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溏睁开眼,浑身像是从水里被打捞出来一样,将不知何时窝在自己腿上的小黑猫抱下去,腿脚发软的朝着浴室走去。
他刚刚结束了一次阴气入体,此时正是浑身酸痛满头大汗的时候,但比起第一次阴气入体时做完疲惫到倒头就睡的情景,现在的他已经能在做完以后保持清醒了。
所以强度也随之而加强,每天他都会进行两次引入阴气的打坐。
距离遇到鬼鬼这只小黑猫也过去了一段时间,姜溏一只其他的鬼都没有遇到,身为驭鬼术,手底下的鬼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除开教导他,对他来说亦师亦姐夫的简元白,他就只契约了鬼鬼这一只勉强能称作鬼的猫。
而他本人的实力,却在反复的阴气入体下变强了起来。
洗完澡的姜溏随手抹去浴室镜子上的水雾,看着镜子里因为阴气而越发瓷白的脸,恍然间感觉自己像是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你学习了魔法,本以为可以远程操纵魔法战斗,结果这项魔法是加强|肉|体强度的,你还是得像个战士一样亲自下场战斗。
虽然也变强了,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突然姜溏注意到镜子里自己肩膀锁骨的位置有几个小红痕,他困惑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锁骨,伸手摸了摸,不疼也不痒,没有什么感觉。
都已经深秋了,结果还有蚊子啊...
姜溏思考着要不要去买个电蚊香插上,还是说去问问酒店能不能提供,这样想着,他打开了浴室的房门,和蹲守在浴室门口仰头看他的小黑猫来了个对视。
小黑猫不等姜溏作出反应,便直接灵巧的跳上了姜溏的肩膀,亲昵的用脑袋蹭了蹭姜溏微微湿润的颈侧,还伸出舌尖舔了舔白净光滑的颈侧皮肤。
姜溏微微眯起眼,将它从自己身上拎下来,端详着睁大了猫瞳一脸无辜圆头圆脑的看着他的小黑猫,“我身上的红点,该不会是你这个家伙咬的吧?”
小黑猫被拎在半空中,四个爪子无处安放,只能徒劳的蹬蹬空气,刚想装作无辜的叫两声,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尾巴猛地抵在了自己嘴边。
叼着尾巴的小黑猫被姜溏拎在手里,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看着他,还不忘用爪子刨刨空气,暗示自己这个姿势不太舒服。
姜溏无奈的叹口气,将小黑猫放了下来,伸手拍了拍圆乎乎的小猫屁股,“自己老老实实的呆一会。”
说完,他就转身去拿吹风机吹头发,只留下呆呆蹲在床上的小黑猫。
也是因为毛毛够厚,而且是黑色,才没有暴露发热的小猫脸,它费力的扭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别扭的盯着自己的猫猫屁股发了两秒呆后,趁着姜溏不注意,跳到了床底下。
原本闭着眼睛睡觉的小黑猫惊醒,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后没有惊讶,而是默默的从床下钻了出去。
这段时间下来,它已经很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出去,什么时候自己玩。
也幸好因为变成鬼魂了,不会沾上灰尘,毛光油亮的小黑猫噌噌噌的跑到姜溏脚边,用尾巴蹭了蹭后软乎乎的叫了一声:“喵~”
姜溏摸了摸趴在了自己脚边的小黑猫,“不是让你自己老老实实待一会吗,粘人。”
“喵~”小黑猫又叫了一层,充满了委屈,歪着脑袋蹭了蹭姜溏的手,安安静静的趴在地上。
而此时的床底下已经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
简元白抱着手坐在玉佩空间里,僵着一张脸,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出他脸上隐隐的窘迫。
突然,他幽幽开口道:“他喜欢我。”
系统被他冷不丁的这句话一惊,满脸费解的说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简元白半是别扭半是窘迫道:“他拍我屁股。”
系统要被气笑了,“姜溏拍的是猫屁股。”
“我不就是猫?”简元白理直气壮地说着毫不讲理的话:“我们两情相悦,你不能再反对了。”
系统懒得理他,扔下一句话后就沉默了下去:“马上姜溏就要回学校了,到时候他就会认识他未来的女朋友刘竹青。”
......
