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青,如果我告诉你,眼前这个女人早已经不是你的妻子,而是有人故意假扮来害你的,你的儿子就是被这个恶毒女人害成这样的,你要怎么做?”
萧逸站在病房门口,淡淡开口说道。
病房里,气氛骤然一滞。
程仁雍一脸错愕。
马秀芳微微眯眼。
杜长青则是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皱眉道:“萧先生,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讲......”
“相信杜老板你自己也有所有怀疑的,因为一个人的性格一般来讲,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发生巨大的改变的。”
萧逸平静道:“而且你和马秀芳,应该已经有半年没有同过房了吧?你才三十多岁,正值壮年,那方面的需求应该正处于旺盛期,而且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老婆马秀芳却能忍上半年,你不觉得奇怪吗?”
杜长青脸色有些变化了。
的确,这半年以来,他跟马秀芳别说亲热了,就是吃饭都很少在一起,每天都是各忙各的。
而明明去年的时候,在一次同房过后,马秀芳还依偎在他怀里,很幽怨的说他最近冷落她了,问他是不是有小情人了,醋味很浓,委屈巴巴。
但今年马秀芳却是一改以前的温顺小女人形象,突然一下子雷厉风行起来了不说,也一点儿也不黏他了。
之前他还觉得她这转变是好事儿,谁说女人就得在家相夫教子了?女人也可以一番自己的事业嘛,所以他还把南盟的好一些业务交给了马秀芳,看到马秀芳管理得井井有条他当时还很是高兴,觉得自己心爱的女人以后也能跟他并肩站在山巅了。
但现在仔细想想,这一切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秀芳你有话说吗?”
杜长青询问的看向马秀芳。
心头虽然怀疑,但他还是不愿相信马秀芳要害他,害儿子。
马秀芳却是没理他,眼睛凌厉的看向萧逸,冷哼道:“来人,拿下他!敢反抗,杀无赦!”
她呼喊一声,顿时走廊外冒出来十几个黑衣保镖,齐齐抓向萧逸,有两个保镖还暗中掏出了黝黑危险的手枪。
杜长青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一脸愕然:“秀芳,你干嘛?快住手.......”
“此人先是不救我儿子,现在又跑过来离间你我夫妻,显然没安好心,肯定是沈家或者饶族安插的奸细。”
马秀芳冷笑一声,狠厉的看着萧逸,喝道:
“你肯定是知道我们儿子病重临死,这个时候是我们夫妻戒备心最低的时候,所以特意展现不凡医术,好接近我们夫妻!”
“如果你不是故意的,那为什么偏生在我们儿子病情最危重的时候,你冒头了?如果你真的医术超群,那之前岭南怎么没有你这么一号人?”
“哼,你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我!拿下!”
萧逸双手插兜,静静看着马秀芳,平静道:“倒打一耙的确是最好的破局方式,但我能拿出证据证明你有问题,你呢?你能拿出证据,证明我有问题吗?”
“证据?”马秀芳傲慢道:“我做事,从来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怀疑!不知道什么叫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吗?”
啪啪啪——
萧逸微笑鼓掌:
“杜夫人真是铁腕。”
“不过——”
“你真觉得这群臭鱼烂虾能让你翻盘?”
他轻蔑的看了一圈走廊上的一众保镖,淡淡道:“不想死的,自己退下,我不追究。若还要上前半步,我必杀之,勿谓言之不预。”
“先不要动手.......”剑拔弩张,杜长青皱眉喝道,他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
“必杀之?你算老几?”
一个保镖这时候狞笑着踏前一步,冷冷看着萧逸:
“我们在外面杀人放火的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叼着你妈的奶头吃奶,还威胁我们,你算哪根葱?信不信.......”
