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这阴私小手段

萧澜渊看着正对面的牢房里丢进去了一个人。

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脸上脏污的男人。

这人身材瘦弱,被推进去的时候脚步十分虚浮,走没两步摔倒在地上,就那么爬了几步爬到了那堆草堆上,然后就躺着不动了。

“那是什么人?”萧澜渊问狱卒。

狱卒把人推进去之后就马上锁好牢门,退开了好几步,转身要走。

听到萧澜渊问起来,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有些敷衍地照着牢头吩咐的答。

“就是个犯了死罪的人。”

回了这一句之后他们又想赶紧走,但萧澜渊又再次叫住了他们。

“犯了什么罪?”

狱卒应付式地回答,“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

“把犯人送进大牢来,不是都会说明情况的吗?不清不楚的你们也收?”

“我们头应该知道,还没有跟我们交代。”

“是吗?”

萧澜渊这很明显就是不相信的意思。

狱卒心里其实也有点慌。

皇上虽然是要对付隽王,但又不能真的这么直接了当地把他给灭了,都还得一点一点地钝刀子来呢。

哪怕这一次把他送进大牢,也说了只是关两个月,两个月之后隽王应该还

是会出去的。

皇上自己可能是没有什么事,但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要是真的把隽王惹毛了,到时候隽王一只手就能把他们都摁死。

到了那个时候,皇上不可能为了他们这么几个无名小卒伸出援救之手啊。

他们这些人的命那可都不是命。

所以虽然上头交代的是,在牢里要想尽办法多折腾隽王,但他们几个并没有真的完全听从,把隽王往死里虐。

想到这里,两个狱卒赔着笑脸又转过身来,对隽王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来。

“王爷,其实这个犯人是刚才有人临时送过来的,您也知道,我们人微言轻的,也不好多问。”

意思就是他们确实也不知道这个是犯了什么事的,是什么人。

顺便偷偷告知隽王,这个人来得很突然,是别人塞进来的。

至于隽王能不能警惕,能不能想到什么,那可就是他的事了,反正他们确实是提醒过了啊。

“行吧,本王知道了。”

萧澜渊点了点头,没有再为难他们。

看到隽王这个样子,两名狱卒走开一段之后,又有点儿不忍心了。

“王二,你说这个人到底是有什么毛病?把他关在隽王对面的牢房里,真的

就能让隽王出什么事吗?”

“这个我哪知道?咱们都是蚂蚁都不如的小人物,能干什么?听命行事就是了,走走走,头可说了,把人送过去之后要把身上的这布条这身衣裳都烧了,咱们再去洗洗。”

“啧,这么严重,难道这个人是什么脏东西?”

“咱虽然是小人物,但这条烂命也还是要留着的吧?头儿这么说咱就别马虎,要不然真出了什么事情哭都来不及。”

两人赶紧就去处理自己缠着手的布条和衣服了。

牢头刚才已经让人把那个犯人待过的地方都冲洗了一遍,还用柴火在地上烧了一会。

听到他们收拾好了过来,又给了他们一人一碗汤药。

“一人一碗,喝了。”

“头儿,这是什么?”闻到了一阵有点儿恶心的味道啊。

“药,对你们有好处的,赶紧喝了。”

他们长期在大牢里干差事的,其实也挺在意,像是牢头就曾经得了一个方子,按方子上的药材抓了煎了药,隔一段时间喝一碗,能够去除体内的湿气寒毒。

每次喝完他都会觉得身体轻快些。

现在可是把这药汤贡献出来了,也是看在这几个狱卒一直跟着自己,平时也挺

听话的,要是换了新人只怕不好带,所以他才顾着他们一些。

那个犯人谁知道是染了什么病的?反正接触过的,先喝一碗汤药预防一下总归没错。

两个狱卒只能捏着鼻子,把那碗汤药给灌了。

差点儿没吐出来。

“晚上再出去扇扇风。”牢头又压低声音说。

“还扇?”

“今天晚上会下大雪,天气更冷,这会儿都快把我手给冻僵了。牢房里要是再有风只进来,那可真的要人命的。”

“今晚就吹那一间,要把那个犯人身上的气味多吹到隽王那边去。”

这样可以增加隽王染上那个人身上的恶症的机率。

狱卒叹了口气。

半夜,他们都把自己包成了粽子一般,裹得厚厚的,绕到牢房后面准备扇风。

这边的墙已经被他们事先挖出了缝,以后这里肯定是得补上的,但现在不是为了对付隽王吗?

裂缝跟蛛网似的,乍一看不太明显。

但是在这样下大雪的冬夜里,这样的裂缝就能够让里面寒冷许多。

他们再把这墙用水泼湿,整面墙都是湿的,更是散发着寒气,这个时候一直往里面扇风,再抓点雪屑往里扇,在牢房里那可就感觉风跟

小钻子一样,咝咝地往骨头里钻。

隽王那间牢房里的炭炉也没了,挡风的纱帘也没有了,现在也冷得像要把人冻死。

两个狱卒在外面瑟瑟发抖地忙活着,心里多少也怨恨皇上。

这个皇上当得可真够窝囊的啊,要对付一个人还得用这么些见不得光的又稀碎的方法。

简直就上不得台面。

隽王以前病没好,瘦弱成那个样子,皇上都没有把人干掉,现在还只敢用这种手段恶心人,真的让人有些看不起。

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

躺在草堆上的犯人手动了动。

他总觉得这面墙潮湿无比,靠近一些都觉得阴寒。

现在墙那里更是有丝丝风不时钻进来,可就着昏暗的烛火又看着不像有墙洞,没有裂缝。

可实在是太冷了,又湿又冷。

他艰难地挪动着身子,把草堆往另一角推了推,换一个角落躺着。

可不管在哪个角落,都冷得让人想死。

萧澜渊躺在床上,凭着他深厚的内力,甚至听到了对方冻得牙齿打架的声音。

而且,一股隐隐约约的味道传了过来。

很臭。

像是一种腐肉在烂叶堆里埋了很久的臭味,好像就是从那边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