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悠然抽了抽嘴角。
会用灭火器就厉害了?
她还没有说他们三个大人这么没用,连厨房那么小的火苗都搞不定!
火虽然被灭了,但是因为着火的时间长,客厅内满是燃烧后的烟尘和烧焦后的刺鼻味道。
乔暮烟带着三个小家伙去了花园中后,夜悠然朝着站在原地的两个大男人瞥了过去。
“一个帮我收拾厨房,一个收拾客厅,你们自己决定吧。”
夜悠然沉声吩咐完,径直进了厨房内。
宴墨尧转动方向,率先跟了上去。还未走到厨房内,便听到身后传来宴时声阴阳怪气的声音。
“一个大男人,连在着火现场不能用手机的常事都不知道,堂堂宴总竟然这么废!”
宴时声靠在酒柜旁,嘴角单薄的弧度快要扯到耳垂了。
着火的时候,他在厨房待的时间最长,被烟熏的时间也最久。此刻一张阴柔的俊脸上,沾满了灰尘。尤其是眼底跟笼着两团黑眼圈一样,一眼望过去,格外好笑。
宴墨尧缓缓转身,裹着冰刃的视线朝宴时声瞥了过去。
不过一眼,且是没有丝毫温度的淡漠直视,仿佛宴时声刚才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不值得他生气一般。
不过瞬间便收回视线,宴墨尧冷嗤一声,转身进了厨房之中。
“你!”
宴时声身形一晃,面容瞬间有些扭曲。
他宁愿宴墨尧歇斯底里的跟他吵一架,甚至打一架都可以!但是他受不了!
他受不了宴墨尧这样的漠视!
像是他所有的挑衅,在他的眼中不过都是小孩过家家般的玩闹!
这种被轻视的感觉,让宴时声感觉自己永远都是那个,被宴墨尧处处压制的孩子!
三人打扫了很久,才终于将厨房和客厅都收拾好。
当夜悠然终于沉着脸,从厨房内出来的时候,落地窗外落日温暖的余辉,已经照射了进来,在客厅灰白色的瓷砖地面上,投射下温柔的昏黄光芒。
开窗通风了这么久,别墅内的烧焦味道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夜悠然疲惫的揉了揉额角,让宴时声把乔暮烟和三个小家伙喊进来休息。
保姆阿姨昨天请了假,原本夜悠然是打算今天亲自下厨的。但累了这么久,她别说下厨了,现在看到厨房都觉得头晕想吐。
“宴墨尧,打电话给餐厅订饭菜送来,你带着孩子们吃吧,我先去睡觉了。”
夜悠然长叹一声,挥了挥手后拖着身体
上了二楼,快速洗漱完一头栽到了床上。
楼下客厅中。
宴墨尧担心夜悠然,但还是按照夜悠然刚才的要求,先让餐厅送了晚饭过来,陪着三个小家伙和乔暮烟用完了晚餐。
又安抚着三个小家伙睡着后,宴墨尧这才端着早拨出来的晚餐,回了卧室之中。
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依稀可以听到沉稳的呼吸声。
宴墨尧将端来的晚餐放在茶几上,轻柔的眸光笼着已经睡着的人,当看到她眼下淡淡的疲惫时候,宴墨尧心中猛地一疼。
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揪住了心口一样。
他扯了扯嘴角,有些懊恼,他竟然在面对着火这种情况下,做不到像夜悠然一样。
那么在夜悠然的心中呢,是否也会觉得他无法照顾她?
宴墨尧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嘲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会在乎这种矫情的问题了。
他勾着唇角,坐在床边弯下腰,正想着要不要把夜悠然先喊起来,让她吃点东西再继续睡。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喊声。
“你怎么又要跟那三个小鬼睡!那我怎么办!”
宴时声?
他又在折腾什么!
宴墨尧墨色的眸底顿时溢出一层锐利的冰刃,
这时身侧睡熟的人,忽然不安的翻了个身,像是在睡梦之中被吵到一般,不满的皱了皱眉。
宴墨尧立刻起身,小心翼翼的来到走廊上。
隔着走廊,他看到已经睡着的曦月,正穿着毛绒睡衣一脸睡意惺忪的站在夜曜阳和夜曜星的卧室门口。
一旁的乔暮烟轻咬下唇,听到脚步声的瞬间,她下意识抬眸,眼底飞速闪过一丝歉意。
宴时声背对着宴墨尧,并没有察觉到男人的靠近。
他上前两步,正要伸手去拉乔暮烟,乔暮烟眉心微拢,下意识往曦月的身后躲了一下。
往日里总是敏感胆小的曦月,此刻一反常态的张开小手,挡在了婶婶面前。
她仰着小脸,一脸坚强的喊道:“婶婶不想和你一起睡,你不要再缠着她了!”
“你个小鬼——”
宴时声冷漠阴沉的脸上,立刻扭曲的呲了呲牙。话刚说了一半,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淡漠至极的声音。
“你说什么?”
宴时声后背猛地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咬紧了后牙,转过身僵硬的扯着嘴角,说道:“你女儿缠着我未婚妻,不让她跟我回去。”
“是吗?”
宴墨尧眼角微眯,话音落地,曦月已经
嚷道:“才不是呢!是他非要缠着婶婶!”
“曦月乖,你先进去和哥哥们睡觉,不要把妈妈吵醒了。”
宴墨尧的声音软了下来,大掌落在曦月的头顶,温柔的揉了揉。
曦月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朝着主卧室的方向飞速望了一眼后,捂住自己的小嘴开门进了哥哥们的卧室。
走廊上,瞬间剩下了三个大人。
乔暮烟歉意的上前一步,轻声道:“大哥,我没有想要吵醒大家,要不算了,我还是跟宴时声回去吧。”
话落,她越过宴墨尧,朝对面的男人走了过去。
可与宴墨尧擦身而过的瞬间,宴墨尧忽然上前一步,挡在了她和宴时声的中间。
“宴时声,乔暮烟是悠然带回来的客人,在这个紫苑别墅里她想住哪里就住哪里。但是你,大半夜不休息吵的整个别墅里的人无法睡觉。要么,你自己提着行李箱马上离开,要么我亲自把你扔出去。”
宴墨尧冷声说着,微微垂下的视线如同俯视着掌心之中的猎物一般。
那种俾睨的视线,让宴时声立刻浑身的毛炸了起来。
他上前一步,微仰着头和面前的男人对视着,无声的硝烟快速在走廊上弥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