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业深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是想到应付的办法了。
我和蛮子赶紧眼巴巴的看着他。
林业深使唤蛮子道:“你,带几个力气大的,去附近的树林里弄点干的松枝来,越多越好。”
蛮子没多问,立马照办。
不多时,马路边的空地上就堆了一个小山丘的松树枝。
林业深见松枝数量差不多了,转头对我伸出手:“你那应该还有朱砂吧?”
“有的。”我点点头,赶紧把剩余的朱砂全都拿出来递给他。
林业深也不废话,直接让蛮子把那些松枝点燃,然后把朱砂一把一把的撒进去。
松枝燃烧散发出一股浓烈熏鼻的气体,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我赶紧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林业深看着滚滚烟雾,似乎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转头让蛮子和几个组员把那些尸体强行带过来。
我看他这架势,有点担忧的问:“你该不会是想把这些尸体就地火化吧?”
林业深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谁说我要烧尸体?老子不过是给他们熏一熏。”
一边说,还一边嫌弃的挤兑我:“看你那一脸没见识样,多跟着老子学学吧,你还差得远呢!”
我:……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愁得都开始薅头发了。
给他能的!
这会儿他倒嘚瑟上了。
不过,林业深的做法确实让我有点好奇。
厚着脸皮凑上去问:“那我虚心求教一下,你这番操作,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林业深指着那些尸体道:“听说过尸蛊吗?”
我摇摇头:“没听说过。”
林业深眼神嫌弃道:“传说苗疆有擅长驭虫的蛊师,可以通过尸蛊来操控尸体。”
“这些尸体身上没有术法的痕迹,唯独天池穴有一个虫眼,我猜他们十有八九是被人下了蛊。”
“中了尸蛊之后,这些尸体就会因为蛊虫的作用,成为蛊师手里的傀儡。”
“要想解除控制,只能除掉他们体内的尸蛊。”
蛊虫一说我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没想到还真有人会驭虫控蛊。
我越发的好奇起来,追问林业深:“那你是怎么知道解除尸蛊的方法的?”
“难道你对蛊术也有所研究?”
林业深笑了笑,不慌不忙道:“我并不懂什么蛊术,只是早年间去苗疆地区出过一次任务,偶然间得知了一个解蛊的方法。”
“不过,蛊虫千万种,尸蛊只能算是威力最弱小的一种,所以解除的方法也比较简单。”
“如果是厉害一点的蛊虫,我未必能招架得住。”
他刚说完,蛮子那边就有了动静。
他惊恐的喊了一嗓子:“头儿,虫子!有虫子钻出来了!”
“虫子出来是好事,你慌什么?”
林业深走过去,用镊子夹起那只蚂蚁大小的黑色小虫子,随手就往火堆里一扔。
只听“滋啦”一声,火苗舔舐,小虫子一命呜呼,化作了灰烬。
蛮子手里押着的那个尸体立刻浑身瘫软,失去了掌控,直接倒在蛮子身上。
蛮子跟尸体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脸都绿了,赶紧让同伴帮忙把尸体抬走。
就这么熏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把所有尸体里面的蛊虫全都逼了出来。
林业深赶紧让人把尸体全都送回去。
不过,尸体上的尸蛊虽然解了,但还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摆在我们眼前。
江城市远离苗疆,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蛊虫,而这么多尸体被尸蛊同时控制,肯定有个幕后黑手。
而且,这个人,必定还是一个深谙蛊术的驭虫高手。
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动静,对方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如果这人想在江城闹出点什么花样来,那可有得折腾了。
可惜那人十分高明,躲在暗处没有现身,我们现在连他/她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处理好了善后事宜,蛮子主动开车送我回去。
下车是时候,林业深突然叫住了我,扔给我一串钥匙。
“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别回学校住了,我找人在外面给你租了一套房子。”
“地址待会儿直接发你手机上,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搬过去。”
我拿着钥匙,有点疑惑,满脸提防的看着他:“我在学校住的好好的,你怎么想起来给我租房子?”
以我对林业深的了解,没那么便宜的好事。
林业深大概也看出了我的顾虑,解释道:“你别多想,不会坑你。”
“只是我有预感,最近这段时间,江城肯定不会太平。”
“你也看到了,特调组的人手不够,到时候如果有紧急情况,肯定要找你的。”
“你住外面,增援也方便一些。”
听林业深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
我安心的把钥匙揣在兜里,想起来又问:“那这房租不能算我头上吧?”