姜溏确实如系统所说,马上就要回学校了,他接到了警局打来的让他领回家属尸体的电话。
在准备出门时,一道声音叫住了他,“我和你一起去吧。”
姜溏看向穿着黑色西装显得高大沉稳的简元白,没有多想,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直到警局里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问了一句:“这位是?”
姜溏才反应过来,简元白口中的一起,不是说以鬼魂的状态和他一起,而是彻彻底底的出现在人前。
简元白伸出手和警察握手,“我是他姐,”夫字还没说出来,就听见了另一道清越的声音。
“哥哥,”姜溏对着警察介绍道:“这是我姐以前的朋友,算是我哥哥。”
警察看了一眼简元白,边握手边道:“你好。”
姜溏被带领着,看到了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无论几次,看见这一幕还是会让他感觉到一阵窒息的怆痛。
“需要帮你联系殡仪馆吗?”站在他们身后的女警尽量温和着声音说道。
简元白冲着女警摇了摇头,“我都联系好了,谢谢。”
说着,他走向女警,“不好意思,可以让他在这里单独待一会吗?”
女警理解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而简元白也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安静而体贴的给姜溏留出了最后一点和家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他以为会等很久,却在十分钟后看见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姜溏,眼眶有些红,一看就是哭过。
简元白很想替他擦泪,伸出的手最后却落在了姜溏的肩上,轻轻拍了拍:“走吧。”
焚化炉熊熊的大火下,三具尸体最终成了躺在冰冷的墓碑下的骨灰,从早上起就一直阴沉的天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雨水冰凉而刺骨,毫不留情的打在雨中沉默的面对三座黑色墓碑的青年身上,他的背打得很直,人却好像快要被这场大雨压垮。
满是水滴的脸上,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天是阴沉的灰,墓碑是黑的,身穿着黑色的衣服,一切都是灰黑的,唯有姜溏的眼眶越来越红。
殡仪馆和墓园的人远远的看着,唏嘘这个长相过分好看的青年却遇到了三名亲人同一天被害的惨痛遭遇。
“听说啊,三个人都是被掏了心脏死的呢。”一个工作人员满是惊疑的说道:“你们说,究竟是什么人能做到这种事情。”
“好像警察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那个屋子里啊,除了三个人的指纹,其他人的痕迹一点都没有。”
“我看,想要抓到人应该很悬了。”
那人啧啧两声,颇为鄙夷的说道:“这家人好像很有钱呢,说不定啊,挣了亏心钱遭报应了,还有啊,这个人的姐姐,穿得哦,花枝招展的,情杀也不一定啊。”
看上去年纪大点的女人道:“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消息,警察的事情被你知道完了?”