噗嗤——
铁器入肉声。
这个保镖的声音戛然而止,呆滞的看着萧逸。
众人几秒后才发现,他的眉心处出现了一个极细小的血洞,而他身后的墙壁上,一枚带血的银针深深钉入。
保镖摇摇欲坠,几秒后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这显然是当场暴毙了。
始作俑者萧逸双手插兜,一脸平静,仿佛只是杀了一只小鸡仔。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病房里一下子就安静了,甚至可以说是死寂。
那些保镖全都心底发寒。
他们勇猛凶悍不假,但是那也是面对同等级的对手的时候,才能激发出那等战斗意志,可萧逸这一下宛如神话般的隔空杀人,却是直接摧毁了他们所有的对抗念头。
没人想死,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你是什么人?怎么敢杀人的?”马秀芳瞳孔微缩,脸上出现了一丝狰狞,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萧逸,怒喝:“跪下,双手抱头,不然我开枪了!”
“你确定要拿枪指着我?”
萧逸冷淡看着马秀芳,神情充满不屑。
马秀芳大怒:“杀人偿命,就算现在击毙你,又怎么了?”
再能打,还能打得过现代热武器不成?而且都被她拿枪指着了,还敢这么嚣张,找死。
马秀芳目光一狞,抬手就要扣动扳机。
这时候,萧逸脚下一拧。
嗖——
他身形如电,转瞬间出现在马秀芳面前。
马秀芳脸色大变,反应竟然也不慢,一边暴退,一边手枪瞄准萧逸的脑门急速连点。
但让所有人傻眼的是,子弹竟然连萧逸的头发都打不断,一颗颗子弹打在萧逸面门上,就跟打在了铁板上似的,只是摩擦出了一片火花,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你到底是谁?!”
马秀芳又惊又怒,声音都尖锐起来了。
萧逸根本没理她,脚下速度竟然再快三分,风声呼啸。
下一秒。
风浪平静。
萧逸安静的站在病房中央,但他的手,却是掐住了马秀芳的脖子,把她整个人都凌空举了起来。
马秀芳几欲窒息,痛苦挣扎,双脚乱踢。
杜长青沉声开口:“萧先生,还请手下留情,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她毕竟是我妻子......”
马秀芳也咬牙切齿,从牙缝中艰难挤出一句话:“我是杜长青妻子,南盟第一夫人,你敢伤我一根汗毛,必死无疑......”
咔嚓——!
一声清脆声响,萧逸捏断了马秀芳的脖子。
马秀芳眼睛暴凸,似乎不敢相信萧逸真的会杀了她。
她的尸体被萧逸随手丢在了地上。
屋里屋外再度安静下来。
所有人,全部都呆滞的看着萧逸,杜长青更是脑袋嗡嗡作响,习惯了发号施令,地位尊崇的他根本没有想过,有人连他的话都不放在眼里。
“萧先生,你过分了。”
杜长青冷冷的看着萧逸,眼中有怒火,马秀芳再不好那也是他的女人,萧逸凭什么说杀就杀?
唰——
萧逸蹲下,抓住马秀芳的下巴,猛地一撕。
一张人皮面具脱落下来。
看着人皮面具后面,“马秀芳”那完全陌生的脸庞,杜长青当场僵住。
“杜老板,如此,你还要怪我吗?”萧逸平静的看着杜长青,一脚把马秀芳的尸体踹到了杜长青脚下。
杜长青呆滞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
似乎心中涌出了许多情绪,他的手开始有些颤抖。
许久。
“秀芳.......”
杜长青噗通一下瘫跪地上,泪洒当场。
一直在他身边的这个马秀芳是假扮的,那真正的马秀芳自然是早就遇害了,那些能想出这种办法悄无声息害他的敌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还会把真正的马秀芳留着导致这个假冒的马秀芳穿帮。
“传令下去,大清洗。”
杜长青跪在地上,只是短暂失态,很快便恢复过来,对门外的保镖们吩咐道。
他眼中出现了极致的杀意。
连他身边人都被人悄无声息的换掉了,那南盟如今被渗透得有多厉害,他根本不敢想象。
必须来一次大清洗。
“萧先生,您能看出这女人是假冒的,那不知您还能不能看出什么东西来?”杜长青紧接着起身,恭敬的问萧逸。
“你可以看看她的大腿内侧。”
萧逸指头一点。
杜长青立马弯腰撕开女人的裤子,翻开女人的大腿,往内侧一瞅。
一个约莫硬币大小的血红骷髅头纹身赫然出现在视线中。
“血色骷髅.......鬼医门!”
