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宁神情都有点儿古怪了。
萧澜渊那么小的时候,冲沈俏笑了。
这破孩子可能没有想到,当年自己冲着人家笑了一下,结果反被下毒了吧?
傅昭宁想到这一点都觉得有些好笑。
萧澜渊想说,胡说八道吧,那个时候他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就冲她笑了?
但他那个时候实在是还太小了,压根没有记忆。
沈俏他们都顾着傅昭宁,根本就没有分半点心思到别人身上,看都没看这边。
傅晋琛的目光也是一直落在傅昭宁的脸上,根本就不舍得移开眼光。
“我当看到小皇子对我冲,心里就很是欢喜,所以就在旁边多看了他一会儿,后来宴要开始了,大家都离开,我自然也就离开了。”
这些记忆可以说是很久远的了,但可能是因为之前她的记忆有点儿混乱,现在重新想起来,反倒是清晰一些,脑子混乱的时候过了这么十几年,像是把这十几年给缩短了一样。
“你只管说下去,当年的事情很重要,任何细节都不要漏了。”
傅昭宁就没准备再打断她,让她仔细地说下去。
但是顿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有什么不舒服的话你随时停下来。”
因为有这句话,沈俏的眼泪又哗地流了下来。
昭宁是不是担心她?是不是关心她?
女儿很善良,很心软。
沈俏又擦了擦眼泪,接了下去。
“我们快要去殿里的时候,有个仆妇找到了我,她当时跟我说了好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也听不懂。但是现在想起来那个人很可疑。”
沈俏自己想到了这一点,回想起来是真的觉得那个仆妇很可疑的,所以她仔细地回忆了当时那个仆妇说的话。
“她和我说,我,我不是林家的女儿,还说我出身不凡,说我不该放过林家人,林家的人是把我拐到家里的,问我想不想找回真正的家人,如果想的话他们可以帮我。”
萧澜渊这回看向了沈玄。
那个仆妇,当初他让白霜和金雪她们画出了当年各府下人服饰的时候,是找出来了的,但是随着沈俏他们的失踪,那些人也都不见了踪影,所以他们的线索才就此中断。
没有想到现在沈俏倒是自己提了起来,而且还记得当初那个仆妇跟她说了什么话。
那人,竟然知道她不是林家女。
沈俏怔怔地回想着,“其实那个时候我是相信她的话的,因为我总觉得自己和林家
人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爹娘和哥嫂们也都对我十分不好,我那些年也总是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一些东西,只是太碎片了,辨不分明。”
傅晋琛握住了她的手。
他很细心,这会儿觉得妻子很长时间没有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便想让她歇一会儿。
于是他接下了话。
“夫人当时就曾经跟我提过,说自己曾经听到爹娘闲话,言下之意,她确实很有可能不是亲生的,我还和她说了,过些时日就想个办法,诈一诈林家人,想必能够诈出真相来。”
傅昭宁一默。
原来十几年前傅晋琛就已经想过办法要查这事了?
如果后来没有发生了隽王中毒一事,也许他们很快会查到真相吧?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沈玄。
沈玄目光深深。
现在妹妹就在眼前,但他知道暂不能相认,萧澜渊中毒一事还乱着呢。
但他也很欣慰,因为发现妹妹也并不是那么蠢,一惯地认定了林家人是亲爹娘。
“当时林家人对夫人也极差,夫人嫁给我的时候,家里也没有什么钱财,还寄居着那些个厚脸皮的亲戚,他们除了偶尔要上门打秋风之外,平时没有什么来往。只到了我在京城略扬
了名,又救了皇上之后,他们才突然间热情起来。”
傅晋琛说到这里,又担忧地看着傅昭宁。
他本来是觉得这些事情说完之后,再来细问家里的情况的,但现在已经说到了家里寄居的那些不要脸的亲戚,他就按捺不住担心了。
“你这些年在家里,那些人可欺负你了?你祖父呢?”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声音又颤抖了起来。
他只要稍微一想,就会觉得傅昭宁这些年很难过得好,这让他的心如刀割。
傅昭宁默了一下,才冷静地回答。
“欺负了不少,不过如今已经被我赶了出去。祖父还在家里。”和小飞一起。
现在他们又没有提起小飞。
他们这么十几年的经历,还有当初的真相,还真的是一时半会很难说完。
好像都是很重要的,但又没有办法都全部同时说出来。
“你,你肯定吃了很多苦。”傅晋琛的眼睛泛红。
“后来呢?说回那个仆妇。”
傅昭宁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们说以前的事。
沈俏又接了下去。“那个仆妇也不和我说她是哪家的人,她就是和我说,我原来的家世显赫,但是现在遇到了很大的危机,我可以帮
他们,要是我不帮,我的亲爹娘,还有兄长,很有可能都要有性命之危。”
沈玄想问,这样你就信了?
但他心情很是复杂。
真是没有想到十几年前竟然就已经有别人把她和他们联系了起来。
“她说,他们拥护着一位祭司,那个祭司测过天命,他们需要一个新主,新主得从小开始培养,新主身边还得有一位圣女,圣女最好也是从小开始培养。他们的祭司推算出来,圣女的最佳人选,便是我的女儿。”
沈俏说到这里又流着泪看着傅昭宁。
傅昭宁皱了皱眉。
不用说,那还是神夷教的人。
神夷教的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胡说八道了。
“真能鬼扯。”她低低地说了一句。
沈俏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她凄然一笑,“她问我可想要女儿长大之后富贵泼天,受人爱拥敬仰,福运绵长,我当时确实有些心动。哪一个当母亲的,不想让自己的女儿长大之后过得好呢?”
傅晋琛握紧了她的手。
“可我那个时候并没有理会她呀,因为这种事情我听着都还一头雾水,自然是要回家先说给夫君听的。夫君特别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