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轩听到苏漫煞有其事的问题就笑了，他先是笑，随即不解地问：“什么出卖？”
苏漫看着林子轩眼睛，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看着看着，她还主动往他面前走了半步。
她近距离看着林子轩问：“我的问题那么简单，林先生你会听不明白？”
林子轩道：“漫漫你的问题确实不难，但我也是真的听不明白，出卖？你怎么会出卖我？还有我也不认为我有什么地方需要对人保密。”
苏漫看着林子轩说：“我觉得林先生你对我可能存在一些偏见……”
此言一出，本来只是一点点不明所以的林子轩，彻底搞不明白了，他笑着问：“漫漫，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苏漫说：“林先生可能觉得我单纯善良毫无威胁，甚至还是个糊涂人，根本无法像你们这些大佬那样，通过抽丝剥茧，看透许多事情真相。”
林子轩直接否认道：“我从未觉得漫漫你是个糊涂人！”
苏漫说：“以前我确实没工作过，对商界各种明里暗里的规矩我也不是很了解。”
林子轩静静地看着苏漫，他知道苏漫还有很多话没说，他一点都不着急，耐心等着她再开口。
对林子轩来说，能这样和苏漫在这样一个没有外人存在的地方单独交流的感觉很好。
没有任何意外，苏漫果然再次开口了，她漫不经心地提醒林子轩。
“但是吧，林先生你可别忘了，以前我做了好几年霍太太，你和霍肆年从小认识，相识多年，关系一直很好。”
林子轩本来气定神闲，不管是表情还是心态都异常轻松，怡然自得中多少还有些幸福满足。
苏漫漫不经心的话语一落地，提醒了林子轩，也让林子轩想起了很多真实发生的事情。
他没有尴尬。
也没有觉得无法接受。
此时此刻林子轩依旧苏漫，他的情绪因为她的话语而变得复杂。
复杂到林子轩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想告诉苏漫，其实不需要她提醒，他知道她曾经是霍太太，他也知道她曾经有多么爱霍肆年。
很明显。
林子轩误会了。
林子轩以为苏漫是依稀感觉到了他对她有些过分了，也许是看到了他丝丝缕缕的暧昧心意。
林子轩当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但他也不会质疑苏漫的观察能力。
和绝大多数男人比起来，女人本来就更加心细。
苏漫则是心细如发中的战斗机。
她最擅长观察了，也最擅长忍辱负重。
如果苏漫真的是因为察觉出了不对劲，想要正式开口提醒他，让他注意点，让他不要做梦。
或者苏漫更加狠心点，直接告诉林子轩，他们之间没有可能，永远都没有可能。
原因上苏漫心里一直记着霍肆年，一直爱着霍肆年，今生今世她要么和霍肆年在一起，要么决绝地选择孤独终老。
不管苏漫还没有说出口的话里重点在哪。
林子轩都能痛快接受。
毕竟到目前为止，林子轩从未做过梦，林子轩对苏漫也没有任何想入非非的想法。
当苏漫再次开口，林子轩敏锐地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在苏漫那里依旧是个秘密。
林子轩觉得可能是因为苏漫不是很在意他，也从来没有特别关注他，因此未曾察觉到丝毫蛛丝马迹。
人永远是这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最复杂的生物。
被人看透不好。
被人看不透也不好。
如此种种复杂情绪包裹下，林子轩都糊涂了，也茫然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苏漫这里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了。
苏漫继续说：“因为霍总，我对林先生你也不是一无所知，如果稍微夸张一点，我对林先生你很了解。”
林子轩知道自己刚刚想多了，便笑看着苏漫，非常感兴趣地问：“是吗？”
苏漫无比认真地轻轻点头。
是的是的是的。
不管是自己亲自认识的林子轩，还是做霍太太时听说的林子轩，都是真实的林子轩。
她真的很了解很了解林子轩。
不过照目前这个情况看，林子轩并不觉得自己在苏漫这里有多么透明。
苏漫说：“说实话，我挺惊讶的，惊讶于林先生你的野心勃勃。”
到这里林子轩算是彻底明白了苏漫的意思。
原来苏漫是这个意思啊。
林子轩依旧轻松自在，微微笑着说：“我承认我过去确实没有很大的事业心，我也承认漫漫你过去听说的那个我很佛系……”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苏漫看，说话的语速很慢，像是怕苏漫无法理解他的意思一样。
上一句话里的最后一个字落地，林子轩微微加深了脸上笑意，越发掷地有声地道：“可是漫漫啊，人是会改变的，我也是一样。”
苏漫说：“我知道人会改变，我也理解林先生你的野心，我只有一件事情想得不是很明白。”
到这里林子轩彻底明白了苏漫的意思也学会了抢话，她问：“我为什么那么信任你？”
苏漫轻轻点头，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和林子轩真的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
即便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实在很小很小的小时候，林子轩也没有理由那么信任她。
林子轩安静看着苏漫，认真地说：“我了解你……”
是的。
林子轩之所以那么信任苏漫。
仅仅是因为他了解苏漫。
苏漫不会知道林子轩有多么了解她的。
当然他所了解的苏漫是过去那个苏漫。
而今日这个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苏漫，则是一个崭新的新人。
反而无所谓。
对林子轩来说苏漫就是苏漫。
内
没有过去现在或者是未来的区别。
林子轩的回答很简单，却真真切切让苏漫无言以对了。
他说他了解苏漫。
那么是哪一种理解呢。
因为了解所以坚信，苏漫不是那种会在背后告状的女人？
如果是这样。
那么苏漫只能接受林子轩了解她的事实。
因为苏漫确实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她也确实不会将林子轩公司的商业机密拿出去到处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