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乌合之众

虞姬的话,像是一道雷,轰地一下,劈在了众人的头上。

人能做神仙吗?

好问题!

他们也想知道!

被这么多人盯着看,赵义却很随意地回道:“若有机缘,自是可以。”

但到底是什么机缘,他就不再说了。

像是商队里的人,听了虽然也有些心痒,但他们都知道自己就是普通人,连习武的苦都吃不了,何况是其他苦呢?

当神仙固然好,但想也知道,若当神仙的过程十分轻松,那岂不是就要遍地都是神仙了?

与其去奢望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多赚些金,回头将房子盖得更大,养更多牛马跟美姬!

倒是田言、虞姬,以及一众儒生们,对“秦十九”戛然而止的回答有些不满意。

尤其是田言跟儒生们,眼巴巴望着“秦十九”,希望他能再开尊口。

好歹要说一说,这机缘要如何获得啊!

可惜,人家就抛下这么一句话,不再说了。

不过,就算“秦十九”不再多说,以他们与“秦十九”一起打怪的交情,他们也很清楚,“秦十九”必然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样说。

再想想“秦十九”对付那些魔物时所用的手段,似乎……比普通的武功招式还要更好用一些。

他们最初以为,那是属于天宗的功夫。

但现在回想那些场景,却觉得,那该不会是师从修仙之人的手段吧?

不过,虽然“秦十九”现在还没说,但他们是一起赶路的人。

以后相处的时候还多,倒不必急着非在今日问出个真相出来。

儒生们是这样想的,田言亦是这样想的。

虞姬不知道这里面的事,骤然听到了对方的回答,还是肯定的回答,虞姬心跳加快,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莫名地有些兴奋起来。

她有一种预感,这个世界,即将巨变!

不是商人之前在路上说的那种程度的变化,而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想亲眼看一看这种变化,希望能看得清楚,看得更多。

能够在这种巨变中站在浪尖上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赵义五感敏锐,在再次带着虞姬走开的时候,自然能感觉到来自其他人的悄悄打量。

其中,虞姬的目光如水,却又似火,让赵义都有点吃不消。

抬头看看天色,赵义直接对虞姬说:“想做神仙?知道如何飞翔吗?”

不等虞姬回答,他就突然用手箍住了虞姬的细腰,带着她凌空飞去。

这一手,自然是在与儒生们相遇之前练熟了的。

在此之前,他也能带人飞,但多半还要调动体内的灵力。

但现在,他带着一个人飞,却已是犹如在地面上奔跑一样,自如,又随意。

虽不到筑基期,但他的实力,已是超过了一般的筑基期修士。

就连筑基期修士才能拥有的飞行,在他这里,也可以应用自如。

虞姬却不知这是绝顶高手也做不到的事,她早就听闻绝顶高手们可以飞来飞去,过去只是听闻,不曾见过,今日被带着飞,迎面吹来的风让她眯起眼,只觉得说不出的快乐。

如她这样的人,也可以在风中起舞吗?

二人飘然下落时,淡淡的花香让虞姬回过神来。

“这里竟有这么多花?”

月光下,野花遍地,除了几棵树之外,周围都是矮草与野花。

风一吹,实在是美不胜收。

赵义挑中这里来教学,一是这里距离他们休息的营地不远,二是这里除了他们旁边的这两棵树,再无别的树木,连高一些的野草都没有。

但凡有人或是动物行来,便是没有站在树上,也可以一览无余。

三是这里的风景还挺不错的,适合在这里教导虞姬辨认穴位。

虞姬身形并不算十分单薄,作为舞姬,她四肢修长有力,这一点,其实强过了其他没有习武基础的普通人。

在柔韧性上,她也强过了许多人。

赵义示意对方宽衣,他则开始一一给对方指出穴位。

虞姬初时还觉得害羞,甚至觉得在此情此景之下,大概会发生点什么。

但直到她记住了所有的穴位,甚至在对方的教导下,快速学会了一套简单的炼气入门功法,并进入到了状态之中,她以为会发生的事,都不曾发生过。

见虞姬盘坐在树下,闭目修炼,赵义看了远处一眼。

黑暗之中,被赵义这一眼钉在了当场的人,片刻之后,才慢慢轻呼一口气。

“这秦十九,可真是可怕啊。”这人在心里感慨了一句,不敢再看,无声地撤离。

有人一路尾随,还跟到了这里,这并不让赵义感到意外。

就是没想到,对方没有继续坚持,而是立刻就撤离了。

“田言。”这个名字,在赵义的舌尖翻滚了下。

这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

与他接触过的其他两个农家堂主不同,田言的神秘性要远超另外两人。

这是一个有野心,且隐藏得很深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想要收服,就要让对方彻底敬畏了他才成。

否则,就算现在能轻易收服对方,对方也未必就真心臣服。

“田堂主。”田言才回到临时休息的地方,就有人找上了门。

听对方说完来意后,田言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为何觉得,到了地方,我会站在你们这一边?”

对方就道:“田堂主与秦公子不同。天宗与农家更不同。天宗可一切置身事外,只因世人也才刚刚知道天宗。农家却是大宗派,田堂主就算是一人,也代表着烈火堂,而烈火堂,也必然能代表农家吧?”

此人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希望田言到了山隐派的地界后,能够与儒家站在一起。

到时一起商量追查凶手一事,人一多,必然有着不同意见。

农家与儒家站在一起,两个大宗派合作,影响力自然可以力压群雄。

田言却不想趟这浑水,她的确对山隐派被灭这件事有些好奇,却不想掺和进这件事里去。

凶手何须再查?

摆明了就是魔物所为啊。

可如何对付魔物,要对付多少魔物,到了地方也未必能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与乌合之众一起做事,还不如农家自己搞事情。

魔物嘛,反正到处都是,何必非揪着这一处的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