杜长青脸色大变。
听到他惊呼,程仁雍脸色也变了。
鬼医门,一个本来已经覆灭了的邪恶宗门,但不知道为什么,近些年却是卷土重生了,岭南如今的风雨,可以说都是鬼医门搅动起来的。
杜长青和程仁雍自然也知道这个门派的存在,而且他们还知道,现在的鬼医门似乎已经不再是大夏本土的组织,而是以瀛国人为主。
“看来鬼医门的那些瀛人按捺不住了。”
杜长青低声说道:
“岭南如今已被他们掌控了七七八八,若再让他们更进一步,那岭南就要落到他们手里,让他们完成实质上的掌控了.......”
“鬼医门?”
萧逸微微挑眉,对这个名字,他其实并不陌生,不过还不怎么了解。
杜长青便细细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了萧逸。
程仁雍在一旁偶尔出声补充解释。
“饶族那个新族长与沈家背后的支持者,就是鬼医门?”萧逸微微眯眼,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鬼医门,还真不能小觑。
“在他们有什么大动作之前,我们必须要做好对他们的充分了解和应对方案.......”杜长青喃喃自语。
他不会把岭南拱手送给鬼医门,沈家,还有饶族那个混账野心家的。
“滴滴滴——”
这时,病房里的检测仪器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不好,孩子病情恶化了!”
程仁雍率先反应过来,把鬼医门的事情抛到了一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病床前,一把抓起昏迷小男孩的手腕。
“程老,求您一定要治好犬子......”杜长青也反应过来,看到自己的儿子面无血色,差点泪崩,连忙哀求的对程仁雍说道。
他已经失去了妻子,要是紧接着再失去孩子,真的要崩溃了。
程仁雍没回话,沉下心神给小男孩把了把脉,以往他把脉最多十几秒就能确定病症,并给出相应的治疗方案,但今天他抓着小男孩的手腕,硬是把了好几分钟,脸色从一开始的平静,变成了难以置信,甚至最后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不行,不行,治不了,真治不了.......”
程仁雍捏了捏拳头,放弃的看向杜长青:
“杜总,老夫实在是才疏学浅,已经尽力了,但老夫只是感觉到你孩子五脏六腑都有一定程度的器官功能衰弱,但具体是什么原因,老夫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出来。”
“而治病讲究对症下药,光是一个咳嗽,病因就有很多种,风寒,流感,肺炎等等,若是找不到病因,就没办法治疗.......”
他迟疑的看向杜长青:“杜总,你孩子的全身检查报告单呢?”
程仁雍打算看看西医的报告单,如果能看出病因的话,那就好办了。杜长青连忙翻找出来,递给他。
看了两眼,程仁雍苦笑起来。
血液检测正常,激素水平正常,病原体检测正常,生命体征正常,总体来说就是杜长青的儿子是个健康人。
但问题是,健康人还能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吗?
“程老,我儿子还有救吧?”
杜长青一个大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程仁雍不忍,咬着牙再次抓起杜长青儿子小小的手腕,试图再次尝试切脉。但几分钟后,他很是绝望的把手收了起来。
无能为力,真的无能为力。
他摸不出杜长青儿子的病因就算了,机器居然也检测不出来,虽然他很想救下这一条小小的生命,可实在是无从下手。
杜长青见连程仁雍都束手无措,这下才是真的绝望了。
“晨儿.......”
杜长青蹲在病床边上,双手握住儿子的小手,无言祈祷,多希望老天爷开眼,叫个人来救救他儿子,只要能救他儿子,让他杜长青做什么都愿意。失去妻子,儿子现在就是他的一切了。
“不是,你们这忙里慌张的,是不是忘了我还在一旁站着的啊?”
这时候,萧逸的声音无语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