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之后,朱允熥准备回一趟东宫。
刚走出奉天殿,就见那齐泰,正等在那儿。
紧接着便赶紧过来对朱允熥拱拱手,说:
“太孙殿下,臣以往对您多有得罪,希望殿下能够不计前嫌,不要放在心上。”
朱允熥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这齐泰,居然向自己服软了。
看来最后也确实是怕死呀,不想要到高丽国去,所以在看清了形势之后,便不得不来找到朱允熥,想要道歉,希望朱允熥能够放他一马。
朱允熥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说:
“齐尚书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身为太孙,难不成还会小肚鸡肠的记仇不成?”
齐尚书看着朱允熥,心想:
“你何止是记仇啊?你简直是太记仇了。这都要把自己往死里搞了,还不记仇啊?”
但他这话,只能在心里抱怨一下,是断然不敢说出来的。
于是便只能笑着说:
“是,太孙殿下向来大度,一向是大人有大量,自然是不会将臣当初的冒犯,放在心上。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臣自己在独自担心罢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臣以前确实是做了一些对太孙殿下不太友好的事情,如今向太孙殿下道个歉,也是理所应当的。只希望能够让太孙殿下摒弃前嫌,让臣也得到一个机会!”
朱允熥说:“哦?机会?什么机会呀?”
齐尚书搓了搓手,笑着说:
“自然是想殿下的机会,以前呀也算是瞎了眼,这不,现在才意识到殿下,您才是我应该追随的那个人。所以呀,我赶紧悬崖勒马,迷途知返,过来想要追随殿下,请殿下万万要给我这个机会呀。”
这齐尚书说的那叫一个无比的认真啊。
只是朱允熥却在心中想着,谁敢收你啊?
就从历史上来看,你齐泰在朱允炆当了皇帝之后,可谓是把朱允炆辅佐的一塌糊涂,各种骚操作不断的灌输给了朱允炆。
可以说是一件好事没做成不说,还帮了许多倒忙。
当初的朱允炆若是没有这齐泰的话,面对朱棣的攻打,少说也能再坚持好长的时间。
想到这里,朱允熥对齐泰说:
“齐尚书,不可否认,你是一个人才。”
当然,他没有说是哪方面的人才。
接着朱允熥又说:“但是我这里确实不敢收你啊!”
这是实话,像这种卧龙凤雏收了,那不就是祖宗作孽了?
齐泰的脸色一僵,说:
“殿下这是为何呀?难不成是看不上在下?”
朱允熥笑了笑,心想,何止是看不上你啊?
于是说:“这倒不是,只不过,本宫为人比较谨慎,既然咱们之前不怎么对付,那还是一直不对付比较好。若是贸然收了你,我这心里不安哪。”
齐泰愣了一下,对朱允熥说:
“您不是说,您没有那么小肚鸡肠吗?既然不记仇,那咱们就不能冰释前嫌吗?”
朱允熥摇了摇头,旋即对齐泰说:
“齐尚书还是有事儿直说吧,何必如此弯弯绕绕呢?”
齐泰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对朱允熥说:
“其实,臣这一次找殿下,主要是想问一下,能不能不派臣,到高丽国去啊?换一个别人也行啊。臣年龄大了,经不起折腾呀。”
朱允熥摇摇头说:“那不行,非你莫属。”
齐泰有些懵逼的问道:“为何就非要臣去呢?”
朱允熥笑了:“因为齐尚书你,能言善道呀。之前帮助我二哥朱允炆,各种围攻我的时候,就属你输出最强。像你这样嘴炮厉害,又能找麻烦的人,去高丽国办这个差事,是再好不过了。”
齐泰愣了一下,旋即对朱允熥说:
“您这不还是有点记仇嘛?”
朱允熥皱眉说:“齐尚书慎言,本宫哪里记仇了?你不要老是拿记仇这个事情来说事好不好?”
说完朱允熥一挥袖子,转身离开,留下那在风中凌乱的齐泰,一脸的无奈,不停的嘟囔道:
“这也太记仇了吧?还说自己不记仇?你不记仇。这世界上就没有记仇的人的。”
可抱怨归抱怨,这朱允熥确实就是记仇,所以这齐泰在不想去高丽国的这个事情上,显然就没有了任何的转机。
对此,他虽然没办法,这也只能认了。
于是当天圣旨就下来了,让齐泰带着问责的圣旨,随同高丽国使臣赵胖一起,向高丽国而去。
建文郡王府上,朱允炆得到消息之后,非常的生气。
齐泰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左膀右臂,掌管着兵部,权力很大,地位很高。
可如今居然被朱允熥给派到了高丽国,此行生死未知。
这着实让朱允炆恼怒,只见他坐在椅子上,眼神阴冷的说道:
“朱允熥,好一个朱允熥,又打算要损我一员大将?绝不能让他得逞。必须想办法把齐尚书保全下来。”
旁边吕氏说:“这是自然的,对了,你上次见了你四叔,既然已经暗地里达成了合作,那么你的二叔和三叔要不要也去拉拢一下?”
朱允炆点了点头说:“这是自然,能够拉拢的人越多越好,母亲也费费心,用您和去世外公的一些关系,帮我走动走动,多和一些文官们持续的保持关系。”
吕氏说:“放心,母亲能做的都会做。”
而与此同时,东宫之中,朱允熥陪着两个妹妹,一边下棋,一边烤着火,倒也非常的清闲。
只是玩了一会儿之后,江都郡主忽然对朱允熥说道:
“三哥,你现在已经拥有了很强的势力和能力,报仇的事……”
朱允熥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江都郡主,旋即说:
“什么报仇,找谁报仇?”
江都郡主沉默了一下,接着站起来。
她的眼睛有一丝泛红,然后对朱允熥说:
“为我们的母妃报仇,也为三哥你报仇。”
朱允熥更加疑惑了,紧接着江都郡主继续说道:
“虽然我们小,但是也听过一些消息,自己也能够猜到一些当初母妃死的原因。”
朱允熥看着江都郡主说:
“你是说吕氏?”
“对,就是吕氏那个恶毒的女人,她已经逍遥了十来年,如果再纵容下去的话,便是对死后的母妃不公平,也是对三个的不公平。”
江都郡主说要,小小年纪的宜伦郡主也说:
“就是,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三哥上一次怎么会突发的恶疾。三哥的身子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生病?
就像当年的母妃一样,明明身体很好,却突然就病了,治都治不好。
虽然我很小,但我不是傻子,母妃突然死去对谁有好处,对谁有好处,大家都心知肚明。”
朱允熥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两个突然好像成熟许多的妹妹,虽然她们年龄不大,但是朱允熥知道,她们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