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引开那些人就可以出山林了的,他原来猎到的猎物已经先让人运回去。
但是他连青一都抛下,因为觉得青一的速度跟不上他,自己重新进了深山就是为了来找她的,结果她现在却说不用管她?
“我今天太累了,现在不想再冒着黑夜走山路。”傅昭宁说着退开了两步,“你先回去争第一就行。”
他原来想要第一名是为了什么?
不也是为了能够让京城这些纨绔们都知道他,以后遇到她的时候,知道她是他的人,都绷紧皮不要乱来?
现在听到她说不用管她,萧澜渊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他什么时候用得着通过这种方式来让别人认识自己?
他本来的性子是低调的,根本不屑于参加这种比赛。他这是怎么了?竟然就脑子一热参加了?
“你想要单独跟着那个小子在这山林里过夜?”萧澜渊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火堆旁边的少年。
他正担心地一直看着这边。
“萧澜渊你胡说什么?他还是个孩子。”
“男女七岁不同席,他已经十三四岁了吧?又比你小得了几岁?”
傅昭宁怒瞪着他,“你脑子脏!”
在她眼里,赫连飞真的就只是一个孩子。十三四岁在她眼里确实就是孩子
!
“你说本王脑子脏?”
萧澜渊脸色一黑。
还真的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难道不是吗?反正我不走,你回你的!”傅昭宁也来了气。
她就真的是累极了,根本就走不动了,冒黑赶路有多辛苦?她就只想天亮再走不行吗?
“好。这是你说的。”
萧澜渊说着转身就走了。
他的身影没入黑暗,很快就不见。
傅昭宁看他那样子分明就是真的担心失去狩猎赛的第一名,心里也很不舒服。
她转身又捡了些枯枝回去,放进火堆里添了火,在火堆旁边坐了下来。
赫连飞看向她。
“他怎么走了?”
“人家有正事,大事。”傅昭宁说。
她看了看马背上的麂子,拿刀想要去割下一腿下来烤,但是实在太累,心情又不太好,懒得动手了。
从背篓里拿了一把野果,递了一把过去,自己也一颗一颗地吃着。
“你生气了?”
“嗯?生气?没有啊。”傅昭宁摇了摇头。
她生什么气啊?
赫连飞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跟着吃起了果子。
这果子竟然十分清甜?
吃了几个之后,赫连飞又开了口,“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傅昭宁。”
“
傅昭宁?姓傅?”赫连飞愣住。
“嗯。”
“我要找的人也姓傅!”赫连飞现在已经完全信任了傅昭宁,“但是我不知道全名,因为我阿娘当初只见到了一块玉佩,背后有个傅字,她猜测玉佩的主人姓傅的。”
傅昭宁有点意外。
“你要到昭国京城找姓傅的人?男的女的?多大年纪的?”
她暂时知道的,圈子里认识的,就只有那么个傅家。
不过整个京城肯定还有别的姓傅的人家。
“不知道。”
赫连飞摇了摇头,有点迷茫。
“就知道一个姓,男人女人都不知道,多大年纪都不知道,你找人?”傅昭宁简直是被他打败了。
这样怎么找?
“我阿娘说,我看到人的话应该能认出来的,会有感觉的。”
“什么感觉?”
赫连飞又摇了摇头。
傅昭宁拍了一下额头。这能找到那也真是神了。
“我知道玉佩的样子,我找到姓傅的人家,就问他们家里有人没有去过赫连部族,再问问他们家有没有那样的玉佩就行了。”
赫连飞小心地从腰带里抽出了一张夹得很仔细的纸,递给了傅昭宁。
“玉佩的样子我阿娘当年画下来了。”
傅昭宁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
纸上
画着一块玉佩的图样,应该是背面,有个傅字。
“我没见过。”傅昭宁又把纸折好递还给他。
赫连飞有点失望,“我还以为有可能是姐姐家的东西呢,我觉得姐姐很亲切。”
这不是骗傅昭宁的,看到傅昭宁的第一眼,他真的就觉得很亲切,打从心里就不想伤害她,所以他才会提醒她不能随便救他。
要不然,他怎么会不愿意有人看看自己的伤腿呢?
“亲切?”
傅昭宁愣了愣。
“嗯。”赫连飞又说,“姐姐,要不然回去之后你再请家里的大人看看这图吧?”
“我们家没有人去过赫连部族。”
傅昭宁说了这话之后突然心里打了个突,她想起了傅公子夫妻。
他们生死不知,谁知道去了哪里?
只是傅晋琛和傅林氏应该不会跑到赫连部族去吧?
赫连飞又很是失落的样子。
“好了,你到了京城再找吧。”傅昭宁吃完了果子,又把火挑旺了些,抱着背篓靠下去,“睡会,明天我带你出去。”
要不是遇到她,赫连飞就算没有死在狼口之下,跟着赵辰他们走,今天晚上伤口也肯定会发炎的,因为她之前处理的时候看到他伤口很脏,还染了些什么毒草的草屑。
一旦发炎,晚
上再发高烧,命很可能就丢了。
也算是缘分,碰到了还被她捡回一命,她索性就送佛送到西,明天再把他安全带出去。
赫连飞早已经又累又困了,傅昭宁刚说完这话他已经睡了过去。
傅昭宁看了他一眼,也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过来。
萧澜渊看着火堆旁边那两个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也捡了些干柴,走了过去,在傅昭宁身边坐下,把干柴小心地加进火堆里。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回来。
可能是因为他还需要这么个王妃拿到信物吧?
太上皇给他的东西他还没拿到,还不能没了王妃。而且她的医术是真的很好,留着她对他是有好处的。
更何况,傅家夫妻没回来,他得扣着他们的女儿在身边。
他找了她一晚上,其实也累了。
傅昭宁在睡梦里往这边靠了靠,药篓要倒,他伸手扶住,她的头却就势枕到了他的手臂上。
萧澜渊顿住,低头看着她。
她一向很警觉的,现在这样都不醒?看来是真的累极了。
他小心地挪了挪身子,让她靠进了怀里,把她的药篓轻轻拿开了。
傅昭宁动了一下,搂住了他的腰。
这是把他当成了药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