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宁没让人帮忙,自己又花了一天用制药室里的消毒剂把这小院里里外外都消毒了一遍,还杀了虫蚁。
内室隔出来了一个小单间,只放一张长条桌,到时候万一要有什么需要手术或是解剖的活,还能用来掩一下耳目。
不过,真要是做什么手术的话,她当然还是会进制药室,更安全,不用怕关键时候被人打断。
她说了这里要亮,萧澜渊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好几盏特别繁复的琉璃宫灯,钉在了柱子上墙壁上,加了烛台,而且烛台都是琉璃做的,光点起来之后还有很多的反射,显得更亮。
四周挂了好些镜子,也有一些聚光的作用。
这些未必够,不过她制药室里有太阳能应急灯。
做完这些,傅昭宁让人把吉娘抬了过来。
萧澜渊倒是想说给她找个下手,但傅昭宁觉得现在应该还没人能够接受得了她要解剖尸体的行为,而且估计会吐,还是别进来影响她了。
她关在屋里一天。
解剖完拍照记录,研究,之后再缝合清洗,都没有留意到时间流逝。
红灼粉星过来送了几次水,门只打开半边,她们只是放下水盆就走,但即便如此已经被开门时那冲鼻的气味给熏
得快要晕过去。
后来傅昭宁让她们缝制了几层棉布的口罩,戴上之后才好一些。
等到天色暗了,傅昭宁还没出来,屋里倒是照出光亮,红灼吐了口气和粉星感叹。
“里面的味道真是太难闻了,王妃也不知道是洒了什么东西,虽然盖住了血腥味,但也很不好闻啊。王妃都已经在里面待了一整天了,怎么受得了?”
“是啊,咱们以往就知道王妃医术厉害,现在才知道要这么厉害可不简单,而且,哪怕已经这么厉害了,也还是很不容易的。”
像王妃说的,她还是要不断地研究,学习。
她俩自认是做不到。
“我一想到王妃是真的正在那什么,我都吃不下饭。”红灼叹了口气。
解剖尸体,她都没看过,单是想象她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只能喝点糖水充充饥。
“我也吃不下。”粉星也叹了口气。
她们的话音刚落,傅昭宁打开门走了出来。
“你俩在呢?帮帮忙,给我准备一桌饭菜,我感觉自己现在能吃得下一头牛,太饿啦!”
傅昭宁说完,肚子还咕咕地叫了几下。
红灼和粉星对视一眼,两人赶紧跳了起来。
“奴婢这就去准备。”
王妃
真厉害!
她们一转身要出去就撞见了萧澜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王爷。”
“嗯,去准备吧,连着本王的。”
“是。”
萧澜渊摇头笑了笑,看向了傅昭宁。
“知道刚才她们在说什么吗?”
“说什么?”傅昭宁出来,走到院子一角伸展了一下。
“她们已经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就是糖水充饥。这是青一说的。”
“为什么不吃?我没有让她们一整天都守在这里啊。”傅昭宁讶异。吃饭的时候她们绝对是有的啊。
“说是想到你正在做什么,她们自己想象了一下就已经吃不下了。”
“噗。”
傅昭宁忍不住喷了。
这么惨的吗?
“那幸好我没有让她们帮忙。我让她们送水的时候都是挡着的,没让她们看到任何画面。”
没想到这样也不行啊,她们竟然还会自己想象。
“你也吃不下?”傅昭宁打量着他。
“不至于,只是没什么胃口。”
萧澜渊没有解释,他一想到傅昭宁自己关在那么一间屋子里忙碌,连饭都没时间出来吃,他就觉得自己也没心思吃。
“让人把她抬出去埋了吧。”傅昭宁指了指屋内。她已经一个人
全都收拾好了,只要把人抬走就行。
“好。”
“你也出去吧,这里头消毒水气味重。我去洗头洗澡,等会再吃饭。”
傅昭宁说着快速地跑出了院子。
她身上都已经满是消毒水的味道了。
萧澜渊退了出去,很快让侍卫进去抬人。
出来之后,侍卫对他说,“王爷,里面都收拾干净了,桌上地上没有任何血滴,只有一种奇怪味道,并没有尸臭味和血腥味。”
他们本来以为里面会是一片狼藉的,哪里想到进去之后看到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尸体呢?”
“衣服是穿好的,也是完整的。.”侍卫有点儿说不下去,难道要说本来他们以为会一具不完整的尸体,开膛破肚之类的?还要他们强忍着不适收拾的?
结果什么都不是。
如果不打开衣服看,完全看不出来哪里不对。
“王爷,王妃该不会以前还干过仵作吧?”青一忍不住问。
萧澜渊瞥了他一眼。
瞎说什么?他们查过傅昭宁,什么时候见她当过仵作?
“抬去埋了,注意避着点,不要让人跟上。”
萧澜渊叮嘱了一句。
他是担心会有人再去挖吉娘的尸体,到时候发生她身上异状,再
盯上傅昭宁。
“是。”
“等一下。”萧澜渊又叫住他们,“找个地方,直接烧了。”
他目光从吉娘尸体上扫过,带着凉薄冷意。
不烧的话都不是万无一失,烧了一了百了。
说傅昭宁医术可以,但是他就怕再传出别的什么来。而且吉娘蛊虫破心而出这事还有些蹊跷。
沈玄想到的,萧澜渊自然也想到了。
要是蛊虫是有人在暗地里操控,说明对方已经盯上了隽王府或是傅昭宁,让他们清楚傅昭宁所掌控的东西,说不定以后就多几分对付傅昭宁的招数。
这样一来,傅昭宁的危险可能就多几分。
如果这样,倒不如直接把尸体烧了,掐掉这么几分危险。
“是。”
侍卫们立即应声,抬着尸体走了。
萧澜渊看了看这院子,也转身离开,往蒹葭院去了。
傅昭宁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香喷喷。
红灼一看到她,赶紧拿了干净的细棉布来给她擦头发。
“王妃,天气冷,得把头发擦干一些。”
“我来。”
萧澜渊走了过来,接过了棉布,让傅昭宁坐到了炭炉旁边。
“劳烦王爷不太好吧?”
嘴上这么说,傅昭宁还是坐了下去。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