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还给鉴定过了?
傅昭宁看向了季老,有点儿意外。但是这一看,她却发现季老的神情有点奇怪。
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到半点喜悦,反而是有点迷茫和惆怅,隐隐还有点怒气。
这是怎么回事啊?
傅昭宁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季老是这样的神情。
“季老鉴定过,这些药材都是比较稀少罕见的,有一些可能许多大夫都不认识,所以我把季老也请过来了,要是大家有不认识的药材,有疑问的,可以直接请教季老。”
福运长公主说着,看向了季老。
在她带着鼓励和请求的眼神下,季老站了起来。
“我也不敢托大,要是大家有什么疑问,一起探讨吧。”有气无力地说完了这一句话,季老就坐下了。
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没有什么好的情绪。
傅昭宁看着有点担心了。但是现在她又不好到季老身边去问清楚情况。
“季老真是谦虚。”
药材都被抬了上来,大家一看,还真的不少。
“长公主这些药材是在哪里得到的啊?”有人问。
福运长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起来也是意外,回京的路上,我们遇到了
一只很可爱的野羊,还很小,应该是刚出生没多久,所以我就想着把它送进山里去,希望能够找到小羊的父母。”
众人听了这话不由得面面相窥。
但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纷纷称赞。
“长公主真是仁善啊,连一只小野羊都能够这样爱护。”
长公主摆了摆手,“毕竟小野羊也是生命呀。当时它在官道上,很容易被马车撞到,又或是被人猎杀。把它送到山里的路上,我们就看到了这么些药材。”
傅昭宁听到这里又看了看季老,发现季老的嘴角抽了抽。
“当时我就想着,这可能是别人挖的吧?可在那里守了一天都没人回来认领,我也派人出去寻找了,没有找到这批药材的主人。”
“那些药材要是放在那里再过几天风吹日晒的可能就没用了,所以我留下了一张银票,假如药材真是有主的,就当我买了下来。现在这些药材总该送到你们的手里,才能够发挥它们的作用,不会暴殄天物。”
大家这才知道这些药材是怎么来的。
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看着长公主那清澈的眼睛,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那很有可能是有人挖
了药材之后,又不认得,以为是无用的,所的丢弃了。”
“对对对,肯定是丢弃的,要不然怎么会找不到人呢?”
“还得是幸好遇到了长公主,才能把这些药材带回来,不然全浪费了。”
“长公主还给了银票,真是有心了。”
大家都开始一阵夸。
“这也是长公主极有福气的一种体现啊,说不定是那只小野羊特意寻了长公主,把长公主引到那里去的。”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长公主福气这样大,引得山间的灵物也过来送福,那些药材也许真的有可能没有主的,就是为了请长公主帮忙送出来,普救众生。”
傅昭宁听着这些人越说越离谱,都想摇头叹气了。
今天是来领药材的,还是来开彩虹屁大会的啊?
也不知道福动长公主从小到大这种彩虹屁听了多少。不过,再说下去,都快要把她吹成神迹了啊。
她又看向了萧澜渊。
这个男人以前都没有什么耐心的,就算是昭国宫宴,当时给南瓷公主洗尘,他都是没有什么耐心,不会在那里坐多久。
现在竟然稳稳坐着,没有半点不耐烦。
难道说他对于福运长公主就特别
有耐心吗?
“没有这么夸张,我觉得不管怎么说,药材就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但是来了这么多位大夫,药材就在这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分才公平。”
福运长公主看向了司徒白。
“司徒公子有什么好意见吗?”
司徒白也是很有耐心,一直在听着那些人对长公主的夸奖。
现在听她点名问自己,司徒白想了想,说,“长公主的本意是想让这些药材用到最需要它们的病人身上吧?”
“对,司徒公子说得对。”
“那要不然这样,先请大夫们把自己最近接到诊的病人写下来,病症,需要用到什么样的药材,是外面买不到的,然后再把这些药材分一分,写出它们的药性来,这样就可以分给需要的人了。”
福运长公主的眼睛一亮,脸颊都微微泛红,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我觉得司徒公子这个方法很好。”
她立即就吩咐下来,给在场的大夫都发了纸笔。
“就按司徒公子说的这个主意吧,请各位大夫想一想自己接诊的病人,有哪些病人是正在受着病痛折磨,又苦于一直找不到药的。”
那些大夫们议论纷纷,但也都觉得这个办
法挺好,至少公平,而且是真能帮得上他们正医治的病患。
当然也有些人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他们未必是因为手里正好有病患,就是因为想来免费拿些好药材,还有些是因为药材是长公主要送的,所以想沾沾长公主的福气。
好在就算他们现在手头没有病患,也可以编两个。
万一正好就有适合的药材呢?那就正好可以分给他们了。
在这些大夫们都在埋头写着病例的时候,福运长公主又对司徒白和季老说,“那接下来就要麻烦二位,帮忙把这些药材分一分。”
“这是在下的荣幸。”司徒白站了起来,对季老行了一礼。
季老轻叹口气,走了过去。
傅昭宁想了想,也写了两个病例。
她写得快,写完抬头望了望周围,见大家都还在写着。
那一对夫妻也正在写,是那个中年男子执笔。
他没有避着人,傅昭宁这么看过去,看得见对方的字。
她突然愣住。
因为那人的笔迹,她看着眼熟!
傅昭宁不由自主地朝着他走了过去,对方抬眼看了过来,也没有遮掩的意思,又继续写了下去。
他的字极有风骨,草而不乱,笔锋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