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
武如玉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凳子，阿翁的眼神又变成了疼惜，“腿不好就不要再过来了。”
只留下一声叹息，阿翁就离开了。
“如玉，阿翁他，没有那个意思。”乔乔还是忍不住出声，她有些害怕，至亲对武如玉的打击，会更大。
更何况，武如玉现在正在恢复正常。
“我知道。”武如玉眼神有些躲闪，“我先休息了，你们早点休息。”
“他这人，还真是驴脾气。”时止还想说什么，白溪已经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开口。
“……”
几人围着篝火吃完了肉泥，外面的雨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咔吱——”
武如玉看到来人一点都不意外，放下手中的药杖一瘸一拐地坐到了床边，“你来了？”
“你还真是怕我伤害她啊，断了腿还为她这么奔波。”海兰充斥着蔑视，就算武如玉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
“关你什么事情，你要是只是为了来说这个，你可以滚回去了。”
“我没兴趣。”海兰蹲坐在旁边，看着武如玉那杀人的目光，觉得格外有趣。
心里慢慢形成一个计划，要是乔乔，配这么一个瘸子。
那，她心里更加好受了。
“武如玉，我可以帮你。”
武如玉义正言辞拒绝，“不需要。”他可不傻，并不会觉得海兰有这么好的心。
“不，你需要。你看她的目光，不一样。眼里，似乎只有她。”
武如玉语塞，从始至终，大伙对于他的目光都是怜悯和同情，可是只有乔乔她不一样。
“看吧，你就是在想她。”
海兰觉得恶心，这样一个处处留情的女人，还能得到草芥的喜欢。
她只配，和全天下最失败的雄兽在一起。
海兰恶毒地想着，在武如玉的耳边提着自己的计划。
“你如果答应，他就是你的，你们一旦结侣，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如今最棘手的，应该就是乔乔的几个兽夫，但是如果将所有的兽夫调离。
那么，其他的……
不足为惧。
“你有什么计划？”海兰一下子站了起来，环着胸，眼神里不停地瞻望着，“我的计划是，将他们找个理由支开，当然，这个问题，需要你祖父出面。”
“不可能。”
要是将祖父卷进去，那他武如玉当真不是人了。
“那就看你了，武如玉。既然想得到雌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武如玉沉默，眼神隐晦不明，若是以前，他只要动动眼珠子就可以办到的事情。
可是他现在，万万不能这么做。
半晌。
见他不见反应，海兰立马翻窗离开，“有人来了。”
武如玉立马盯着门外，“叩叩叩——”
“进。”
看见来人，武如玉一点也不意外，凤凰将油纸伞放在门口，地面湿哒哒地滴着雨。
“凤凰叔。”
看着武如玉拄着拐杖，凤凰的眼神逐渐变得疼惜，“主子，你不必这么苛责自己。恢复是慢慢来的事情。”
“我知道，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情？”凤凰眉头紧锁，“是有事，可是，唉。”
“怎么了？”
凤凰欲言又止，眼神躲避着武如玉的视线。“就是，如意，刚刚去了地下市场。”
武如玉立马激动地站起来，“她去地下市场干什么？他们可都不认识她，她是去送死吗？”
“不是，主子，你别太心急。只是，只是……她，她。”凤凰硬生生挤出了两滴鳄鱼眼泪，“她，被做成了人彘。”
“你？”
武如玉手里的拐杖“嘭”掉落在寂静的黑夜里，外面的雨都不及武如玉心里防线的破防。
呢喃着，“如意，快点带我去看她。”
“还有一个消息，主子。”
“不用管其他的消息，先带我去看她，快点，快点。”就算武如玉再不喜欢武如意，可是毕竟是同父异母。
之前武如意一直替他办事，现在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人彘:四肢皆断，无目无舌。
“快点，再快点。”
凤凰头一次看到武如玉这么无措，武如玉攥着双拳，双眼猩红。怒骂道，“抓到人没有，都把他们全给我做成彘。”
“都，抓到了。还有两个已经跑了……”
说到跑的，凤凰的脸色一沉，要是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好，好。”武如玉变得有些疯狂，“你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恨，他的腿，为什么不能跑起来。
为什么，失去的，永远是身边的至亲，武如玉就那样呆呆盯着面前的雨滴，凤凰盯着武如玉的后背一阵疼惜。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主子，我还有一个好消息。”
“你在说什么？”武如玉有些崩溃，他现在压根不想听什么好消息。
“轰——”
瓢泼大雨，乔乔立马钻进了夜墨的怀抱，呢喃了一声，“夜墨，下大了。”
“嗯。”
几人的心都揪着，这个雨，如果越下越大，整个竹屋都很有可能被淹没。
“快点，再快点。”
武如玉拍着轮椅，双掌布满青紫，双眼充血，那眼泪，却憋着不掉下来。
“……”
武如意沉默着，耳朵还是能够听见声音，“吱嘎，吱嘎。”
是哥哥？
武如玉的轮椅跟着一顿，凤凰刚想去搀扶，武如玉就已经从轮椅上跌落下去。
“如意。”
武如玉哭不出来，看到双眼都是空洞的武如意，他更加哭不出来。
“主子。”凤凰要去搀扶，直接被武如玉甩开，靠着膝盖，一步一步爬到了武如意身边。
哥哥？
武如意呜咽着，可是那喉咙只能发出破锣嗓子一样的“呜呜”声。
是哥哥，来看他了。
知道了她的遭遇？
“如意，是谁，是谁？”武如玉靠着木桶大喊着，是谁，这么狠的心。
可惜，武如意不能开口告诉他，是凤凰，是，一直陪在他们身边的凤凰。
无数的黑暗，告诉她。
凤凰，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可惜，她没有了舌头，也没有办法告诉武如玉。
哥哥，要小心凤凰叔啊!
可惜，武如意一落泪，那空洞的眼珠子就簌簌落下一串血水。
“别哭，别哭。”武如玉胡乱擦着武如意脸上的血迹，“别哭。”靠着头在武如意身边痛苦，“哥哥，哥哥以后再也不逼你了。哥哥只是希望，你能够选择一个雄兽，不会再逼着你了，哥哥以后照顾你，好吗？”
武如意摇着头，她知道这对于武如玉意味着什么。
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