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闪烁之间,手臂掉落在地上这一幕,把汉子周大山和他的妻子,以及那张管家所带来的几个狗腿子都吓傻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那抽出长刀的锦衣百户沉着脸,一脸杀气的将长刀架在了张管家的脖子上。
此刻的张管家因为手被砍断,疼的大喊大叫。
可感受到脖子上冰冷的刀口时,他似乎瞬间忘记了手上的疼痛,赶紧转身,一脸惊恐的看着那名锦衣卫百户,旋即开口说:
“我可……可是张老爷的管家,赶紧把……你…你的刀拿开,你要是杀了我的话……你……你就完蛋了。”
然而那锦衣卫百户却丝毫不怕,只是看向朱允熥。
朱允熥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杀气,看着那事到如今还有些不明白处境的张管家说:
“砍你一只手,是给你一个教训,你若还是不知死活的话,便做好把命交待在这里的准备。”
听到这话,那张管家彻底的怕了,他惊恐的看向朱允熥说:
“你究竟是谁?”
他心里清楚,敢随意纵容手下杀人的存在,绝不是简单之辈。
朱允熥显然是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的,毕竟想杀他的人很多,暴露身份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于是便淡淡的开口说: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立马滚回去,告诉你家老爷,若是再这般压榨百姓,压榨农户的话。他的末日,很快就会到来。”
听到朱允熥的话,那锦衣卫白户将刀收了起来,显然朱允熥是不打算杀这个张管家了?
没了脖子上那可怕的刀,张管家心里松了一口气,抱着自己的断臂,满头大汗的看着朱允熥说:
“你叫什么名字?”
朱允熥眉头一皱:“滚!”
那管家吓的赶紧转身,跌跌撞撞的带着几个狗腿子逃离了这里。
院子里很快恢复了安静,但紧接着汉子周大山,便上前对朱允熥说:
“公子,你赶紧走吧,你砍了这张管家一条手臂,他的主子张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张管家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但毕竟是他的管家,你伤了他的管家,就等于打了周老爷的脸,周老爷绝不会容忍的。”
然而朱允熥却笑着开口说道:
“最好来找我,不用怕!”
说着,他让周大山带着妻子儿女进了屋子。
自己和赵青竹也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朱允熥便给周大山说:
“我这里有一些银子!”
说着他拿出了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又继续说道:
“你带着妻子和儿女,到附近的县城里去租房子住一段时间,同时找个什么活干干,总比在这村子里被压迫要好的多。”
朱允熥的话让周大山有些震惊,他没想到朱允熥会给他十两银子。
但实际上他没有想过去县城里面讨生活,毕竟古代的人,几乎出生在什么地方,便一辈子都待在那里。
除了一些生意人之外,几乎是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远门的。
更不要说什么一个,农户跑到县城里去。
这几乎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见到周大山犹豫,朱允熥继续说道:
“我毕竟不可能长期留在这里,所以我担心走之后,会因为这件事情给你们带来一些麻烦。
这十辆银子算是我给你们的赔偿,也算是对你们的一个资助。你们到县城里去,总归能够避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周大山沉默半天,看了看一对儿女。
或许生活是需要改变的,在这种地方像乞讨一般的过日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他觉得确实可以把握一下。
便起身,对朱允熥说:
“多谢公子,公子大恩大德,我一家老小,莫齿难忘。”
朱允熥却笑着摆了摆手,旋即又对那周大山说: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天下百姓们的生活,会有一个巨大的改善。到时候你再选择回来,在这农村乡下过你们想过的日子,也为时不晚。”
听到朱允熥的话,周大山叹了一口气说:
“自古以来,百姓便一直很苦。有句话说得好,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也苦。如公子所说,百姓们的生活得以改善,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够见到。”
这话说出了,无尽的心酸,也更加坚定了朱允熥要改变这个现状的决心。
他没有再做出什么保证之类的,毕竟他凭什么让一个农户相信自己这个陌生人呢?
便只是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说。
夜很长!
