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海燕轻咳一声,催促道:“赶紧过来坐,皎月她父母已经等了你一会儿了,你应该再快一点,哪有让客人一直等的道理。”
她还是有些欣慰,本来以为傅北墨他不会这么快回来,看来他还是听她的。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听他说:“这么着急忙慌地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见他们?”
声音里还透着一股子冷意,显然他并不高兴。
“你这话怎么说的,他们是有急事找你,更何况我们两家有交情,哪怕是过来拜访拜访,你也该以礼相待。”
冯海燕训斥,说完她还安抚沈皎月父母几句。
与此同时,另一边,警察将冯海燕被无罪释放的事告诉了叶乔斐。
叶乔斐讶然的同时也有些疑惑,她问警察:“沈皎月无罪释放?为什么?”
那警察怜悯地看了她一眼,但也不好全盘托出,只是委婉地规劝:“这事有上面的人插手,叶小姐,您好自为之吧。”
对方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叶乔斐皱眉,沈皎月被保释,想来是沈家那边的人做的,毕竟沈皎月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做错事自然是要被原谅的。
但这种想法放在她这里可行不通。
她不会原谅她,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不过警方这条路是走不通了,看来只能另谋他法了。
叶乔斐正思索,病房的门却突然被打开,她下意识望过去,瞧见一身休闲打扮的蓝逸轩。
对方容颜清隽,搭配这一身行装倒多出几分少年姿态,不过那张俊俏的面庞此刻却显出些许倦意。
叶乔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来看望你啊。”蓝逸轩走到她跟前,拉了一旁的椅子坐下,语气随意:“怎么?看都不让看啊。”
听了这话,叶乔斐低头看了眼他空空如也的手心,神色淡淡。
她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蓝逸轩顺着她的目光去看,旋即笑了一下,他抬眸盯着叶乔斐,半认真地道:“我带了一颗真心。”
他指尖搭在胸膛前:“要不要给你看看。”
叶乔斐没理他,眼神看向别处。
“行了不逗你了。”
蓝逸轩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微微凑近了一些,他眼里还勾着笑,模样确实即为认真的。
“我来是给你带好消息来的。”蓝逸轩说:“你车祸这件事有着落了,我已经掌握了龚修诚犯罪的证据,这牢饭他是吃定了。”
“是吗?”叶乔斐微微有些惊讶,但也只是一瞬间,转瞬便又恢复了淡漠的神色。
想了想,她还是倒了声谢:“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和我说就行。”
“跟我客气什么。”蓝逸轩不太喜欢她这幅淡漠疏离,什么都要分得清的模样。
“叶乔斐,你是一个人,你不是神,你不是什么事都能兼顾的,我帮助你,是我想帮你,不是为了你的人情。”
叶乔斐没说话,过了许久,她突然开口问他。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拿到的证据?”她曾委托过宫莘莘,也把一些疑点说给她听,但她记得和蓝逸轩好像并没有什么牵扯。
“这个嘛。”对于她的疑问,蓝逸轩只是笑了笑,他抬起食指轻触上唇,轻声说:“这是个秘密。”
这句话落下,不等叶乔斐有何反应,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然后说:“好了,探望时间到。”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他从椅子上起身,朝叶乔斐挥挥手就离开了。
叶乔斐望着蓝逸轩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
门口,蓝逸轩摁了两下眉心,摇晃了两下脑袋,舒展舒展筋骨。
这两天忙活着修复那段被损坏的监控录像,倒是休息的少,不过也算值了。
他拿了悬赏,还帮了叶乔斐,也算是一举两得。
蓝逸轩眯了眯眼,神色里难得浮现出一丝满意。
与此同时,国外,某郊区别墅。
身形清瘦的男人从房内走出来,鸭舌帽拉的低,遮住了眉眼,只露出削瘦的下半张脸。
他手里低着黑色塑料袋,径直走向路旁的垃圾桶,行走间却不忘四处观望。
龚修诚在这里躲了有一段时间了。
该说不说的,他过的还行,虽然吃穿用度都有些欠缺,但最起码不比在国内的提心吊胆。
他知道国内的警察,还有傅北墨等人,他们都在找他。
他撞了叶乔斐,是奔着杀了她的念头去恶意制造的车祸。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对方不但没死成,听说还不太严重,只是可怜他还得遭这些罪,过着逃难似的生活。
思绪间,他将手里的垃圾袋扔进垃圾桶里,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又拉低了帽檐,这才又转身回房。
他不能住酒店,一旦登记入住,后台就有记录,那些人就能通过网络查到他的住处。
所以他现在暂时寄居在龚父的一个朋友在国外的一处房产中。
住在这里虽然不用像在国内那样提心吊胆,但总归还是要小心。
等会到屋,他紧绷的姿态才慢慢松了下来。
鸭舌帽被摘了下来,露出那张清秀的脸,不过多日的奔波让他瘦了不少,原本还算俊俏的脸此刻却显得有些刻薄。
一口气还没换过来,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却嗡嗡作响。
龚修诚摸出手机,瞧见上面标注的号码,心里过了一遍,才敢按下接听键。
听筒里传来龚父浑厚的嗓音:“修诚啊,你最近怎么样啊?”
声音里有一丝难掩的忧愁。
“还行。”龚修诚敷衍地答,但他敏锐地捕捉到龚父的不对劲,不由问:“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龚父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告诉龚修诚:“你也知道傅北墨他们对叶乔斐的重视程度,而且他们似乎查到了这事和你有关,最近正在打探你的消息,龚氏集团也受到了傅氏和叶氏的联合打压,尤其是傅氏,简直是不给人活路啊。”
龚修诚闻言眉头一皱,问:“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