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燧手上的伤口不大,但是很深,而且也不能判断有没有木屑掉进伤口里了。
这是在山上,到处都不方便,连买止血绷带的地方都没有,出血量不大,却一直滴答滴答的往外滴着血,姜溏找到了其他人说了这个情况:
“你们先玩,我陪燧哥去一趟医院。”
老大满脸的懵逼:“怎么就把笔掰断了啊,什么笔质量这么差。”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刘竹青三人,有些不想这么快就和她们散了,大学几年了,自己还没有女朋友呢,
他又看了一眼李遂手上的伤口,“你这没事吧?”
老二拉着李燧的手看了看,“伤口倒是不大,有点深。”
“问题不大。”李燧简短的说道,他若有似无的抬眼看向那只危险而强大的厉鬼:“只是姜溏太重视了。”
姜溏听了这话感觉有些奇怪,特别是李燧的语气,但仔细想想又不知道哪里奇怪,他确实担心李燧这么深的伤口万一有小木屑掉进去造成感染了就严重了。
但,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老大闻言一听,“行,那你们从下山那边坐车下去看看医生。”
下山可以走下去,也能从另一边选择坐车下山,不仅不累人,速度也快。
老大指了指刘竹青三人的方向,对姜溏说道:“你那边的朋友我去说,你们先去吧。”
姜溏点了点头,跟李燧从另一方向往坐车的地方走去。
正当刘竹青三人疑惑时,老大走了过去,“老三的手受伤了,一直在流血,糖糖陪着他下山去看看医生。”
“啊?”
“严重吗?”刘竹青道:“都受伤了要不我们跟着一起去吧?”
老大摆摆手,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们去那么多人也没用啊,我们又不是医生。”
“有糖糖陪着他就行了,也不知道刚刚两个人躲到一边说什么悄悄话了,回来就受伤了。”
老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竹青也不好再说什么,有些失望连一个联系方式也没留下,接下来在山顶上的小饭店吃饭和游玩的兴致也低了些。
而姜溏这边,两个人下了山之后,先找了最近的药店买了点绷带,勉强将血止住了以后,打了一辆出租赶去了医院。
李燧的伤口里面确实有细小的木屑,在医生清理干净给他包扎好伤口以后,道:“伤口有点深,最近这段时间门先不要沾水了。”
又给开了些药,就让两个人离开了。
走出医院大门,天色已经有些灰蒙蒙的了,姜溏看着一手提着药一手被包扎起来的李燧,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那只朱砂笔为什么会突然在你手上断掉啊?”
李燧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却道:“过段时间门放小长假,要去我家玩玩吗?”
“在山里面,风景很好。”
还有一套一直传下来的阵法,三位坐镇家族的天师。
姜溏:“不用了,我应该会回...”
那个家字在他嘴边,却突然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他怎么忘了,他没有家了。
他沉默了几分钟,突然改口道:“好。”
医院里学校不算很远,走路二十多分钟就到了,两个人没有再选择打车,而是慢慢往学校走去。
走在路上,姜溏挑起了话题:“你上午跟我说,我身边的猫是一只厉鬼变的?”
说起这个,姜溏的耳朵又红了,在夜色里不太明显。
李燧抬眼看向他,“嗯。”
他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道:“你是不是认识他?”
“鬼长时间门跟在人身边,对人的伤害是不可逆的,我们,”
李燧的话未说完,在他们踏进一个巷子拐角的时候,突然周围色调猛地阴沉了下去,隐隐约约的血色浮现在巷子的墙壁上。
哪怕神经再大条,都能发现突然诡异下去的情况,李燧猛地回头,身后一条长长的巷子看不见尽头,而前方,同样是一条长长的看不见尽头像是通往漆黑的巷子。
“燧哥?”
姜溏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们是不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
李燧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手里夹着不知从哪里拿出来黄符,对姜溏说道:“你走在我前面。”
不是想让姜溏替他挡,而是因为姜溏在他眼前他能够第一时间门反应过来。
但如果危险是从后面来,他可能不能在瞬间门做出反应。
姜溏没有多问,一前一后的走在巷子里,突然,一道黑影从他们身后闪过,两个人猛地转过身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啪嗒、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又从身后响起,他们再一次转身,却看见了一个低着头不断朝着他们走来的身影。
李燧警惕的看着披头散发的女人,在女人靠近时,猛地将黄符贴在她身上。
女人不动了,她杂乱如枯草的头发完全挡住了脸,穿着老旧的衣服,露出的两截手臂满是青紫肿胀。
姜溏虽然做了驭鬼师,但见过的鬼除了一点看不出来是鬼的简元白,就只有警局里那个长脖子的游魂,经历的还少,胆子也很小。
不敢多看女人,偷偷将自己的身体往李燧身后藏了藏。
他有驭鬼术,可以与鬼签订契约,但是简元白说过,驭鬼术为正统所不接受,又被邪门歪道和厉鬼觊觎,轻易不可以在外人面前与鬼签订契约。
李燧察觉到了他的举动,眼神里笑意一闪而过,他将两指按在自己的手臂上,一柄怪模怪样,似剑非剑的武器竟然浮现出来。
只轻轻一刀,女鬼连惨叫都没有,就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看到那把刀,一直没有现身的简元白才恍然大悟一般想起,跟系统说道:“这个李燧,不就是剧情里面,龙傲天最好的兄弟吗?”
