怕。即使他们还要出手,我们也不会有事的。”林子娇说着,“凡是想要对我们不利之人,我绝不会放过。”
“嗯。”顾四郎握住林子娇的手,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昨夜的凶险若不是亲身经历过,是很难体会那种惊慌和恐惧的,若不是华叔来的及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夫妻两人又说了几句,便按下此事不提。
临近午时,总督衙门便派人来找顾四郎和孙韩二人,林子娇也一起跟着去了衙门。
原来,事情都已经查清楚。
是杜夫人记恨林子娇,命令府中下人用桐油放火,本只想吓唬吓唬夫妻二人,没想到最后火势没有控制住,所以才酿成如此大祸。
顾四郎听完这话就笑了,看向一旁被押解的杜夫人高声问道,“敢问杜夫人,仅仅只因为一条小白蛇,您就要害了我们夫妻二人的性命吗?”
杜夫人垂着头,半响不语。
一旁的捕快和衙役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大家心中都清楚,杜夫人只不过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羔羊。能够指使动府中的护卫和护院,若非杜教谕点头同意,杜夫人是决计办不到的。但是,这话他们谁都不敢明说,既然总督大人说查明真相是如此,那他们就没有什么疑义。
林子娇深深的看了杜夫人一眼,突然也开口问道,“杜夫人,真的是您下令放火,要烧死我们夫妻二人?”
至于什么吓唬不吓唬,那是不存在的,林子娇心知肚明。
杜夫人依然垂头不语,不过握紧的拳头暴露了她此刻不甘的心情,但是又能怎么办呢?为了女儿,为了老爷,也只有她站出来顶罪。
老爷说了,若是他没事还能想办法通融一二,若是他有事官职不保的话,那他们一家三口就都完了。杜夫人无奈,就算是为了女儿,这个罪她也得认。只希望,老爷他能尽快想出法子通融一二,让她摆脱牢狱之灾。
好在,火虽然放了,但是顾四郎和林子娇两人却没事,那她的刑罚就不至于太重吧?想到这,杜夫人心中又十分矛盾,既盼着夫妻二人死去,又庆幸这两人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