她不悦的说道:“还是给嘴上积点德吧,都散了,这里不需要我们了。”
处理完殡仪馆和墓园事情的简元白撑着黑伞从他们身旁走过,一缕黑气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嘴里不干不净的中年男人脚上。
简元白走进雨幕里,中年男人也在此时踏上台阶,雨水淋过,台阶湿滑,他一个没踩稳脚下一滑,面朝着台阶狠狠的撞了下去。
一阵痛苦的哀嚎从简元白身后响起,中年男人捂着自己满口鲜血的嘴倒在地上,惊惧而又愤怒的看着身边被台阶磕落的几颗牙齿。
简元白没有回头,听着哀嚎声渐渐离远,他沉默的站在了姜溏身边,将伞倾斜角度,护住了被雨淋得湿透的姜溏。
龙傲天开局全家惨死,这对他来说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文字,对姜溏却是血淋淋经历,将会伴随他一生,像挖肉刮骨的伤,是那种在偶尔想起时,还会流脓的伤。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犹豫了过后,还是选择伸手揽住了姜溏的肩膀,将他带进了怀里。
姜溏低垂着头,声音脆弱得好像能消散在风里:“我没事。”
简元白没有反驳,而是道:“嗯,只是我想抱抱你。”
姜溏在简元白怀里眼一眨又流出泪来,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抬起来攥住了简元白的衣角,他抓得很紧,借着简元白的怀抱遮挡,在大雨中号啕大哭。
他哭得狼狈,泣不成声,身体慢慢下滑,但没有跌进一片狼藉的雨地里,有人撑住了他,替他隔绝了泥水的脏污,伞跌落在两人身边,简元白干净的西装裤被泥水弄脏,怀里抱着哭红了双眼的姜溏。
“我会找到他。”
“他的目的如果是为了重新为人,那我就要他魂飞魄散。”
姜溏在简元白怀里抬起头,露出了被雨水和眼泪一起打湿的漂亮而又脆弱的脸,眼神带着依赖和对仇人的恨:“你会帮我的对吗,姐夫。”
简元白终于伸出手,捂住了姜溏的眼睛,声音坚定而沉稳:“我会。”
被遮住眼的姜溏看不见,一只庞大的黑色尾巴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他的身边,将他整个人包围着,不漏一丝缝隙,充满了强烈的危险和占有欲。
简元白松开手,带走了姜溏眼尾滚烫的泪,而姜溏睫毛扇动着睁开眼,只看见了他沉稳可靠的姐夫。
......
从墓园回去以后,姜溏大病了一场,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发着烧,简元白干脆就一直出现在人前,这样方便他去医院照顾姜溏。
他提着食盒走进医院的时候,就听见护士对一个男人说道:“喏,他来了,你就跟他一起过去吧,我就不用带你去了。”
“他是?”男人远远的顺着护士手指的方向看过来,略有些困惑的问道:“是糖糖认识的人吗?”
糖糖?
叫得这么亲密?
简元白微微眯起眼,朝着男人走过去,这时候,护士也开口回答道:“好像是病人的姐夫吧。”
护士这话一出,男人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对护士道了谢,也朝着简元白走来。
两个男人同时朝对方走去,双方都在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笑意,两个人视线对上的瞬间,都从中看到了浓烈的火药味。
男人开口道:“糖糖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了,等我到病房了一定让糖糖好好谢谢你。”
这副以主人自居的口吻说出的话让简元白不爽的微微眯了眯眼,笑得客套又虚伪:“照顾糖糖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情,谢谢你来看他。”
两人对视一眼,简元白突然视线明显的扫过男人的头顶,无声的勾了勾唇角。
男人也注意到了简元白过分优越的身高,脸上本就虚假的笑意又淡了三分。
姜溏的病房离得不远,没多久两个人便走到了门口。
简元白主动的打开了门,就看见靠坐在被摇起来的病床上的清瘦漂亮的人转过头来,眼神有些惊讶,张口叫道:“姐夫?”
刚刚才似得胜归来唇角带笑的人顿时有点撑不住这个笑了,虽然姜溏先叫了他,但是姐夫两个字不就会让这个亲密称呼姜溏的人以为自己不会对他追求姜溏造成阻碍,认为简元白没有威胁性吗。
简元白正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因为自己在姜溏心里地位比男人高而欣喜还是因为姐夫这个称呼自打一百棍时,身旁的男人却在这时候开口应了:“嗯,糖糖你感觉怎么样?”
?
简元白猛地转过头看向男人,在姜溏又冲着男人叫一次姐夫以后,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
男人关心的问了姜溏几句身体状况,便再也无法按捺自己焦急的来意:“糖糖,你知道你姐姐去哪了吗?”