果然没等多久,外面就亮起了一道道的火把,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朱允熥让周大山他们就在屋子里呆着,不准出去。
而他和赵青竹,缓缓的走了出去。
便见到这院子外面,竟有二三十个大汉狗腿子手持火把。
而为首的一个穿着锦衣华服,吃的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带着愤怒之色。
只见他看了看院子里的十名锦衣卫,呵斥:
“刚才是谁砍了我管家的手?”
朱允熥走到院子里看了眼白胖的张老爷,哼了一声说:
“是我!”
张老爷盯着朱允熥说:
“你是谁?知不知道本老爷的身份?居然敢让你的这些下人砍了我管家的手?小子,今日不给一个交代,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朱允熥哼了一声说道:“真是好生猖狂呀,这般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朝中大官。”
张老爷哈哈大笑说:
“小子,你也不打听打听,在周围几个村子里,我是什么地位,什么身份?说我是这里的土皇帝,也不过分,你是外来之人,竟敢招惹我,管我的闲事,还打伤我的管家?我看你是活得有些不耐烦了。”
说完之后,他也不想废话,便对着身后二三十个大汉一挥手说道:
“给我把这群人狠狠的打啊,打到半死!”
他这话音落下,身后手持棍子的一群大汉们,便直接冲进了院子里,对着十名锦衣卫百户和朱允熥他们就冲了过来。
朱允熥给气笑了,旋即将双手附在身后,准备看热闹。
而那二三十名壮汉冲入院子之后,一个个也只来得及举起棍子,就被那十名锦衣卫百户冲上前去,直接一番降维打击一般的殴打。
短短几个呼吸,那二三十名壮汉便便已经躺在院子里,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哀嚎着。
院子外面的张员外脸色顿时一变。
他没想到自己带的二三十名壮汉,居然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对方十个人给全部放倒了。
这不禁让他有些慌张起来,看向朱允熥说:
“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张老爷也不是傻子,朱允熥的这些手下这么厉害,那朱允熥能是普通人吗?
却听朱允熥开口说:
“我是什么人,你最好不要打听,知道了以后对你没什么好处。我现在只给你几个警告。
一,从现在开始,立马停止对周围村庄百姓们的压榨,否则早晚会招致祸端,甚至会把性命搭进去。
二,从今往后,你若是敢用什么手段报复这家的人的话,被我知道了,我会带人杀上你的府邸,将你千刀万剐。”
那张老爷脸色有些难看,显然他有些不服气,狠狠的说道:
“你凭什么在这里威胁教训我?”
朱允熥已经懒得废话,他给一名锦衣卫百户使了个眼色。
那名锦衣卫百户便走上前去,从身上摸出了他的百户令牌,举在那张老爷的面前。
张老爷眼睛一眯,仔细看了看,旋即陡然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同时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并且下一刻,便直接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对那名锦衣卫百户磕了一个头说:
“小的有眼无珠,请百户老爷,不要怪罪。”
那锦衣卫百户将自己的百户令牌收了起来。
百户分为很多种,在明朝一般军队编制之中,管理百人的便可以称之为百户。
管理一千人的就是千户。
而众多百户之中,又以锦衣卫最为尊贵。
毕竟锦衣卫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权力很大,让朝廷的许多官员都为之忌惮不已。
而张老爷仅仅只是看到了令牌一面的百户两个字,却没有看到另一面锦衣卫三个字。
若是让他知道眼前所站的不仅仅是百户,还是锦衣卫的百户,那估计会当场直接吓尿。
但尽管只是普通的一些百户官,也绝对不是这区区一个地主老爷可以惹得起的。
起码他心里清楚,可以命令这些百户的朱允熥,地位必然更高。
这时朱允熥缓缓走上前,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张老爷说:
“现在,告诉我,我先前所说的那些话,能不能听进去了?”
那张老爷赶紧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对朱允熥说:
“小的听进去了,小的听进去了,从今天开始,小的绝不敢再压榨周围的百姓,也绝不敢报复这周大山一家。请大人放心!!”
朱允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不急着收拾着张老爷,毕竟现在,他不想太过暴露身份。
如果将这张老爷收拾了,事情会闹大。
起码得向地方的衙门进行一个交代,否则只会给这里的百姓,留下一些麻烦。
当然这事情还不算完,等到时候朱允熥,彻底实施土地改革,便是这些士大夫阶层和富人地主们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