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是从哪里传出去的流言,皇后派刺客刺杀季云鸢的事情被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尽管刺客身上掉下来的令牌是丞相府的,但是锅还是被甩到了皇后身上。
一些跟丞相不对付的大臣纷纷进宫到贺静轩跟前上眼药,请求皇上彻查此事,给贵妃一个交代、给将军府一个交代。
季云川更是怒不可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攥住了丞相的衣领子,还是好几个大臣上去才将两人扒拉开的。
永安宫,季云鸢的寝宫门口。
“皇上,臣妾发誓,绝对没有派人对季妹妹下手,臣妾真的冤枉的啊!”
皇后跪在贺静轩的脚下,哭的梨花带雨,“一定是有人想要嫁祸于我,皇上一定要调查清楚,还臣妾清白。”
贺静轩居高临下的望着赵嫣然,神色无比淡漠,“听闻昨日你来这里跟季贵妃发生了口舌之争?”
赵嫣然心里咯噔一下,“就——就是开个玩笑,姐妹之间的打趣罢了!不算口舌之争的。”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大骂季云鸢不要脸,睚眦必报,就连这么一点儿小事还要找到皇上跟前去。
贺静轩冷哼一声,视线再次落在紧闭的寝宫门上。
季云川脸色阴沉沉的站在旁边,眼角的余光落在赵嫣然身上的时候都带着几分厌恶。
他的女儿她了解,向来不是会主动惹事的人,除非对方真的将她惹恼火了。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男人走了过来,冲贺静轩行了礼后低语了几句。
贺静轩剑眉微皱,深如寒潭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之色。
他转身看向季云川,季云川立马弯腰换上了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季将军可确信云鸢的贴身侍卫是掉下山崖了?”
“啊这——当时赶到的那帮子废物侍卫是这么说的,他们说是亲眼所见,臣在山崖边确实是看到了那侍卫留下的痕迹。”
说着季云川满脸不解的又补充了一句,“可奇怪的是臣派了人去山下寻找,却不曾寻到,
他身受重伤,希望不要是被山下的野兽叼走了,或者是落在那帮刺客手里。”
贺静轩眸光平静无波澜的落在季云川身上,对季云川的话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跪在地上的赵嫣然眼珠子滴溜溜打转儿,她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辜,人在宫中坐,锅从天上来。
季云鸢就是她的克星,她进宫这么久,为数不多的被贺静轩训斥的几次都跟季云鸢脱不了干系。
贺静轩摆了摆手,身边的黑衣人默默的退下了。
屋里宫女端出来好几盆血水,让人看的头皮发麻只觉得季云鸢这次是受了重伤,甚至可能一命呜呼了。
季云川面色难看之极,板着脸像是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皇上,丞相大人来了!”小公公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声禀告。
贺静轩冷眸一闪,眼里多了几分不耐,“让他进来!”
赵嫣然眼睛一亮,她爹来了?她爹肯定是来为她说话的。
丞相赵顺大步走了进来,对着贺静轩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后站了起来,期间只是扫了一眼跪着的女儿。
“丞相来有事?”贺静轩淡淡的问。
这里是后宫,是贵妃的寝宫,季云川出现是因为他的女儿正生死不明的躺在床上,而赵顺的出现多少有些多余。
赵顺心提了起来,硬着头皮道:“娘娘当街被行刺,贼人太过猖狂,甚至还散布谣言污蔑我丞相府,臣愿意领命去彻查此事,给皇上、给娘娘、给季将军一个交代。”
季云川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懒得多看赵顺一眼。
“这事我已经交给王大人去办了!”贺静轩开口,“况且此事丞相府还未洗清嫌疑,丞相大人不便插手。”
“皇后起来吧!”他走过去将跪着的赵嫣然拉了起来。
虽然拒绝了赵顺的请求但他算是已经相当给他面子了。
赵嫣然呆呆的望着靠近自己的那张俊脸,呼吸一滞,小脸泛红,无论她嫁给贺静轩多久,都还是会为他着迷。
贺静轩放开她的手,眼里无半分情愫。
“皇上,娘娘被行刺,此事真的与丞相府无关”赵顺还想尝试着为自己多说几句,不料被贺静轩打断。
“季将军,赵丞相,你们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应也是了解朕的,一切用证据说话,朕从不偏听偏信。”
顿了顿,他又道:“丞相在这里多有不便,还是先回去吧!”
“是!”赵顺退下。
赵嫣然依依不舍的望着刚来就被打发了的她爹。
“咯吱!”一声,房间门从里面被打开。
贺静轩跟季云川连忙上前,“她怎么样了?”
太医规矩跪下,“万幸娘娘受伤的地方是肩膀,只是受些疼痛,无性命之忧。”
季云川闻言,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女儿没事。
贺静轩点了点头,脸上的冷意淡了些。
两人身后的赵嫣然眼里深处多了些许失望,季云鸢要是死了就好了,可惜了,那帮子刺客是废物,没有要了她的命。
“娘娘现在醒了没?”季云川问太医。
“刚刚醒了一会儿,包扎好伤口后又睡过去了”太医如实回道。
贺静轩微微点了点头,“那便让贵妃好好歇息,季将军也早点儿回去吧!协助王大人调查此事,朕还有奏折要批便不多留了。”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皇后也回去歇着吧!别待在这儿了。”
季云川对他的反应早习以为常。
大燕国的国君心中只有国事,无半点儿儿女情长,后宫佳丽无数都是摆设,没有人让他十分喜爱,也没有人让他无比憎恶,对谁都冷冷淡淡,美色对他而言一点儿用都没有。
皇后本来还想留下来,等季云鸢醒了后好好奚落一番,但贺静轩都发话了她也不敢多留,带着宫女生着闷气离开了。
床上,季云鸢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娘娘”翠红立马走了过去,“可是有什么吩咐?”
季云鸢伤口处隐隐作痛,她半坐起身,“给我爹带句话,告诉她我无事,不必担忧!让他把刘泉的事做的尽量逼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