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是真正信任萧澜渊了。
其实萧澜渊自己也有点意外。
“我还以为舅舅至少得等到你把傅晋琛夫妇治好,查清楚当年真相。”
确定当年的事情跟他们没有太大关系,他不会报仇了,才相信他。
可是没有想到现在傅晋琛夫妇还没有治好,他也还是对傅家夫妇抱着冷漠敌对的态度,沈玄就已经这样信任他了。
“可能是舅舅查到了什么?”傅昭宁猜测。
“未必。舅舅要是查到了,肯定会直接说出来了,没有必要瞒着我们。”
“那就是——”
傅昭宁一时间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看着她也挺疑惑的模样,萧澜渊自己倒是想明白了。
他低笑起来。
“舅舅就是老狐狸。”
“嗯?”
“舅舅把他的态度摆出来了,就是在告诉我,他相信我的人品,相信到时候不管查出什么来,我不会随意迁怒,不会影响与你之间的感情。”
沈玄是借着这样的事情告诉他,不管怎么,沈家的姿态摆出来了,信任他,把自家的底细都摆了出来。
所以,以后哪怕是查出来了什么,沈俏要是当真脱不了干系,那也只是代表沈俏,跟沈家和傅昭宁没
有关系。
哪怕他以后不能原谅沈俏,但也不能伤了傅昭宁。
至少要把这一点给分清了,不能随意发火迁怒傅昭宁。
沈玄是想尽自己的能力保护傅昭宁。
当然,沈玄能够做出这个决定,应该也是相信了他的人品。
傅昭宁听了萧澜渊这么一句话,也想明白过来。
她心里一暖。
沈玄没怎么多话,但却默默地在守护她。
“我们之间——”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萧澜渊就握紧了她的手。
“他们是他们。”
他已经想清楚了,傅晋琛和沈俏对傅昭宁也几乎是一天都没有养育过,所以,他们的事情不需要傅昭宁背负着。
“不管查出来结果如何,我不会要他们性命,最多我不认他们当岳父岳母,他们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到我面前来晃悠就行了。”
傅昭宁看着他,心里有些暖融融的。
让记恨了十几年的人,放下这仇恨,太难了。
毕竟因为沈俏他们,萧澜渊这十几年过得那么难。他吃了那么多苦,还徘徊在生死边缘,现在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
“好。”
傅昭宁也只是应了一声。
不管如何,萧澜渊能够下这个决定,她
心里也轻松了很多。
她要是让萧澜渊还要把傅晋琛夫妇当成岳父岳母,对他们还要再尊敬孝顺,那才真是为难他了。
能够不计较不报仇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小姐,姑爷,到了。”
丫鬟小月带着他们到了一座小院,里面已经点起了烛火,院子里灯笼暖光浅照,看着有假山小亭,楼阁精致。
这竟然也是两层楼阁。
念园这里果然处处透着奢华。一开始来的时候他们还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就是进了巷子,那么长长的深幽的巷子也完全看不出来,这里面还座落着这么一座念园。
傅昭宁突然反应过来,那条深幽的巷子估计也是有奇门阵法的吧。可能不是谁都能够闯得进来的。
“里面的床褥都是新晒的,熏了淡松香,壁柜里的衣服也都是新制的,小姐和姑爷可随意更换。炭炉上铜炉里的水会有些烫,喝的时候请小姐姑爷当心些。”
小月轻声说着,“从里面右侧的小门进去,有一口热泉,小姐姑爷可以沐浴,若是需要奴婢服侍——”
傅昭宁眼睛一亮。
热泉?
是她想的那个吗?室内温泉?不是吧,这么奢靡的吗!
“不用,你们下
去吧。”萧澜渊已经开了口。
他自己从来不需要丫鬟近身服侍,知道傅昭宁沐浴的时候也是不需要的,所以才直接拒绝了。
小月点了点头,“那奴婢先带小沁下去交代几句。”
这里的事务小沁可能还不熟悉。
“嗯,去吧。”
萧澜渊牵着傅昭宁进屋,小沁把药箱放到桌上之后也退了下去。
傅昭宁一进去就先往小月说的那扇内门去了,一推开,果然看到里面是一个青砖石仔细砌出来的浴室,中间就有一个温泉,正冒着热烟。
水微泛着白,略带一股硫磺味。
这个时候估计是没有假温泉的。
她这几天实在是疲乏了,看到这么一个温泉,喜不自禁。
“萧澜渊,我要去泡温泉了,你要不要泡?这个对你也有好处。”
萧澜渊眸光一闪。
“好。”
她自己主动邀请他的啊。
傅昭宁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泡温泉,现在这深秋将寒的夜里看到了这么一个温泉,是真按捺不住。
收拾了一下她就穿了一身单衣下水了。
这池子的水温不低,估计在四十二度左右,但是身子没入水里,她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舒服。
旁边的石台上还摆
着几只精致的小竹盒。
傅昭宁一一打开,竟然发现是几种不同的干花,还有些干果子,另外还有两个修剪过的缝制过的瓜蒂,看着像是可以搓背的。
可能本来有丫鬟侍候,这些会备得比较细致。
她看了看那些干花干果子,有些添香和美肤的作用,就把它们都倒到了水里。
泡了水之后干花泡开,在水面上轻漂着,看起来倒真有那么几分浪漫。
这浴室里只点着几盏烛台,光将暗将明,暖黄而温情。
萧澜渊端了茶水进来,“泡热泉的时候得多喝水——”
他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
和傅昭宁在一个池子里泡热泉,哪怕身上还单衣,但下了水,薄薄的布料都贴在身上,会变得半透明,跟没穿又有什么区别?
那今晚他是不是可以——
萧澜渊的血液都有点沸腾。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趴在池边的傅昭宁,她一动不动的。
衣裳倒真是如他预想中的那样,贴在身上已经半透,勾勒出她浑圆双肩,修细雪白玉颈,墨发轻挽,垂落几缕,在水烟轻波里,如同妖精。
“宁宁?”
萧澜渊把水放下,走了过去,伸手轻轻拍了拍傅昭宁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