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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沉舟降下车窗：“有事？”
“晏先生您好，方便问您几个问题吗？”交警朝倒地的水泥灌装车一指，表示需要他配合。
晏沉舟所在的位置，并不是目睹车祸最佳现场，前面有很多车主应该目睹了全过程。
交警偏偏舍近求远来找他，想来明不是单单把他当成目击者。
他打开车门下车，在交警面前站定：“问吧！”
“晏先生认识肇事司机吗？”交警指了指地上已经被盖着白布的罐车司机，显然已经当场死亡。
晏沉舟抬眸瞥了眼地上的尸体，不答反问：“我应该认识？”
交警被他呛声，也不恼，态度良好解释道：“肇事车辆登记在晏氏集团旗下的建筑公司。”
晏沉舟一怔，继而勾唇：“你们速度倒是挺快。”
“现在车辆信息全网互联，只要输入车牌，很快就能查出车辆信息。”交警耐心给他普及现在执法系统的便捷之处。
晏沉舟并不感兴趣：“查出车祸原因吗？”
那么大一辆车突然闯红灯逆行而来，如果不是车辆本身存在安全隐患，那必然是司机的问题。
司机到底是疲劳驾驶，还是有反社会人格，这都需要进一步调查。
“暂时还没有。”交警瞥了眼惨不忍睹的车祸现场，神色凝重起来。
这场是一场特大事故，自然没法当成普通车祸处理。
“刑警已经介入，事故原因正在调查。”
晏沉舟点点头，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调出一个名片，把手机屏幕转向交警。
“晏氏旗下的建筑公司由赵阳负责，具体事宜，你可以联系一下他。”
“好的。”交警看了眼名片，记下电话号码。
他合上本子，抬眸看向晏沉舟：“不过由于程序问题，还是需要晏总您跟我们走一趟。”
反正今天已经折腾成这样了，晏沉舟索性摆烂：“好。”
交警朝不远处路边停着的巡逻车一指：“要不您坐我们车？”
他的车被堵在路边，一时半会儿出不去。
晏沉舟思忖片刻，点头：“走吧！”
他长腿一迈，朝交警巡逻车走去，边走边给褚朝朝发消息，让她先送宋檀儿回去。
这一折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不想让宋檀儿跟着担心。
消息刚发出去，他们也恰好走到巡逻车前。
交警打开后座车门，朝晏沉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晏沉舟弯下腰，正准备上车，忽然一股大力把他往后一拽。
接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挡在他面前：“你们要干什么？”
交警一愣，没搞明白这是来哪一出，下意识看向晏沉舟：“晏先生，这是？”
“我爱人。”晏沉舟眉眼含了笑意，之前身上那种疏离冰冷气场，瞬间烟消云散。
他上前一步，将宋檀儿揽入怀中，偏头温柔看着她：“这么快就来了。”
“嗯，我们在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嘛！”刚才她一下车，看见晏沉舟被一个警察带走，心跳都快吓停了。
她往晏沉舟怀里缩了缩，余光警惕地瞥了眼旁边的交警，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他们干嘛要抓你？你犯什么事了？”
她微微仰着头，小脸上满是紧张。
晏沉舟看得忍俊不禁，收到她警告的眼神，他赶紧敛起神色。
“没有，他们只是叫我去询问点事。”
“什么事不能在这里问？”宋檀儿揪着他的衣摆不松手。
尽管她知道晏沉舟一向遵纪守法，但晏氏集团那么大的公司，晏沉舟还得替他们背锅。
江肆见状，赶紧上前替他处理剩下的事：“你好，我是晏先生的朋友，请问他跟这场车祸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把他带走询问？”
现场很多人，唯独带走晏沉舟，显然不是随便找个目击者。
交警礼貌回道：“那辆罐车登记在晏氏集团名下，可能需要晏先生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江肆点点头：“那我们……”
“我要跟他一起！”宋檀儿抱着晏沉舟的胳膊不松，她不放心晏沉舟一个人去，万一他们行刑逼供……
“那我们开车过去吧？”晏沉舟安抚地拍了拍宋檀儿的胳膊，打断她离谱的脑洞，“是在静安路派出所吗？”
“对。”交警看出晏沉舟什么都顺着宋檀儿，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好，那我们跟着你们的车就行了。”晏沉舟搂着宋檀儿，朝江肆抬抬下巴，示意他带路。
江肆看着腻腻歪歪的小两口，和褚朝朝交换个眼神，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无奈。
只有这小两口到一起，就跟自带结界似的，眼里看不见任何人。
“走吧！”他上前搂住褚朝朝的肩膀，想要效仿晏沉舟。
褚朝朝目光淡淡一瞥，他识趣收回手，反手挽住她的胳膊。
“快点走，我不想吃狗粮！”
褚朝朝被他大惊小怪的样子逗笑，任由他牵着往车位走去。
上车前，她想了想，坐在副驾驶，把后座让给小两口。
晏沉舟替宋檀儿打开车门，小心扶着她上车，在她身边坐下，把她搂在怀里。
车子缓缓驶离车祸现场，直到那些撕心裂肺的嚎哭声在耳边消失，宋檀儿才大喘一口气。
像是搁浅的鱼，终于被扔回水里，呼吸得意继续。
她无意识地伸出手，摩挲抓住晏沉舟的手，指尖微微发抖。
差一点，她就永远失去他了。
晏沉舟察觉到她的不安，反手将她的手包在掌心。
直到掌心传来她手心微凉的温度，他才后知后觉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要是他真在这场车祸中丧生了，以晏家的财力，绝对不会在物质上委屈她。
她会为他伤心难过一段时间，在未来的某一天，可能会在未来某一天，遇到一个很爱她的人。
她要是和别人共度余生的话……
不行！她这辈子只能跟他锁死，除了他，谁都没有资格跟她携手一生！
身体忽然被紧紧揽入怀中，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宋檀儿只当他吓着了，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温柔看向他：“怎么了？”
“没事。”晏沉舟摇摇头，那些深埋在心底的黑暗想法，他无法宣之于口，一定会吓着她吧！
他不想让她担心，以后会更加注意保护好自己，更要保护好她和孩子。
他瞥了眼窗外，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寒意。
这次车祸要是有人刻意为之，他绝对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