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至少还得跟秦怀再度拉扯几分，哪晓得她此言一出，秦怀当即起身。
“行。”
锦一还有些懵懂的看着他的表情。
这……这就答应了?
这就……同意了?
这感觉简直像是打游戏进了副本boss，还以为多少得伤半血争夺一个同归于尽，怎料到上来一个平A对方就缴械投降起来了。
秦怀并没有再开口，面对她的不信任，只顾着自己转过身，看似十分闲散的在那墙边一排柜子中随手一拉，掏出来一个物件。
递到锦一手边，她当即接下。
定睛一看，果然是一封信。信封口松垮很显然已经被人拆开看过。
锦一余光剜了一眼秦怀，秦怀只当是没看到别开脸去。
罢了，早知道秦怀拿到手不先看一遍是不可能的。锦一只能作罢，本想拿回家在看，可是看秦怀的状态，这是非要她当场在这里读了才可。
锦一只能接受。
信纸是随手撕下来的，锦一还能看到纸张最上边“XX医院”的标注，锦一记得赵司南病床边确实有放了小本子，很显然就是他随手从病床边拿到手的。
字迹潦草，不仅仅是字样排布，更是下笔轻重，斜斜歪歪。这并不是赵司南写不好字，而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当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来我已经死了。”
开头一句话，简短无比，锦一读到此却忍不住咬住下唇。
他知道自己必死的命运。
而这样随意的纸张和几乎提不起力气写下的字，都能看得出来赵司南选择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是多么的随意……
“真可惜，没能带着你一块走。”
是的。
最开始，他本就不准备让她活下来。
他最初，是想要带着她共同坠入那一片昏不见天光的昏暗。
但是最后，他放弃了。
“不过也没关系，这一次的游戏，我赢了。”
整张纸里，只有这么三句话。
本以为会是密密麻麻诉不尽的离愁和不甘心。
可是她猜错了。
游戏……对了，是游戏，还记得那一次“不眨眼”游戏，耍赖闭上眼睛便可以不再眨眼。而这一次，他永远的闭上了眼……
“有些好奇，明明知道自己生命即将迎来终点，最后写下这些，赵司南的感觉究竟是如何呢?”小六有些好奇发问。
真是难得，竟然连冷冰冰根本只是设定的程序的小六也为此发出了这样充满“人类”感觉的疑问。
是啊，这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那个时候，她肯定是因为困倦睡在了病床之侧，他就这样看着她的脸，写下了最后的遗言。
他也不想走，他也不想离开，他也想伸手抓住那一缕光。可是由不得他不走，命运在暗地里早就标注好了价码，他无法拒绝。
锦一本以为自己铁石心肠，加之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看到赵司南写下再如何痛彻心扉的词句，都不会觉得任何的动容。
可是她还是高估自己了。
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总是那般的可贵。她知道自己活在一本书里，不过是作者笔下一个无关轻重的角色罢了。赵司南甚至还是原书中着下笔墨的“男主”之一。
只要书再度翻起，他的故事就可以再度重来。
但是，这个“赵司南”再不会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