“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发消息她也不回。”
姜溏抬眼看向男人,简单的几个字,光说出来都耗费了巨大的力气,“姐姐她...死了。”
男人愣了,“不可能,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怎么可能呢,一定是你姐姐让你这么说的对吗,”男人语无伦次的说道:“她最是古灵精怪,很会捉弄人的。”
姜溏无言的看着他,直到男人在他的眼神中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才慢慢道:
“你可以去墓园看看她,记得带上她最喜欢吃的凤梨酥。”
巨大的冲击下,男人不断地摇着头,拒绝相信这个事实:“不会的,我们都商量好了要订婚的。”
“一定不会的,她还那么年轻,我那么爱她,她怎么能抛下我就离开呢。”
“你在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在骗我。”
说着说着,男人颓然的将脸埋在双手中,他肩膀颤动着,病房里响起了隐忍的抽噎声,姜溏抬起手,放在了男人肩上,轻声安慰道:
“别伤心了,姐姐应该也会想看见你好好生活下去,而不是在痛苦里走不出去。”
男人猛地甩开了他的手,“你姐姐的尸体呢,你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姜溏沉默了几秒,歉意的说道:“抱歉,姐姐已经火化了。”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通知这件事,不想亲口邀请人来参加她们的葬礼,没有考虑到你和其他关心她们的人的心情,真的抱歉。”
“你凭什么不通知我就火化她的尸体!”
男人猛地从病床旁的椅子上站起来,情绪激动的朝着姜溏吼道,他太过愤怒,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姜溏口中的她们。
简元白大步流星上前,直接抓住男人的手,反手将他抵在了墙上,“姜溏是病人,对着病人大呼小叫?”
男人深吸了两口气,尽力保持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好,好,那你父母呢,你是小孩你不懂事,你爸妈就没有想过通知我吗?”
姜溏看着他,平静的说道:“你可以在看望姐姐的时候,顺道看看我爸妈,你应该知道的,爸爸喜欢喝酒,妈妈喜欢花。”
“要把三个人的礼物都带上啊,不然没有收到礼物的那个人会生闷气的。”
他笑了笑,眼角带泪:“你知道的啊,他们就是这么幼稚的人。”
男人愣住了,彻底愣住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病床上插着针头输液的清瘦少年,不敢相信这段时间姜溏究竟经历了什么。
刚刚姜溏还安慰着他,明明内心最痛苦的应该是姜溏才对。
...
他张了张嘴,想说一句对不起,可这三个字好像堵在喉咙里了一样说不来,男人颓然的抓了抓头发,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还是姜溏打破了沉默,他看向简元白,自动转换了称呼,请求道:“简哥,可以拜托你带他去墓园吗,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简元白将病床自带的折叠小餐桌抬起来,又把食盒打开在姜溏面前放好,这才道:“好,你好好休息。”
他带着至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男人打车来到了满是黑色墓碑一片冰凉的墓园,看到并排的三座新立起来刻上名字的墓碑后,男人才有了些反应。
良久以后,男人擦干净了脸上的泪,平复好心情后,叫住了简元白:“替我和糖糖说一声对不起。”
男人苦涩的说着,从包里翻出了一张银行卡,“这个卡你交给他,密码是他姐姐生日,让他有困难就联系我。”
简元白心情也不好,直接道:“银行卡就不用了,道歉你自己去说。”
“我不擅长道歉,你等等,”男人叫住转身就要走的简元白:“为什么护士说你是糖糖的姐夫?”
“我很爱糖糖姐姐,我也很确定她很爱我,你在搞什么?”
简元白:“其实我在追姜溏,以喜欢她姐姐所以爱屋及乌照顾他的身份拉近距离。”
男人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你是会追人的。”
如果在平时,男人可能还会好心的给简元白分析两句,可现在他没有那个心情,只这么说了一句后便道:“你先回去照顾糖糖吧,我再在这里待一会。”
简元白转身就走,没有了其他人在身边,他避开了监控,很快就出现在了医院门口。
在他走进病房的时候,姜溏正偏着头,望着病房的窗外那颗逐渐凋零落叶的枫树。
姜溏看着他,突然道:“我感觉有点冷。”
简元白连忙关上门,快步向窗户走出,“我把窗户关上,要不要开空调?我去找护士小姐问问遥控器在哪。”
姜溏却摇了摇头:“让窗户开着吧,有风吹进来空气好一些。”
“不关窗户的话,空调效果不,”。
“你抱我一会吧,”姜溏的声音打断了简元白的话,他仰起头,小动物一般拉住了简元白的衣服,有些粘人的说道:“抱我一会,可以吗?”