“可不是我主动要求的。”
林业深没好气的白我一眼:“你放心,组里有住房补贴,房租不用你管。”
我一听,乐了:“那行!我听组织安排。”
不花钱的房子,不住白不住。
于是,第二天下午,我就简单收拾了点东西搬了过去。
本来以为林业深给我安排的会是单身公寓或者合租房,没想到顺着地址找过去一看,竟然是一栋自建房。
房子建筑面积挺大的,一楼是个门面,开着一家花店。
花店的老板就是房东,一个胖胖的大叔。
不过花店的生意似乎不大好,花草都蔫了,一个客人都没有。
大叔愁眉耷眼的趴在柜台上叹气。
林业深给我租的小套间在二楼,里面家电齐全,空间还挺大的。
虽然地段有点偏,但离学校不算远,骑共享单车十分钟就到了。
我对这个房子挺满意的,不用花钱的就是香。
等我收拾好房间,正好也到了饭点,于是就下楼去吃了点东西。
等我回来时,胖大叔突然叫住了我。
他略有些不满的对我道:“白小姐,我看你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才租给你的。”
“你要是养狗的话,那我只能请你搬出去了。”
我不解的皱了皱眉,解释道:“大叔,我不养狗。”
“我就是一个学生,自己都养不起,我怎么会养狗?”
“你不养狗?”胖大叔有些疑惑,回头指着在他店里啃馒头的一条大狗问,“那这狗不是你的吗?”
“你前脚刚出门它就跟过来了。”
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凑过去一看,脸都绿了。
大王!
果然是它!
这狗怎么阴魂不散的老跟着我?
我都快崩溃了。
忙不迭的跟房东大叔道了歉,把大王拽了出来,然后立马又给顾骁打电话。
可这次,顾骁的电话半天没人接。
隔了一会儿他才主动打过来。
“顾骁,你家的蠢狗又来找我了!”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满心疲惫。
顾骁对此已经不感到意外。
他连声跟我道歉:“对不住啊,我现在不在家,暂时也没办法去接大王。”
“麻烦你先帮我照顾一下,我回头再来找你。”
我听他说话的语气挺焦灼的,好像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于是赶紧关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顾骁道:“不是我,是燕子。”
“他昨晚喝多了,不知道怎么招惹了小区里的一只藏獒,结果跟狗打了起来。”
“还把那藏獒给打死了,自己也受了伤。”
“这会儿狗主人正在医院里闹,要他赔偿呢。”
“什么?”我听着这事感觉挺荒谬的。
“严子乔吃饱了撑着了?”
“他怎么会跟一只狗动起手来?”
而且,还把一只藏獒给打死了!
那可是藏獒!
普通人见了都得哆嗦,他徒手能打死一只藏獒?
顾骁也是愁得不行,叹着气道:“谁说不是啊!”
“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刚才狗主人调出了监控视频,人家藏獒好好的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拴着呢,他从那边经过,狗冲他吼了几下。”
“结果他就上去跟狗干起来了。”
“这……”我听顾骁一番话,已经无语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严子乔的脑子是有点大病吧?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干不出这种事来。
“那严子乔伤的严重吗?”我想起来关心一句。
顾骁道:“他还好,就是一些皮外伤,不严重。”
“就是让他打狂犬疫苗,他死活不打。”
“我先不跟你说了,狗主人在这闹得厉害,毕竟是我们理亏,处理不好还挺麻烦的。”
我安抚他:“好吧,那你先忙,晚点我带大王过去。”
挂断电话,我还有点蒙,想不明白严子乔最近这是怎么了。
顾骁暂时来不了,我好说歹说,房东大叔才勉强答应让大王在我屋里待一会儿。
一开始我还担心它会拆家,结果带回去后发现,它很乖,不叫也不闹,只是在屋子里四处闲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给它弄了点狗粮它也不吃,倒是对我刚买的面包有点兴趣。
我拆了一个面包给它,又给它喝了点无乳糖的牛奶。
它吃饱喝足,乖乖的趴在沙发旁边的垫子上,显得有些失落。
我闲着没事,拿了纸笔在茶几上练画符。
不过因为担心严子乔,有点心神不宁,练了不到半个小时精神力就无法专注了。
我起身去倒了杯水,回来却发现练符的黄表纸被大王扒拉到了地上,散得到处都是。
我正要发火,可仔细一看,却发现其中一张黄表纸上有个歪歪扭扭,丑得像鬼画符的“乔”字。
见我注意到了那个字,大王用嘴衔着笔,艰难的又想在纸上画点什么。
可费劲了半天,笔在它嘴里根本不听使唤,最后只能以失败告终。
我捡起那张纸,再看看大王,若有所思。
“乔?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可是你就是一条狗啊,你怎么会写字?”
“难道你预料到了严子乔有危险?”
“汪汪汪。”大王叫了几声,用爪子扒拉我的手臂,好像迫切的想要告诉我什么。
我看着大王焦急的眼神,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