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藏酒俱乐部。
昏暗奢华的包厢里,林怀听如坐针毡。
以她一个小小编剧的身份和资历,根本不配参加导演为讨好投资方爸爸专设的酒局。
但林怀听来了,因为她算是今天席面上的一盘“菜”。
被“爸爸”钦点的。
此时,剧组第二大投资方,卢岩,正坐在林怀听右侧。
他不老实的手指时不时触到林怀听的腿,笑得一脸贪婪。
林怀听身上寒毛乍起,不动声色的往其他方向挪动着。
导演刘元春则一个劲儿的冲着林怀听使眼色,“小林,没看卢总还没动筷么?你有点眼力见儿啊。”
林怀听艰难地抬起胳膊,给卢岩夹了块鳝鱼,假笑道:“卢总,您吃。”
刘导险些没忍住自己的白眼。
这小编剧,长得好,写得好,就是脑筋不好!
不过谁叫卢总偏偏就看上她了呢?
林怀听其实拒绝过这个饭局许多次。
但是刘元春骗她,说卢总是文化人,根本不屑潜规则那一套,还威胁她若是这点事都配合不了,就把她踢出剧组。
林怀听为了五斗米,折腰了。
呕心创作了十个月的作品,她割舍不了,而且违约金高额,她也付不起。
在这圈子几年,她见了许多脏事儿,于是她来之前特意在口袋里放上了防狼喷雾,以防万一。
可今天一推门,她便知道,自己入了虎穴了。
慌乱中,她知道或许只有一个人能救她。
但……她更知道,那人不会来。
卢岩端起酒杯对着林怀听抬了一下,“没事儿,小姑娘么,都能调教。”
他斜着眼喝光酒,双眼还不停扫视着林怀听。
饶是他见过娱乐圈再多莺莺燕燕,也不得不感叹林怀听的美。
美得勾人。
五官明艳、身段傲人,单是眼波流转便看得他心痒。
林怀听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她想,要么就砸锅卖铁解约吧,剧本,也不是写不出新的了。
然后换个笔名,重新来过。
反正……又不是没这么做过。
何必在这典当灵魂?
若是哥哥醒过来知道这一切,一定会狠狠敲她的头骂她蠢。
林怀听突然就控制不住地委屈。
她眼一闭心一横,端起酒杯朝着卢岩开口:“卢总,我敬您。资金方面您高抬贵手。”
接着一饮而尽,浓烈的白酒辣得林怀听咳出眼泪来。
她抬手抹掉,背起包,“对不起,我家里有急事,得先告辞了。”
卢岩本以为她上道了,见她作势要走,彻底冷下脸,将筷子狠狠一扔,砸碎一个瓷盘。
“小妹妹,别不识抬举。你出去打听打听,来我卢岩饭局的妞儿,有没有一个能竖着走出去的?”
说着,他狠狠攥住林怀听的手臂,站起身来举着酒杯就往林怀听嘴里灌。
林怀听剧烈地挣扎起来,求助的看向刘元春,可他只把脑袋转了过去,一副坐视不理的
样子,林怀听顿感绝望。
男人的力气太大她没法挣脱,林怀听只能用手去找口袋里的防狼喷雾。
她越是挣扎,卢岩越是兴奋,“林妹妹,嘴这么红,不亲一下着实可惜啊,哈哈哈……”
挣扎之际,衣衫凌乱。
就在卢岩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林怀听终于摸到防狼喷雾。
她抬起脚冲着卢岩就是一脚,然后把喷雾朝着他的眼睛狠狠喷了下去。
卢岩吃痛,咒骂一声。
林怀听拔腿就跑,谁知卢岩竟然死死的拉住了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摔在桌面上。
霸王硬上弓。
林怀听尖叫起来,卢岩抬手狠狠给了林怀听一个耳光。
“给脸不要脸。”
林怀听被打得头晕眼花,伴着耳鸣,她想,自己完了。
两行眼泪流到发际线的同时,包厢门被人推开了。
她清晰地感觉到,周遭的气氛在那一瞬凝滞起来。
一个身着暗蓝西装的男人立在门口,他高大精壮的身躯靠着门框,西装外套随意搭在一边肩上,手里还夹着一支香烟。
袅袅烟雾氤氲漫开,俊朗到让人多看一眼都害羞的脸上,冰冷得没有温度,狭长凌厉的凤眼微眯。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林怀听瞳孔紧缩,大脑一时宕机,接着慌张感爬满全身,冷汗直冒。
湛言……湛言怎么来了。
湛言斜睨了林怀听一眼,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的凉笑:“现在出来卖还要
玩欲擒故纵了?”
不,我不是!
林怀听脸色惨白,只觉得刚刚被打的脸颊却更加泛起火辣辣的疼。
她的自尊好像实质化,然后被人从高处狠狠摔下。
见有人来,卢岩放开手,“湛总怎么在这里,快进来快进来。”
湛言轻嗤一声,“不了,一股狼狈为奸的臭味,我怕脏了我的鼻子。”
刘元春开口打圆场:“湛总,您误会了,我带着小林来是谈投资的。这小林,咱们编剧,您也见过的。她跟严总也是郎有情妾有意……”
湛言只回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刘元春就直接哑火了,一口气卡在嗓子上不去下不来。
在江城,可没有人敢惹这尊煞神。
湛言点燃一支香烟,“你们是姘头?”
男人毫不掩饰的羞辱让林怀听面色通红,侧着脸不敢去看他,指甲掐进肉里,咬着牙开口,“不是。”
“嗯。”
湛言手指弹落烟灰,冷冷朝卢岩开口:“如果你还想要手的话,就松开。”
饶是卢岩混惯了,也还是惧怕眼前这个男人。
这人六亲不认,手腕强硬,据说发起疯来自己爹都打,在江城是个出了名的混不吝的。
可他也不想在女人面前被湛言驳了面子,便梗着脖子冲湛言叫嚷。
“我要是不放呢?!”
湛言闻言,什么都没说,直接捡起一个酒瓶朝着卢岩走。
男人身形高大,气势逼人,卢岩一时摸不着准他要做什
么时,只是紧张的后退几步,慌张的咽口水。
下一刻,湛言站在卢岩面前,抬手抄起酒瓶重重地砸在他的胳膊上。
“卧槽!……”
卢岩额头青筋暴起,摔开林怀听,林怀听被他推到地上,膝盖蹭破一层皮。
而卢岩还没来的及反攻的时候,湛言又是一个酒瓶直接砸在他头上。
温热的液体从手臂漫下,卢岩眼冒金星,身上的嚣张气焰也被尽数搓灭。
“你……”
卢岩有些惊恐地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
湛言蹲下身来,鸦羽般的头发垂在额前,露出微凉的褐色双眸,深吸了一口香烟,烟雾尽数吐在卢岩脸上。
“怎么,还有哪儿不想要了?我满足你。”
卢岩连忙往后退了两下,不再敢作声。
刘元春则两眼一黑,这趟白来了,还得罪了卢岩,今后自己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但是在场的两个人他谁都不敢惹,只能冲着林怀听瞪眼。
要不是她不懂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湛言站起身来,从西服口袋掏出一张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金贵的手指。
接着回头看着林怀听,“他给你拉客?”
他不问刘元春,直接问林怀听,用词刻薄尖酸,林怀听知道男人是故意的。
他在生气,绝不是气她身处险境,而是气她这举动,丢了他的脸。
——即使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她跟他在同一个户口本上,身份是,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