简元白没有说话,轻手轻脚的上了病床将人抱进怀里,姜溏贴着他,发出一声喟叹:“真奇怪啊,明明姐夫是鬼,身体却是热的。”
怀里清瘦的人微微偏过头,在简元白胸膛像猫一般蹭了蹭,“好暖和。”
简元白抱着人,不敢抱太紧,怕让人不舒服,也不敢抱太松,怕姜溏冷到,小心翼翼的保持着一个让姜溏舒适的力度。
他身材本就高大,让一米七五又清瘦的姜溏在他怀里竟然显得娇小起来,简元白微微垂眸,看向怀里小小一团的老婆,只觉得心疼。
在姜溏眼尾含着泪花笑着说出姐姐,爸爸,妈妈三个人的喜好,说着她们幼稚的时候,简元白甚至差点落泪。
不仅是因为心疼失去亲人的姜溏,还因为想到了上一个世界有着不同的遭遇却同样让人心疼的卫枕戈,他的小枕头在离开上一个世界以后,就成为了姜溏。
这个世界结束后,糖糖会不会又成为另一个失去记忆,艰难成长的龙傲天。
如果是,他的小枕头要经历多少痛苦。
仅仅是这样想想,简元白就感觉到难以形容的心疼,他想,他恐怕永远无法对小枕头的苦痛视若无物,他永远对小枕头抱有无尽的怜爱。
这种怜爱无关强弱,哪怕他知道姜溏以后也会成长为玄门举足轻重的人。
心情无法抒发,只能找上系统:“就算是为了成长为龙傲天,这种成长要付出的代价也太沉重了一些吧。”
系统只是冷淡的说道:“这都是龙傲天必须经历的。”
比起简元白,它更明白姜溏,或者说更明白这个人经历了什么,那一次次的失败,代表着一次次的惨痛经历,他是没有过往记忆的,每一次都像体验了一次糟糕透顶的人生。
它和他,都在为了挣脱这种痛苦而努力。
“统儿,你无情。”
简元白想着自己的猜想,失去记忆的小枕头一次又一次的遭遇痛苦,眼睛都要酸了,却在这时听见怀里的人传来的声音:
“其实,你不是我姐夫对吧?”
尚且处在煽情频道的简元白的心情猛地从怜爱心疼弹跳到了慌张,“我是!”
他怀里的姜溏想要坐起来,被心虚的简元白一把扣住了,姜溏的鼻尖撞上了坚硬的胸膛,顿时感觉到一阵鼻酸,说出口的话也不由得带上了些哽咽:“其实我知道的。”
简元白更慌了,只是问问就要哭了,要是真的被姜溏发现自己说谎了,那岂不是要再也不理他了,心虚但语气坚定无比:“我真的是。”
姜溏揉了揉被撞得发酸的鼻尖,仅仅用了两句话就让简元白哑口无言:
“我姐姐那个早早死去的男朋友我确实没有见过。”
“但是,他也不可能从一个姐姐口中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变成一个普通话流利的黑发本国人。”
简元白呆住了。
并且开始在心里质问起系统:“这就是你给的剧情,你说的姜溏绝对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前姐夫长什么样?”
有过一个世界的教训,他再一次选择了相信系统的剧情。
这一次,系统依旧让他输的很惨。
而系统装死,一言不发。
姜溏趁着他哑口无言的时候坐起来,“我开始没有拆穿你,是想利用你让我报仇。”
“我想你也应该是想利用我的,但是没有关系,我们各取所需,所以我和你一起演戏。”
“但今天,看见我姐夫,”姜溏笑了笑:“我突然意识到我没有亲情了,我有些累了,不想演了,你能坦白告诉我你想利用我干什么吗?”
姜溏又道:“你救过我一次,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