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掌柜急了,叫了起来,“这可真不能怪我们药馆的啊,这小孩不听劝啊!快快,扶他坐下看看伤着哪里!”
小耳已经跌坐在地上,老人被他吓得脸色都白了。
药馆的人快步过来查看小耳。
小耳嘴角有血,但还是咧着嘴笑了,“掌柜叔叔,这肯定不能怪你们药馆,是我,是我自己要抱那铜炉的,但是您刚才看到了吗?我把铜炉抱起来了,是不是可以收下我了?”
哪怕只是把那个铜炉抱得离地几寸,那也确实是抱得了,这力气已经很大了。
“你这小孩也太胡闹了,我们说是要身体强壮的,但你看看你抱是抱得起来,可一下就吐血了,我们哪里能收?”
掌柜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不对,我是被你闹糊涂了,本来你年龄就没到,我们东家说过,一定要十岁以上的,你的力气再大也没有用。”
“求求你们了,收下我吧,求求你们了。”
那孩子哭着磕起头来。
傅昭宁刚准备上前,突然听到了一道声音从药馆的后堂传出,有人走了出来。
一看到来人,傅昭宁眉一挑,就退到了人群后。
司徒白!
还带着他那个小随从阿翩。
傅昭宁没有想到司徒白会在这里,她本来还以为这辈子可能不会有什么机会见到司徒白的呢。
她暂时不想让司徒白看到自己,所以就站到了沈扬后面。
沈扬察觉到她的动作,耳朵有点红,小声地问她,“怎么了?那是通富药馆的少东家,名扬天下的司徒白公子。”
“嗯,见过。”傅昭宁说。
司徒白走到了小耳旁边。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耳。”
小耳第一次看到了这么俊美公子,都看得眼睛有点发直了。
“为什么想进来当药童?”
“因为我们想进京城去迎长公主,我奶一直病着,道士说她是沾了秽气,看了多少大夫都不好,我们想带她进城沾一沾长公主的福运,这样她一定会好的,可是我家没有银子了。”小耳说着,低下了头。
司徒白俊美的容颜上染了几分怜悯。
“你奶奶应该是病了吧?要不然我帮你们请个大夫去给她看看?”
“不用!”
小耳又大声叫了起来,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司徒白。
司徒白怔了一下。
他的随从阿翩顿时就不乐意了。
“我说你怎么回事
?我家公子好心好意地要帮你们请大夫,你这么凶干什么?说什么秽气,那一定是臭道士骗你们呢!你们还当真了。”
傅昭宁听了这话不由得点了点头。
虽然这个阿翩一直不喜欢她,也没少怼她,但这话说得还算中肯。
哪里是什么秽气?应该就是病了。
“你不要胡说,道长是有本事的!我们请过大夫,还请过几个大夫呢,个个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病,都说治不好!还是道长给了一张符,我阿奶喝了一碗符水才好些了!”
小耳坚定地站在道士那边。
就连他的爷爷都是在不住地点头,表示小耳说的是对的。
“长公主是得了上天的庇佑的,福运绵长,我们带着阿奶去请长公主赐福,阿奶肯定能好起来。但如果不先住进皇都去,长公主回来那天我们就挤不到前面接福了,我们还得找人帮忙呢。”
他们听说要去接福运的人多得不得了。
谁都想要去接接长公主赐的福运,可长公主只会在皇都御街尽头那里停留一会,要是没有一定的门路,挤都挤不进去。
“可以先请大夫看了之后再去皇都也不迟,这样也不耽误事。”司徒白听了他们的话觉得
有些不可思议,还是想要劝一劝。
“不,不请大夫了,我们要把每个铜板都攒着。”小耳说。
再请大夫再抓药,那不是又要花好些银子?他们本来就在攒银子要进皇都了,再花这些实在是没有必要。
小沁听了这爷孙俩的话都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怎么这样啊?请大夫不是比较靠谱吗?”
她也不相信什么道长的符纸能够治病。虽然现在也是有人不少人相信走霉运啊,受惊啊,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之类的,但总还是大夫比较可信些吧。
可小耳爷孙俩好像就是铁了心,一点儿都不相信大夫了。
“我们就想要银子,听说你们通富药馆收药童,要帮着试药的,可以给五十两银子,公子,求您收下我吧,什么药我都可以试。”小耳抓着司徒白的袍摆央求着。
傅昭宁听了这话不由得看向了司徒白。
试药?
试什么药?
通富药馆要收十岁以上身体强壮的孩子,用来试药吗?
给五十两,已经是个不小的数了,那到底是要让他们试什么药?
司徒白叹了口气,“阿翩,给他五十两。”
“公子,他没到十岁呢。”果然,阿翩又不乐意地沉
下了脸,瞪了那个小耳一眼。
“先收了他在药馆里帮忙打扫跑腿,十岁之后再说。”司徒白看向了小耳,“你愿意吧?”
“愿意,愿意!”小耳激动地跟他磕起头来,“但是公子,我得先和爷爷送了阿奶进皇都,见过了长公主再回来,行吗?”
他这就等于是卖给了通富药馆了。
“行。”
司徒白应了。
本来也算是帮一帮吧。
小耳欢天喜地,跟着阿翩去拿银子,他爷爷就在一旁抹着眼泪伤心,这么个大孙子卖给了通富药馆,以后还不知道得干些什么事呢。
司徒白看着他哭,也没想安慰几句,突然察觉到好像有一道视线看着自己,他心一动,立即就转头望了过去。
傅昭宁本来是没想这个时候见他,但既然已经被他发现了,也就走了出来,没想再避着。
“昭宁?!”
司徒白看到傅昭宁,惊喜得眼睛都亮了起来,脸上瞬间都绽出了一层光芒,让他看起来格外俊美。
就连小沁都有些看呆了。
这位司徒公子当真长得好好看啊。
沈扬看着司徒白的眼神,却觉得有些不妙。
他怎么觉得司徒白看傅昭宁的眼神不是那么清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