系统:“我以为你早就发现了。”
“剧情里李燧的名字写得很清楚,你没有认真看吗?”
简元白:“还不是因为你给的剧情都不怎么靠谱,看了也没用。”
好气,但是系统自己理亏在前,难以反驳。
简元白眯了眯眼,视线在李燧手中的剑上看了看,又看向皱着眉,表情似乎有些嫌弃又有些害怕的姜溏,无声的笑了。
他没有出现,而是继续在一旁看着一切,目光紧跟着姜溏,像捕猎的野兽锁定了他的目标。
一只可爱的,被吓到会轻颤的胆小兔子。
这时候,姜溏感觉自己肩膀上打上来了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
他下意识转过头,和一只漂浮在他眼前,面容青紫,笑容诡异的人头来了个对视。
看上去可靠沉稳且刚刚在他面前展露过能力的李燧就在他身边,可心跳被吓得骤停,脑袋空空一片的时候,姜溏竟然脱口而出叫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简元白!”
“姜溏!”突如其来的李燧的吼声伴随着一股巨大的推力,将姜溏整个人猛地推开。
砰的一声巨响,一块水泥板从姜溏原本站着的地方猛地砸下来,将人推开的李燧躲避不及,背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阴恻恻的怪笑从水泥板上响起,一颗漂浮着的脑袋旁边站着一个无头的看上去瘦弱无比男鬼。
李燧顾不得背上的疼痛,撑着剑就要站起来。
突然,病弱鬼不笑了,他漂浮的头像是终于感知到了地球重力一般,猛地落在了地上,咕噜咕噜的向黑暗中滚去。
头颅的眼睛惊恐得瞪大,他惧怕的张大了嘴,想要求饶,可拼尽了全力,都只能发出呜呜啊啊的闷喊声。
一只脚从黑暗中踏出,踩停了滚动的头颅,宽肩窄腰,西装裤笔挺,身材高大的男人自黑暗中走出,黑暗落在他身后,露出了轮廓凌厉,眉眼深邃的一张脸。
简元白微微偏过头,目光锁定在姜溏身上,淡笑着道:“怕什么。”
“你叫我,我肯定会出现的。”
姜溏站起来,拍了拍腿上沾到的灰尘,“谢谢。”
谁知简元白竟道:“谢早了。”
“鬼可没有消失,”说着,他玩味的像踢足球一样踢了踢他脚下的人头,“答应我一个要求,不然我就走了。”
姜溏身体微微一僵,尽量保持镇定的说道:“什么要求。”
简元白:“很简单,和我跳一支舞吧?”
听到姜溏宿舍老大说姜溏会跳舞,简元白就有了这个想法。
看到姜溏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简元白的坏心眼顿时冒了出来,“以及在一支舞结束以后,你主动亲我一下。”
姜溏秀气的眉头皱起,“亲脸可以。”
简元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乖宝,其实你也不讨厌我的吧。”
“答应的这么快。”
姜溏耳根通红而不自知,板着一张漂亮的脸,撑出气势来:“直男,谢谢。”
他看一下简元白,小声的嘟嘟囔囔着:“下次就带你去绝育。”
声音很小,没有打算让简元白听清,不知道为什么,姜溏莫名的不好意思直接戳穿简元白装猫这件事。
简元白轻笑一声,看着姜溏没有说话。
他脚下的人头凄厉的惨叫起来,头颅和身体无火却像是被大火猛烈烧过留下的灰烬一样,迅速被风吹散。
李燧拒绝了提出要背着他走回去的姜溏,沉着脸半坐在地上,“我休息一下就好。”
简元白心情极好,笑着走到他身边,“我以为你会直接提起剑和我打。”
“我打不过你,不用试。”李燧平静的说道:“但你胁恩图报,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看出了姜溏认识这个人,贸然动手,他两头都输。
简元白有过一个世界的恋爱经历了,自然不会像愣头青一样,他看见李燧推开姜溏那一幕,又想起了李燧的身份,知道这个人,人品不坏。
便也有心情和他说上两句,或者说,炫耀两句:“你懂什么?”
“在喜欢的人面前,不能太要脸,要脸只会没老婆,你呀,就是太端着。”
“追老婆太端着,那你是要脸还是要老婆。”
李燧突然偏过头看他一眼:“懂了。”
姜溏这时候从后面走过来:“你们两嘀嘀咕咕什么呢?”
“我叫了一辆车,应该很快就到了。”
说着,他看向李燧,不放心的又问了一次:“怎么样?没事吧。”
李燧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很疼。”
他尝试着站起来,似乎站不稳一般晃了一下,“可以来扶我一下吗?”
姜溏连忙靠近他,让李燧半个身体搭载自己肩膀上借力,简元白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意顿时没了。
李燧,玄门的天之骄子,这么点小伤站不起来?骗鬼鬼都不信!
简元白垮起一张批脸,心里直骂人。
他是傻|逼吗,教情敌追人的方法???
他!是!傻!逼!吗!
谁知走了两步,姜溏就对着简元白说道:“你可以让他飘着走吗,这样减少颠簸。”
简元白一秒都没犹豫:“可以。”
他怎么忘了还可以这样插手进去,还好姜溏想到了。仅仅抬了抬手,李燧就飘了起来,被简元白带着走。
姜溏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简元白顿时雨过天晴般不再阴沉的脸,没有意识到自己唇角浅浅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