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摇大摆入侵丰泰集团的中控系统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现在的局面。
不如说晏墨尧一开始就在等陆云川来找自己。
听到晏墨尧暗藏讽刺的轻笑声，陆云川压低声音：“你到底什么意思？”
“N药剂被泄露出去了。”
面对陆云川的质问，晏墨尧也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实情。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炸弹，不光迅速炸毁了陆云川所有怒火，甚至让男人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
“你说什么？N药剂？”
“已经有人因为这款药剂中毒被送去医院治疗，据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来看，只有你和我的妻子接触过这款药剂，我当然无条件信任我的妻子。”
晏墨尧眉心浮现一抹刻薄的冰冷：“所以问题只会出在你身上，陆总。”
霎时间，陆云川明白过来晏墨尧为什么会入侵丰泰集团的中控系统，也明白对方为什么不趁机窃取商业机密，而是单纯调取了监控。
“我不知道，我肯定不会泄露N药剂。”
“那就是你身边的人。”
晏墨尧斩钉截铁地打断了陆云川的话，目光笃定：“还是说陆总为了自保，准备把脏水泼到我妻子的身上？”
陆云川一哽，他当然也相信不会是夜悠然泄露了N药剂。
“我知道了。”陆云川说：“晏少你赶紧收手，不要再入侵我们集团
的中控系统了，至于监控视频……我会让人全部调出来然后再拷贝一份发给你。”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晏墨尧挂断了通话。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打消对陆云川的怀疑。
很快，陆云川传来了一份拷贝的监控视频。
晏墨尧看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他拿起手机想关心一下夜悠然，那个小女人和自己一样也一夜未眠，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可他转念想到今天早上夜悠然抗拒自己的眼神……
晏墨尧皱了皱眉头，手指就放在夜悠然的手机号码之上，只差点一下就能拨通这个号码。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晏墨尧低头一看，竟然是别墅打过来的电话。
晏墨尧和夜悠然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在别墅里，果不其然两个小家伙等急了。
夜曜星问：“爸爸，你在忙吗？”
晏墨尧应了一声。
接着又传来了晏曦月急切的声音：“妈妈呢？妈妈在爸爸的身边吗？”
晏墨尧耐心地安慰：“曦月乖，爸爸很快就回去。”
通话里面两个小家伙的情绪都不太对，晏墨尧暂时放下了监控视频，提前离开公司。
晏墨尧回到家，两个小家伙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
“妈妈呢？”
没有看到夜悠然的身影，晏曦月粉雕玉琢的脸蛋儿浮起了担忧和
不安。
晏墨尧语气一顿，安抚地说道：“她工作忙。”
“爸爸停顿了一下！爸爸骗人！”
晏曦月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既没有看到爸爸也没有看到妈妈，小家伙提心吊胆了一天，结果好不容易等到了晏墨尧回来，却始终没看到妈妈。
“爸爸，你是不是和妈妈吵架了？妈妈要和我们分开吗？”
看着小家伙盈满悲伤的神色，晏墨尧心疼地皱起眉头：“怎么会呢？”
“那爸爸去把妈妈接回来吧，我想吃妈妈做的菜……”
“曦月……”
晏墨尧一脸无奈，他该怎么和曦月解释？
夜悠然现在一定在调查真相，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晏墨尧的迟疑放在晏曦月的眼里就等于变相地承认了妈妈要离开自己的事实！
小家伙的手揪紧了晏墨尧的衣服，无声地开始啪嗒啪嗒掉起了泪珠。
“曦月不要哭，爸爸陪你不好吗？”
在晏墨尧的劝说下，晏曦月总算不掉小珍珠了，可是依然鼻尖红彤彤得一看就知道刚哭过。
晏墨尧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衣服被曦月的眼泪打湿了一大片，只好上楼去换一件衣服然后再来哄曦月。
“哥哥……”
晏曦月无助不安地看向夜曜星：“亲子鉴定还没有出来吗？我怕……”
晏曦月害怕自己被妈妈抛弃，害怕自己真的是没人要的野
孩子。
“不要怕。”
夜曜星眼里闪烁出坚定的光：“我保证这两天就能出来鉴定结果，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拉钩？”
晏曦月伸出手指，两个小家伙一起拉了钩。
拉钩完的曦月这才稍微松快了一些，纳闷地喃喃：“不知道现在妈妈在干什么……”
科研所里的夜悠然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
旁边的工作人员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这个时间就连科研所上班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
工作人员转而用担忧的目光看向夜悠然，开口问道：“夜首席，要不你先睡一觉？”
夜悠然一天一夜没合过眼，反应都慢了半拍，顿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她指着监控屏幕问：“还有多长时间的监控没看？”
“这……”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科研所内的监控你上午就看完了，这些都是科研所门外的监控视频，如果按照现在的倍速播放的话还需要一个半小时。”
“知道了。”
夜悠然淡淡地应了一声。
还有一个半小时。
她准备再喝两罐咖啡熬过去。
工作人员心情复杂，他是专门看监控的保安门卫，采用的是倒班制度，所以不急着下班。
但就连他都有点熬不住了，夜首席竟然还要继续熬……
这么熬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过了一会
儿，就在夜悠然一边盯着屏幕一边下意识地去够手边的咖啡时，一个温热的触感取代了冰凉的罐装咖啡。
夜悠然一愣，眼神懵懂地抬起头。
陆云川穿着一件黑色手工定制西装，浅色的内衬领口熨烫得没有一条褶皱，他递过来一杯散发热气的手磨咖啡。
“看你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修仙呢。”
“你怎么来了？”
夜悠然实在太困了，接过咖啡就迫不及待喝了一口。
温热的手磨咖啡伴随着浓郁的苦涩，总算冲淡了困倦和睡意。
陆云川实话实说：“我从晏墨尧那儿听说了。”
夜悠然眼神一闪。
晏墨尧？
晏墨尧会对陆云川说什么？
“你听我说……我没有怀疑过你。”
夜悠然眉头紧锁：“不过确实有人因为N药剂中毒，这件事很复杂，我之所以在这里一直看监控是因为……”
“我知道，我明白。”
陆云川一脸淡然地接过了话茬，夜悠然怔怔地抬起头，男人浅色的瞳仁犹如漂亮的琥珀，温柔地将自己包裹住。
陆云川伸出手指抹平了夜悠然蹙起的眉心，眼底笑意流转：“但我和你都有嫌疑，这件事不能你一个人扛，所以我来了。”
“我会帮你的，别担心，有我在。”
或许是因为疲惫了一天，骤然听到这句话，夜悠然忍不住鼻尖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