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谁家的医女?”
一个老者开了口。
而安神医也在这里,他看到傅昭宁,倒是对她绽出了一个笑容。“来了?”
也没有开口直接说郑老爷的事。因为现在他还不知道傅昭宁想不想让这里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呢。
“各位前辈好,我叫傅昭宁,昭国京城来的,这次申请加入大医会——”
傅昭宁有礼貌地先介绍自己。
她也对安神医回以一笑。
“胡闹什么?你加入大医会?大医会的医女不需要来我们这里申请,如果这里谁是你师父,你跟着师父就算是大医会的人了。”一个老者见她这么年轻,又是个姑娘,直接就沉着脸喝斥了一句。
医女大概只相当于医徒,也就是在大夫身边打.打下手跑跑腿,背背药箱包包药的人,哪里需要专程来他们面前申请加入大医会?
要是报身份,也只要说跟着的是哪位大夫就行,那位大夫要是大医会的成员,医女好歹也是能跟着有点身价有点地位的。
但医女本身可没资格跟别人介绍说:我是大医会的人。
像是这位说话的老者,他手下其实就有两个医女,都还只是十三四岁的少女,现
在都不被允许到这三楼来,就在二楼待着呢。
傅昭宁这么一眼望去,除了孙从铭和安神医是她认识的,剩下的那几位她都眼生。
正坐在前面太师椅上的一个青袍男人,虽然看着已经七十来岁,但依然有几分儒雅贵气,看着气质格外不同。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公孙会长。
他的目光也落在傅昭宁身上,但那几分打量的目光却并不让人觉得冒犯,就是好奇而已。
这里有两三个跟师父的关系不好——
傅昭宁都忍不住掉头出去先跟师父好好说道说道了。这里才六七人,有两三个跟他关系不好,那一听到是他的徒弟,极有可能会直接反对她加入大医会的啊。
师父给公孙会长送养心丸,是等于行贿了?
她好像就只有争取会长同意这条路走了,要不然就放弃加入大医会。
但来都来了,不试试也不能甘心啊。
“我不是医女,我也是拿了紫牌的大夫。”
傅昭宁把行医牌拿了出来。
这些人一看,眼睛都瞪大了,然后他们反应过来,清楚了她的身份。
毕竟这次的名单早就已经送上来,上面就有傅昭宁的名字的,紫牌的大夫
,昭国京城力压李神医的那位。
刚才听她名字还没对上人,看到紫牌就都想起来了。
“就是药盟季老头一直在吹的得意弟子啊。”
有一个蓝衣老者语气嘲讽地说了一句。
得,这个不用问,就是跟师父关系不好的两三人之一。
在蓝衣老者身边有个身材颇高大的五十来岁老头挑剔地打量着傅昭宁,也紧接着说了一句,“年纪轻轻这么狂妄,还真当自己是个天才,加入了药盟还想加入大医会?”
医药都可以的人也不是没有,但医药都要精通的话,至少得比别人付出好多倍努力和时间,怎么着也不会是她这个年龄吧?
就算她有这个天赋,要再精进的空间还大得很,所以有另一个大夫也说了一句,“姑娘,你再学习个十年再来试着加入也不迟。”
看看他们这里,最年轻的都已经年过四十了。
各国医学翘楚,哪个不得学习和累积个十几二十年行医资历?
可没有一个这么年轻的!
在二楼的那些,虽有年轻的,但也年近三十了,还是男子,就那位已经算是天才绝艳的人物。
女子哪里比得上?
“我得了紫色的行医牌,不就
可以申请加入吗?若是还有考核,那我考就是了,各位前辈倒也没必要直接否定。”傅昭宁平静地说。
“考你什么?难道你还想来这里背几张伤寒方子?昭国京城仁医堂是怎么回事,这紫牌随便给人?”那蓝袍老者又冷着声音说。
“听说昭国京城李神医来了,问问?”
傅昭宁笑了,“李神医?他的医术比不过我,他都加入了大医会,那我应该没有问题。”
“嘶。”
这下子,孙从铭看着她的眼神也有点变了。
“口气不小啊!”
他们都被傅昭宁这口气和态度弄得有点恼火,正要再说什么,公孙思才开了口。
“傅小友既然来了,不如看看这位病患?”
听到他称呼自己小友,傅昭宁突然就觉得,她师父送的那两颗养心丸应该是见效了的。
公孙思才这是给她个机会。
要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展现出她的医术,那直接就把这些人的嘴都给堵上了。
而公孙思才应该自己也想考核她吧。
傅昭宁走了过去,站在这病患旁边。
其他人虽然不太乐意,但会长都已经开口了,他们也不能不给面子。
而且他们也不觉得傅昭
宁能看得什么所以然。
也许会长是要让她知难而退?
听说每一届大医会都不太一样,就算事先说好的流程,真的到了当天也可能改变。
反正诊治疑难杂症都是有的。
傅昭宁问,“在看诊之前,能不能问问,各位前辈对这病症已经有判断了吗?”
“没有。”公孙思才摇了摇头。
这个病患,就是能让他们这么多人同时会诊的。
“我看看。”
傅昭宁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弯腰开始仔细检查,诊脉。
其他大夫见状,都退开去,坐下,喝茶。
他们刚才已经讨论过一拨了,现在趁机休息一下,然后看看这不自量力的姑娘等会儿出糗。
谁能相信她真的看得出来这是什么病?
傅昭宁弯腰凑过去检查病人面部的时候,病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白很黄,眼睛异常浑浊。
孙从铭见状,觉得傅昭宁会被吓到。
谁知傅昭宁站得稳,半步都没退,也没惊叫,甚至还伸手去撑那病患的眼皮,“别害怕,我检查一下。”
她的声音甚至还很温柔。
在场的老大夫们都吃惊了,一时间忘了喝茶。
别的不说,这胆识就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