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宁一抬头看到了萧澜渊。
王府的马车车帘挽着,她戴着面具,双手捧着一个暖炉坐在车里,一副已经等得天荒地也老了的架势。
但马车肯定是突然驶过来的,要不然陈山怎么可能急刹?
肯定是在旁边巷子出来的。
傅昭宁看着沉默的萧澜渊,心里直嘀咕。
这是想干什么?
之前不是查到什么事情还没准备告诉她,而是跑过来找沈玄吗?
“你们是要去见沈夫子?”傅昭宁问,同时对陈山说,“他们要过去的话我们让一让。”
她能想到的就是他们要去沈宅,现在正好迎面碰上了。
陈山应声,“是。”
正准备退开,青一已经叫了起来,“王妃,我们不是要去沈宅,是来接您的,晚上回王府用晚膳吧,已经让厨子准备了。”
“啊?”
傅昭宁都懵了,嘴巴张了张,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萧澜渊这是想干什么?
“陈山,你先回去,跟傅老太爷说一声。”青一对陈山说。
陈山扭头看了看傅昭宁。“小姐?”
他家小姐没下马车,也没打算过去王府的话,他怎么可能自己先回去?
“我不去了,晚上要回去陪祖父吃饭。”傅昭宁说。
青一顿时
扭头看隽王。
怎么办啊,王爷,您要请的人,您一直沉默不语算怎么一回事?
萧澜渊过了好一会儿,在青一都觉得尴尬了的时候才开了口。
“说说林家的事。”
傅昭宁顿了一下,下了马车,“那行吧,我去听听。”
青一松了口气。
“陈山,你先回去。”
“是,小姐。”
陈山看着她上了隽王府的马车,马车离开,这才驶着马车回傅家。小姐和隽王看起来其实很不错啊,可惜,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红灼和粉星看到傅昭宁来了,都笑得跟花儿一样灿烂。
“王妃,这几天我们又把新的几套冬衣都浆洗好了晒干了,您说过不喜欢薰香,我们就没用上,都是干干爽爽的味道。”
“冬衣?”傅昭宁不解,“哪里来的新冬衣?”
“宫里送来了两套,还有几套常服是府里绣娘们制的啊,王爷要制新衣,当然也得给王妃做了。”
“别,总不会是你们的意思吧?到时候萧澜渊又得。.”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红灼粉星给拉到了衣橱前面,衣橱打开,她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一袭之前入宫参加宫宴时穿的衣裙。
“这流光裙。.”
傅昭宁有点讶异,怎么
又拿回来了?不是萧澜渊给别的姑娘备的吗?
“王妃,这裙子,其实就是照着王妃的尺寸改的了,王爷后来又拿了过来,说放在这儿。那这意思不就是说,自始至终,这裙子都是给您的吗?”红灼说。
她和粉星都知道这件事可能是傅昭宁的心结,所以一直等着她过来,要跟她说清楚。
“是给我的?”傅昭宁皱皱眉,不怎么敢相信。
“王妃,说起来您先别生气,”粉星压低声音说,“之前白霜和金雪不是被王爷派去做杂务了吗?王爷不许她们出那一亩三分地,每天只能待在那个小杂院里。”
“还留着呢?果然是主仆情深。”
傅昭宁哼了哼。
就金雪和白霜那两个,她要当真是隽王府的女主人,肯定不会再留着她们了。
但毕竟她不算,萧澜渊非要留着她们,她也没有办法。
“白霜和金雪,王爷留着她们好像有什么用处吧。”红灼猜测。
“王妃,先不说那个,奴婢的意思是,前两天我去那边取些东西,无意听到白霜和金雪在说,王爷小的时候好像是被一个小姑娘救过,前些年,王爷曾经拿那个小姑娘来推过一次桃花。王爷说,他要找到那个小姑娘,到时候就让她当
隽王妃。”
“嗯?”傅昭宁倒是有点儿听八卦的感觉了。
“所以,那件裙子,是王爷按当年那小姑娘的身形推测的尺寸,据说那小姑娘很纤瘦,所以后来这裙子就照着那尺寸做了,但留了些余地好略加修改。本来她们都以为那裙子会一直留着,反正那小姑娘也未必能找着。”
粉星对傅昭宁说,“然后她们忿忿不平的就是,那裙子做好之后,王爷就不让她们再碰一次,现在却突然翻出来按您的尺寸来修改,让您穿上了那件裙子了。”
红灼也很有些激动,“对啊对啊,白霜说,那件裙子在她们心里就已经等同于王妃了,那裙子既然给了您穿,岂不就是说在王爷心里已经把你当成妻子?”
傅昭宁没再说什么。
这个她还真不敢想,萧澜渊那狗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王妃要试试这些新衣吗?”红灼问。
“不试了。”
她休息了一会,晚膳摆上的时候,下人来喊她。
过去时萧澜渊已经摘了面具坐在饭桌前,正盛着汤。
傅昭宁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一桌子的菜,看着色香味俱全,闻到饭菜香味,她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萧澜渊抬眸看了她一眼,把
那碗汤递到她面前。
“先喝碗汤。”
“谢谢。”
萧澜渊动作一顿,“真客气。”他怎么就那么不乐意从她嘴里听到这句谢谢呢?
“应该的,这是基本礼仪。”
傅昭宁还回了一句,气得他咬牙。
两人吃着饭,没再说话。
傅昭宁饭量不小,她还在欢快地吃着时,萧澜渊已经放下了碗筷。
她看了他一眼,“这种时候我就觉得你还是挺可怜的,这么一桌好菜,你竟然只是吃了几口。”
萧澜渊每次都只是吃几口,而且看他的样子也是吃得不香。
傅昭宁当然也知道他是身体的原因,想想他这么多年一直这么惨,心里软了几分。
“扈家主已经到了京城。”萧澜渊说。
“咦?终于到了?那庆家呢?”
第一件迟嗔大师的信物在她手里呢,现在就差扈家和庆家的。
“庆家,应该也已经到了。”
“应该?”
“庆家三个月前刚另选了家主,据说,是个半大少年,这么年轻成了庆家家主,很危险的。”
一个少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傅昭宁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前段时间她遇到的那个坐在墙头,如皎月般好看的少年。
“他长什么样知道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