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年哑口无言，顿了顿后恭敬道：“仙子聪慧。”
素裙女子淡淡开口道：“身体外貌恢复如初，呵呵……不过是些拙劣手段罢了。”
“修炼清幽秘诀期间，给你提供半生邪祟的，我猜是陆庆吧。”
陆庆，陆仙人的真名吗？
苏锦年暗自想到，唯唯诺诺的询问道：“仙子口中的陆庆，是陆仙人吗？”
“陆仙人……呵，老家伙真会取名。”
素裙女子冷哼一声，随后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正好见一面。”
轰！——
一股强悍无比的气势压下，苏锦年连同飞剑如同导弹一般坠下。
半刻钟过后。
一脸憔悴的陆仙人见着了头发凌乱的苏锦年，惊讶道：“苏锦年，你……”
目光看到他身后的素裙女子，陆仙人赶紧闭上了嘴，病恹恹的垂下了脑袋。
苏锦年见着他并不觉得惊讶，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要喝杯茶吗？”
素裙女子的声音如同清脆的风铃一般直击人心。
闻声苏锦年当即两步向前，行云流水的沏好了茶，如同一个仆人弯着腰，卑微道：“仙子请坐。”
陆仙人脸上闪过诧异之色，没想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苏大魔头，讨好人来竟如此如鱼得水，让他不由得怀疑起这家伙是不是以前当过小二。
素裙女子轻步走到木桌旁坐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目光看向天边。
蛮鬼还没回来，是遇到了那个内门长老吗？
梁小玉毫不顾忌伤痛奋力逃跑，但奈何实力差上许多，没过多久就被追上了。
眼见到了绝境，梁小玉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飞剑上，猛地把头磕了下去，故意露出胸口的两团雪白山峰。
“小女子不知哪里得罪了公子，还望公子能明示。”
不料蛮鬼根本不吃这套，如一座小山般径直砸下。
死亡的恐惧席卷而来，梁小玉瞄向空无一人的两侧，对苏锦年的恨意如同滔滔江水涌现出来。
想不到那个小杂碎竟如此无情，逃起命来丝毫不顾自己……
轰！——
一股气浪激荡而开。
梁小玉被震出去几十丈远，余光看见空中的一道黑色身影，瞬间燃起了希望。
“师尊！”
钟肃一掌击退蛮鬼后，负手立在空中，眉眼间透着仙气飘荡的气势，轻声道：“你是何人，为何伤我玉玄宗的弟子？”
蛮鬼表情狰狞，脸上的肌肉扭曲在一起，如同一只恶鬼般。
“阁下想必是玉玄宗内门长老吧，正好让我练练手。”
说罢就呼啸而去！
面对身形高大威猛的蛮鬼，身穿黑袍的钟肃就如同一颗于狂风中摇曳的枯木，稍不注意就会被轻易折断。
但他肃穆的脸上不见一丝慌乱，在蛮鬼冲至他身前砸下时，他猛然一掌挥出。
这一掌看似轻飘飘，但壮如小山的蛮鬼竟被直直的轰飞，身形在空中翻飞几圈后稳稳的踩在了飞剑上。
“嘿嘿……内门长老果然名不虚传，日后再取你项上人头。”
蛮鬼甩了甩发麻的手臂，恶狠狠的说道，随后化作一溜烟消失在了空中。
钟肃神色沉重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并没有选择去追。
看着他彻底消失的身影，梁小玉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断臂带来的剧痛也席卷而来，痛得她脸色苍白。
“师尊啊！……”
梁小玉哭得梨花带雨，悲痛欲绝，御着飞剑跌跌撞撞的朝他划了过去，仿佛受了全天下最大的委屈。
“小师弟……小师弟他丢下我，自顾自的跑了，头都不带回的，好绝情啊！……”
钟肃听着她的嚎叫眼中闪过一丝烦闷，又瞥见她的断手，这才叹息着把厌恶的情绪压了下去，从袖袍里拿出一盒丹药递给她。
“只是断了一只手，好好调养十日便能恢复，话说你的小师弟呢？”
梁小玉见他心不在焉的应付自己，悄悄地撇了撇嘴，接过丹药后一把吞下，阴阳怪气道：“小师弟丢下我时跑得可快了，连个影子都见不着，还哪里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希望别遇上什么太大的危险……”
钟肃愁虑的喃喃自语，然后便拂袖离去。
梁小玉害怕那个大家伙来个回马枪，便忍着剧痛跟上了他的步伐。
——
“你可知你修炼清幽秘诀的副作用，并未消除，只是剔除了表面的杂质。”
素裙女子端坐在木凳上，喝着清茶，冷冷清清的说道。
“在下感受到了。”
苏锦年恭恭敬敬的站在她身旁，一副低声下气的仆人姿态，连头也不曾抬起，就差下跪认主了。
任谁见了他这副卑微模样也得惊掉了下巴。
陆仙人目光悄悄瞥过去，心里对他的敬佩无以复加。
这小子能屈能伸也就罢了，竟然能屈到如此自然，也是没谁了。
噗！——
浓血夹杂着碎肉如两朵花蕊绽放开，陆仙人捂着爆炸的眼眶惨叫一声，而后猛然意识到什么，赶紧闭上了嘴巴，连颤抖的幅度都控制在了最小。
素裙女子继续抿着茶，好似丝毫不在意一般。
但苏锦年知道，这是她干的。
他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弯着的腰又低下去了半分，但额头上的冷汗暗示着他的心里并不像表面这么波澜不惊。
他也是人，当然也会紧张害怕，只是相较于常人，他压制住这些情绪的本事要强得多，但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害怕。
“我有彻底解决你身上副作用的办法，你想知道吗？”
“仙子愿说我便愿听。”
“我给你说了，你又能带给我什么好处呢？”
素裙女子将目光移到他身上，冰冷的感觉瞬间笼罩苏锦年，仿佛无数把凛冽的刀刃贴着他的身体，迫使他不由得流下了一滴冷汗。
“在下愚笨，请仙子明示。”
“我如若想要，你能给我吗？”
“只要是在下能给的，必将不吝奉于仙子。”
素裙女子脸色凛寒，放下茶杯后若有所思，轻声道：“不如……就把你这条性命，给我吧。”
苏锦年瞳孔骤缩，令人胆颤心惊的爆炸声沿着骨骼传到他的耳朵，仿佛一道道索命的前兆声。
噗！……
一口口浓腻的血液喷出，苏锦年瞬间跪倒在地上，瞪大的眼里满是惊惧，死亡的恐惧如同蛛网将他罩得密不透风，甚至无法呼吸。
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抽搐，苏锦年无法调动一丝灵气恢复，更别谈反抗了。
我要死了吗……以这种毫无意义的方式？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
我终究还是任人宰割的弱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