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人?
是的,天天确实是陆家人,她也不否认。
可是当他说出他属于陆家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不由的颤了一下。
陆家?
那个陆家不是她的家,那个陆家离她们太远了。
可是,他的表情和神态带着一丝冷漠,像是一种质问,那种感觉让人心虚。
“可他也是我的儿子。”
童年在极力的掩饰着内心的恐惧,她知道这并不容易。
陆霆申并不打算与她解释,那些有的没得没必要说,当年她为什么走已经知道了,但她是怎么想的不知道。
眼前这个小女人看上去更像个妈妈,她用自已微弱的力量在与他力争,作为母亲她应该是合格的,毕竟儿子给他养的很好。
天天很有教养,无论是说话还是语气都讨人喜欢。
他笑起来和他很像,神态也很像,所以不用做亲子鉴定就知道他是他的儿子。
他感觉到了神奇,世界上居然有一个流着相同血的人存在,这个人是因他而生,是他的儿子。
陆霆申一直不喜欢小孩,可以说觉得讨厌,可看到天天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初为人父的幸福。
那是自豪的,是骄傲的,是幸好你在的。
因为你在,我就完整了。
以前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但现在他不会在失去。
他轻轻的走向前,然后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天天,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陆家人由不得你。”
陆霆申是怕吵醒天天,她也怕。
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畸形,她知道所以更怕儿子知道。
陆霆申的出现让她意外,虽然说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事实上确实有点突然。
这个梦醒了,但好像是做梦一样,他的声音很轻,但语气阴狠又可怕。
陆家人陆家人,除了她不是陆家人都是陆家人。
那么他的意思是想要天天而不是她,他的脸近在咫尺却看不清。
陆霆申,那个陆霆申像变了一个人。
之前的陆霆申虽然冷酷,但大多数还是会顺着她,和现在这个人大不相同,所以她好像从没认识他一样。
“你要……抢走他?”
童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红了,这个孩子是她拼了命也要留下来的,他和任何人都不允许将他们分开。
可是,可是她有用吗?
她哽咽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这种感觉和刚离开他时完全一样。
天天,她的儿子。
她的恐惧都写在脸上,陆霆申看的出来,所以正了正身子:
“他是我的儿子。”
陆霆申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可她知道这就是答案。
他的儿子没错,他不能没有爸爸,也不能没有妈妈。
陆霆申看看桌上没有吃完的蛋糕,还有这破旧不堪的环境。
几十平的房子到处都是不值钱的杂物,这些都是他儿子的童年。
他走过去,看着相框里婴儿的照片,几个月到一岁的都有,小时候他长这个样子,他小时候也和他一样可爱。
天天生下来就像陆家人,眉眼之间带着贵气,可就算这么贵气的长相却只能窝在这里。
陆霆申看见地上有一个小汽车,好像也很旧。
那是邻居奶奶送给他的,好多年了,他还当宝贝。
天天没有玩具,大多数的玩具都是自已动手做的。
他很少吵着要玩具,从小就懂事的他让人更加心疼。
陆霆申感觉到心酸,这是他的儿子,却要跟她过苦日子。
她想起童年,是之前的那个。
她生活在贫困的家庭,所以骨子里带着隐忍,可他的儿子不一样,凭什么要忍?
陆霆申环顾一周,童年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里的环境不好,当然不能和陆家比,不过是她尽所能的给予他最好的生活了,她只能这样,也只会这样。
天天从没讲过苦,并不代表他应该吃苦。
陆霆申瞥了她一眼,没有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他走了,但他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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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霆申走后,童年一夜未眠。
她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旋转,久久不能平复。
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
所以在第二天清晨,童年就带着天天离开了那个出租屋。
她想着离开,却不知道茫茫人海将去哪里?
是啊,她该去哪?
在这里没钱没势的人早就该死,她不就是吗?
她觉得悲哀,这种悲哀带着凄凉。
是啊,想死都死不了的时候才最难。
童年带着天天,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个行李箱,何去何从还是个未知。
可她要走,一定离开。离开那个会将他们母子分开的恶魔,离开那些势力范围之外的地方。
“妈妈,我们去哪?”
天天不明白为什么一早上要出门,这还不是上幼儿园的时间。
“妈妈带你出去玩几天好不好?”
童年不敢告诉他,因为她的胆怯没有底线。
天天不懂,他好奇的看着她:
“是去找爸爸吗?爸爸昨天答应我还会来看我的。”
天天第一次提到爸爸,而是在陆霆申要抢走他的时候。
童年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因为他渴望一个爸爸,她早就知道:
“那你想要妈妈还是想要爸爸?”
这个问题有点难,毕竟一个五岁的孩子还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像那些小朋友一样,有爸爸妈妈,有一个快乐的家。
所以当她问到要爸爸还是要妈妈的时候,他潜意识就知道了答案。
他不语,只是悻悻的看着她。
童年懂,她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因为他的聪明胜过一般的孩子。
童年看看周围,现在比较早还没有什么行人,她蹲下身子,认真的跟他说:
“天天,爸爸妈妈不生活在一起,但是我们都爱你,爸爸有自已的工作,所以我们不打扰他好吗?”
童年说的话也对也不对,反正骗小孩子的。
天天选择了相信妈妈,所以拉着妈妈的手继续往前走。
都说了有点太早,长途客运站都没有上班,大街上没有几个路人,只有她们在漫无目的的走着。
“老板,她们在门外没有进去。”
“嗯。”
陆霆申走了不代表他的眼线也走了,他知道这个小丫头习惯性逃走,所以昨晚就安排了保镖。